第十一章 三更日當頂,午正月臨頭

第十一章 三更日當頂,午正月臨頭

在摩天嶺上,武林中兩個奇特的人物,居然談得情投意合,車戰與巴力克一直談到天亮,在陽光高升才分手。

車戰,巴力克離開摩天嶺頂峰不到半個時辰,意想不到,這時在半山中追逐着兩個人影,前面走的是個非僧、非道也不像儒着的中年人,衣裝怪異;后追的竟是二十七八的少婦,身材苗條,儀態萬千,可惜美中不足,在她風情楚楚中顯得輕浮而帶煞氣,說來實在不調和呢!

“符鴆、符鴆!你到底為了什麼要離開我,我對你那樣好,你還不滿意?”

中年人腳步慢了下來,最後回身道:

“谷天鷹!我西域神魔不知殺了多少女人,不管她有多年輕、多麼嬌美,我得手后,從不想兩次就要她的命,可是我對你……”

谷天鷹道:

“符鴆!你是真心喜歡我,可是我對你何嘗又不是百依百順?”

中年人嘆氣道:“嗨嗨!谷天鷹,我老了,我不如史脫拉那樣年輕。”

谷天鷹道:“哎呀!你說什麼呀?咯咯!原來你是吃醋呀!”

中年人道:

“哼!天亮前,我親眼看到你和他在林中眉來眼去,你把我符鴆當傻爪?”

谷天鷹道:

“哎呀!你太不了解我了,我已對你說過真心話,難道你忘記了,目前我是用人之際,我需要一批史脫拉那樣有力的幫手,我對他還完全是假意呀!”

中年人道:

“谷天鷹!別來這一套,你的所作所為我不在乎,我也不嫌你嫁過‘飛天餓虎’侯冠,可是你跟我‘四域神魔’好過之後,你就不能跟別人好。”

谷天鷹道:

“符鴆!你要不要聽我解釋?史脫拉喜歡的是我三妹谷天虹,可是我三妹卻又瞧他不順眼,我也曾把二妹谷天戀介紹給他,然而史脫拉又說我二妹生得太笨,你說,你叫我怎麼辦呢?”

中年人道:“所以你就自我推薦?”

谷天鷹道:“不是啦!我在無計留住他時,我不能不施點假意思呀!”

中年人道:

“谷天鷹!我告訴你,一個史脫拉又算得了什麼,你要跟繼母玄冰夫人斗,我能勝過十個史脫拉,你要我,就不能把他留在身邊,否則我們就此算了。”

谷天鷹道:

“好啦!好啦!我的好人……”說著就向西域神魔身上靠,嗲聲嗲氣,作出各種肉麻舉動,一切手段全出籠。

所謂一物剋一物,西域神魔軟化了,雙手一抱,光天化日,就在陽光下……作其雲雨巫山之夢。

中年人道:

“谷天鷹!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一心屬於我,殺車戰、侯冠,奪取血龍杯,復興北極派,有一天我得到陰陽符,助你橫掃中原。”

谷天鷹道:

“符鴆!我也是那句話,我的心屬於你,但你不能阻我發展勢力,將來我們如正式成為夫妻,你可知道你已是北極派掌門。”

良久,西域神魔雖不作聲,似已投降了,居然喘着氣,可是“戰鬥”已各出奇招,難解難分。

所謂色不迷人人自迷,以西域神魔和谷天鷹那種人,一經進入欲境,居然也把四外失去視聽之能,就在他的戰場附近的石后,不到五尺處就藏着兩個少女,那竟是玄風和妙品。

玄風和妙品本來想藏着探聽秘密,可是她們做夢都想不到西域神魔和谷天鷹竟做出那種事來,她們聽得到,看得見,事到臨頭,不要說出手,連動都不敢動,真是誘惑加恐懼,一種心跳兩種情。

足足有兩個時辰,戰鬥終於停止,敵對雙方不打不相識,狐仙與魔鬼言和,雙雙攜手而去,只留下一片零亂的山地。

妙品道:“玄風,我們今天倒媚透了,閻王為什麼不收拾他們?”

玄風道:“妙品,都是你,我說太危險,你要藏着聽,現在好啦,危險雖沒有,卻見到那一場噁心事!”

妙品道:“哎呀!玄風,這是陽光下呀,我怎知他們會做那種事?”

玄風道:

“好了,好了!我們找處清泉,好好洗洗眼睛,清清耳朵。”

妙品道:“我們知道的消息太多了,非得找到車公於告訴他才好。”

玄風呸聲道:“剛才的事也能說?”

妙品道:

“哎呀!這種事連小姐面前都不能提啊,怎麼會向車公子說。”

玄風道:“妙品,我已看出你對車公子入迷了!”

妙品道:

“喂、喂、喂!玄風,你還說哩,你做夢都在叫車公子,但白說,連小姐都迷上了,何況你我?”

噗嗤一聲,玄風笑了,輕聲道:“別說了!遲早我們都是同一命運,快走吧!”

二人剛剛奔出摩天嶺,妙品突然一指前面道:“你看,那三人是誰?”

玄風歡叫道:

“是小姐、紀小姐,還有艾姍小姐。”二人猛地向前沖,同聲嬌呼!

前面山道上行着三個少女,真是余微微、紀翠羽和艾姍,她們聽到後面呼聲,一齊停步回頭,看到二女,也很高興。

玄風搶在前面,一到高聲道:

“小姐,車公子呢?”

余微微笑道:

“阿風,你只想着他?”說完輕笑不已。

玄風嘟着嘴道:“哎呀!小姐,你是跟車公子一道呀!”

紀翠羽嬌笑道:“被人家搶走了!”

妙品聞言哈哈笑道:

“車公子被搶走,你們三個早拚命了。”

五女鬧着,直向祁連山進,玄風在路上,立將谷天鷹與西域神魔的談話該說的全說了,可是她邊說邊臉紅。

余微微向紀、艾二女道:“這是意料中事,我們所見,料得不錯。”

艾姍道:

“想不到,谷天鷹竟是這種女人,她居然要殺親夫哩!”

紀翠羽道:

“這種毒婦,為了目的豈擇手段,不過西域神魔也不會有好結果,恐怕谷天鷹還有其他目的。”

余微微道:

“她會把西域神魔的本事全學會。”

紀翠羽道:“她會與西域神魔長期相混?當她把西域神魔的東西掏光時,也就是那魔頭歸西的一天了。”

余微微望望天色,吩咐玄風和妙品道:

“你們兩個到前面去,看看有沒有鎮市吃飯,已經過了午時啦!”

玄風招手妙品,加快腳步,順着山路搶先衝去,紀翠羽看到二女背影,笑向余微微道:“你這做主人的今天可能看走眼了!”

余微微笑道:“紀姐,什麼地方不對?”

艾姍笑道:

“玄風向你說出看到谷大鷹和西域神魔時,臉色紅得有點古怪。”

余微微噫聲道:“有什麼古怪?”

紀翠羽道:

“一個妖騷女子,和一個淫邪魔頭走在深山野外,你該想得到會做出什麼事?”

余微微道:“會做出什麼來?”

紀翠羽笑向艾姍道:

“她還不通竅呀!她跟阿戰還沒?……”

余微微道:“哎呀!你們兩個瘋啦!”

艾姍輕笑道:

“紀姐!她會意了,看樣子,阿戰忽然正經了。”

余微微笑道:

“原來你們還不知我和阿戰那段時間,他呀,他被雷節度之死傷心透了,與我化成各種形相,展開暗殺行動,只殺得玄冰夫人那些堂主、香主、舵主膽戰心驚,我記得共有十四次之多,玄冰夫人帶去泰山的人馬,最少也去了二十幾個。”

紀翠羽嘆聲道:“阿戰做事,公私分明,這是他最可愛的地方。”

余微微道:

“你們看出玄風見到那種事了?”

艾姍道:

“玄風和妙品十幾了?”

余微微道:

“都是十八歲,玄風大妙品三個月。”

紀翠羽笑道:

“那就對了,她們看到那種事無疑了,但不好意思說出口,不過這種事,我們也不好意思問,但已證明谷天鷹的手段是成功了。”

翻過一座長山坡,艾姍在前面忽然叫道:

“微微,玄風單獨回來了,奔得很急,莫非出事了?”

玄風奔近大叫道:“三位小姐,不好了!前面有場非常少有三角大戰,其中竟有巴力克!”

余微微道:“三角?還有兩個是誰?”

玄風道:

“快點趕去,其中一個全不相識,劍術與巴力克同樣高深,另外一個好像是你說過的史脫拉。”

余微微道:

“是的,史脫拉的劍術非常高。”

玄風道:

“在我看,三個人只有他最差,”

余微微道:

“史脫拉確實不差,這證明巴力克出乎我想像的高,另外一人又是誰呢?”

趕到三里處,那是一條小鎮的前面,只見在剛剛收割的稻田之中,三把長劍舞起一片寒光,劍術精妙,已經戰到人劍難分之境,確是三個難得一見的高手。

紀翠羽向余微微、艾姍問道:

“哪個是巴力克?”

余微微道:“年約二十六七,身穿藍衫的。”

余微微說到這,一拉艾姍道:“那史脫拉好像有心事?在這種場合,豈能分神呀!”

艾姍道:

“也許被谷天鷹迷住了,他不應分神的。”

紀翠羽道:“是哪一個?”

玄風接着道:

“是穿青色緊身裝的那個,你們看,着貴家公子裝的,黃衫飄飄,劍術好緊啊!”

余微微忽然道:“妙品在哪裏?”

玄風道:

“四面圍觀的人群更多了,她剛剛還在這裏,現在那去了?”

正說著,忽見妙品由右面人群中擠了出來,如飛奔到道:

“我查出來了!”

她手中還拿着一包東西,余微微知道那是吃的,笑問道:

“查到什麼了?”

妙品道:

“有兩個老人在右面那幾株野桃樹下,喏!在那群人後面,他們口音是北方的,看到嘛?”她指給大家看。

艾姍道:“看到了!他們認得黃衫青年?”

妙品道:

“對!他們說,黃衫青年是什麼‘監軍侯’姚殿封!從來不入江湖的人物。”

余微微道:

“八成是京里的什麼武官?‘監軍侯’也許是官銜。”

紀翠羽道:

“四面上百觀眾,多半是武林人,這一場不知要打到什麼時候?有巴力克在,我們不能離開,當心血龍杯落到別人手中。”

紀翠羽忽然一拉余微微道:

“阿微,看到沒有,我們後面出現了一群美人兒!”

余微微回頭一看,高興道:

“是我的好朋友,七仙女!”

忽然看到一個其中穿紅衣的少女向她招手,立即道:“那是老大朝容,不知要我去做什麼,為何不過來?”說完,單獨迎過去。

一到,只見七女一涌而上,大家歡笑着拉手擁抱。

這時余微微向紅衣女道:“阿容,叫我來有什麼事?”

紅衣女道:

“阿戰已與巴力克交換了血龍杯,巴力克似對阿戰非常崇敬,他現在身上是阿戰的那隻,你要當心他受傷害。”

余微微啊聲笑道:

“風流哥兒又套住你們了,那真熱鬧,你們快去會見艾姍和紀翠羽,將來都是一個籠子關的啊!”

紅衣女笑道:

“阿微,你代我向她兩個問好,我們還有急事去辦。”

余微微道:“什麼事?”

紅衣女道:

“嵋山雙劍死在陰陽符下,而且又不是‘三色毛’易根生下手的,因為易根生還不懂,這證明易根生已經遭人套符所殺,目前阿戰對此事非常擔心,我們非查出奪符之人不可!”

余微微道:“有了眉目?”

紅衣女道:

“八成就是‘瘋儒’符書痴那個精通各種中外文字和符法的人,已經有人發現他已出現江湖,你們保護巴力克脫險后,也要全力追查陰陽符。”

余微微道:

“好,你們走!對了,阿戰現在有消息?”

紅衣女道:

“他現在是單獨一人行動,可能又要延遲去祁連山了。”說完遙向艾姍,紀翠羽揮揮手。

余微微回來,立將對話內容向大家一說,引起眾女又笑又緊張,艾姍道:“阿戰成了眾香國王啦!”

紀翠羽道:

“愈多愈好,將來金銀島要改名了。”

余微微急急道:

“阿姍,史脫拉見不得你,你一走近戰場,他必定撤走,剩下巴力克和什麼姚殿封的再看情形解決。”

話未收口,突然遠遠傳來一聲長嘯,嘯聲未停,空中落下一個青年,飄飄然到了斗場。

眾女一見,同聲叫起來:

“阿戰!阿戰……”

沒有錯,落下的確是車戰,而且是本來面目,只見他走近斗場朗聲道:“姚兄、巴兄!二位請退下,小弟想要領教領教那史大俠幾招!”

巴力克一見車戰首先後退,可是那個姚殿封居然大笑走向車戰道:“車兄,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車戰大笑道:“哈哈!姚兄!兩年不見了,怎麼了,錦衣玉食不享受,跑到江湖來餐風露宿?”

那個史脫拉看到兩個強敵竟對車戰同樣友善,心知不妙,連下台話都不說一句,突然拔腿開溜。

車戰裝作不見,立向姚殿封道:

“是皇上派姚兄出來找血龍杯的?”

姚殿封搖頭道:

“皇上心中有數,想派也不會開口,否則就不會派八大供奉了,我除了負責監軍,啥事我都不管,這次出來有兩個原因,第一是找你,除了你,京中沒有能與我談上一席話,第二是為了替雷節度報仇,可憐的雷老頭,退隱之後,朝廷就不管他的生死了,官場中是這麼現實!”

車戰道:

“你又如何與巴力克打上的?”

巴力克哈哈大笑道:

“開始是史脫拉攔住我,他在旁邊看了發癢。”

車戰大笑道:

“我當他是要你血龍杯哩!”

姚殿封道:“有兩隻血龍杯?”

車戰拿出自己的道:

“一點不錯,你拿回京吧!順便通知四海神捕,叫他別把老命送了,他閨女和雷姑娘的下落只說由我車戰負責查尋。”

巴力克也急急拿出道:

“我這一隻也拿去,皇上一看成了對,老官兒一定高興。”

姚殿封大笑道:“行!我多個痛快的朋友了。”

車戰道:

“注意!千萬勿通知八大供奉。”

姚殿封做個鬼臉道:

“風流鬼!你要利用他向北極派搗亂,行!我有辦法,再會了!”

車戰道:

“聽口氣,你還要出來?”

姚殿封道:

“怎麼,不許我替你出一點力?”

車戰笑道:

“好吧!攔也攔你不住。”

姚殿封走後,車戰急問巴力克道:

“你把杯上心法記下了?”

巴力克點頭道:“你呢?”

車戰笑道:“半年後,我們互相以‘三清古佛功’拼一場,看誰練得最成功?”

巴力克大笑道:“行!我一定勝你。”

車戰搖頭道:“別自信!”

巴力克道:

“你的事情多,我卻專心練,這就佔了便宜。”

車戰大笑道:

“你也沒有時間專心練了,告訴你,‘三色毛’易根生被殺了,‘瘋儒’符書痴傳言被人捉去,峨嵋派的嵋山雙劍死得不明不自,據一般老輩有經驗的人物推測,你說怎麼著?”

巴力克大驚道:“死於陰陽符!”

車戰鄭重道:

“猜對了!你現在還想不想安心去佝僂洞練功?”

巴力克拔身道:“失陪了!”

巴力克一走,車戰向坡上一招手,又向鎮上一指,長身奔出。

紀翠羽道:

“他在招呼我們!”

艾姍道:“我們走,他會在鎮口等。”

余微微輕聲向大家道:“過了前面樹林,你們去會阿戰,我要秘密留下。”

紀翠羽驚問道:

“你發現什麼了?”

艾姍代答道:

“左側半里處那座石山上有兩個男女,他們露出頭來看打鬥,那不是膽小,余微微一定要去追查?”

余微微道:

“兩刻時間我如不入鎮,那就別等我,證明我的判斷沒有錯,那兩人一定有問題。”

說話之間進了樹林,余微微以前所未有的身法溜開了。

石山上確是藏着兩個男女,年紀都在四十餘歲,男子身材中等,背插一雙金戈,即古兵器平頭戟,在江湖武林確是少見的,該男子身壯如牛,證明他武功必定不凡,女的徐娘未老,風韻尚佳,看味道十足,背上插着兩把蛾眉刺。

“沙圖,為何不靠近斗場,這樣遠,看不出那幾個小子的面目,聽不出他們的談話,這是為什麼?難道我們還怕他們?”這是女的扶着男的問,狀至親密。

男的沒有好臉色,只見他沉聲道:

“嚕嗦什麼!我心裏煩死了,那老狗虛有其名,他把口訣認識不全,其中有兩句最重要的居然不懂,我真想殺了他,你還有心看打鬥!”

女的道:

“千萬別殺他!他的字號叫‘瘋儒’,你愈威脅,他會愈糊塗,關他十日半月,讓他清醒點再問。”

男的道:

“從此以後,在我未完全練成前,你別叫我殺人,否則我就不管你。”

女的道:

“怎麼啦?你對我性情變了,殺兩個嵋山劍客有什麼大不了,那是要你試試呀!”

男的大聲道:

“我才離開北極不到半年,你竟嫁給谷不凡,我如不念舊情,這次回來,我會理你,你要知道,現在峨嵋派已經展開追查了。”

女的道:“沙圖!我現在不是你的?”

男的道:

“呸!我要的是完整的,現在我來接谷不凡殘餘,別說了,越說越有氣!”

女的似十分遷就他,也顯出幾分慚愧,低頭不語了,跟着男的向石山下行去,可是他們在氣頭上,居然毫無驚覺,沒察出有個少女就在他們十丈之內,而那少女停止未動,她就是余微微。

這時候少女似在為前進或不前進感到困惑,猶豫不決。

“微微,我們盯下去!”

少女身後有人,她也未察出,聞聲一怔,驚駭道:“你來了!”

“哈哈……”笑得很輕鬆。

余微微道:

“哎呀!你還笑哩!阿戰,你聽出沒有?”

車戰道:

“女的是玄冰夫人,男的叫哈沙圖,他們在二十年前是一對情侶。”

余微微道:

“嚇!你真能!你怎麼知道的?”

車戰道:

“那就別問,陰陽符落在這傢伙手中,你看怎麼辦?”

余微微道:“這時不能下手,情況不明,我們還不知陰陽符的作用,冒失出手,那是十分危險。”

車戰點頭道:

“我就怕你出手,現在跟我走。”

余微微道:“去哪裏?”

車戰道:

“查出‘瘋儒’的被關處,那老兒可能留了一手。”

余微微道:“對!哈沙圖口中是這樣透露。”

車戰道:

“我還知道哈沙圖把‘瘋儒’關在哪裏,我們必須將他救出來。”

余微微道:

“艾姍和紀翠羽她們還在鎮上?”

車戰笑道:

“你不要擔心我冷落她們,她們現在吃飯,吃完了要趕往祁連山。”

余微微笑道:“憑她們四個去祁連山不危險?我可不放心!”

車戰搖頭道:

“我不是到了手就不關心的人,在祁連山,我已安排大佛兒、桑屠和麻不亂,他們在西固城會齊后一同出發,暗中還有巴力克相助,你該滿意了?”

余微微向他一拋媚眼,滿意地笑道:

“你總算有良心,不然我才不理你。”

車戰笑道:

“你這樣關心她們,使我非常激動,你確是一個非常人!”

余微微望着他道:

“聽說金銀島上有三個美女,已經被你征服到溫倩雲了。”

車戰伸手將她摟着道:

“她是金銀島主,也是黃金幫主萬百通的九姨太!”

余微微毫不拒絕,也不撒嬌,只緊緊靠着道:“萬百通是個太監貨,只要是清白的,何必在乎,還有個殷愛奴和白姣姣。”

車戰忍不住一陣猛吻,良久才道:“溫倩雲曾經想安排我!”

余微微道:“你不喜歡?”

車戰道:

“我不在無緣無情之下做淫徒,本朝太宗曾問重臣魏徽說:‘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奈何?’魏微對太宗說:‘皇上只要不好淫即可!’微微,我如好淫,你也不會喜歡我了,對嗎?”

余微微點頭道:

“我們將來的家庭,絕對不是普通家庭,我們要濟世,在江湖上,一般行俠仗義太狹窄,所為有限,我們要擴大行動,當然,那就要有強大的力量。”

車戰連聲道:

“我正是這樣打算。”

余微微道:

“女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對男人的獲得,你要當心!如果不把殷愛奴和白姣姣抓住,只怕金銀島上會起變化。”

車戰道:

“你要我違背我的原則?”

余微微嘆道:“你真是死心眼,好吧!這事過後再說,我再問你,七仙女又怎麼樣?”

車戰道:“還是那句話,要看情緣。”

余微微捏他一把道:“你是假風流!”

車戰被捏,雙手一放,連聲道:

“好痛,好痛!”

就在這時,忽見一位中年婦人在後面追着叫道:“公子、公子,請等等!”

車戰回頭,問道:

“大娘,你是?……”

婦人道:“我叫黃大娘!”

車戰道:“啊!‘神嶼四鴿’黃大娘!”

婦人又向余微微拱手道:

“姑娘!我與你八大奇探見過面了。”

余微微笑道:

“大娘,有事找公子?”

黃大娘道:“我家大姑娘朝容,命我追上公子轉告一事。”

車戰道:“什麼事?”

黃大娘道:“萬百通親率七大心腹奔祁連山,行動詭秘,這是溫姑娘緊急通知。”

余微微向車戰道:

“萬百通除了對財寶有興趣!”

車戰道:

“難道祁連山有大批寶藏?”

余微微道:“那就是北極派的了!”

回頭向黃大娘道:“大娘,請火速通知七位姑娘,趕快向祁連山出發。”

黃大娘應聲回奔,須臾不見,車戰搓手道:

“我們不能分身奈何?”

余微微道:

“尋‘瘋儒’符書痴更重要,就算萬百通得了手,那也會運回金銀島,遲早是我們的呀!”

車戰吁口氣道:

“我真糊塗了!”

余微微道:“哈沙圖關符書痴的地方在哪裏?”

車戰道:

“過了白水江,再追就是斷魂嶺,洞在斷魂嶺西面,是座默默無名的古洞。”

余微微道:

“天已黑了,那要趕夜路!”

車戰笑道:

“前面是橫丹鎮,今夜不走了,不到九十里,明天一早可以趕到了。”

余微微道:

“不!我才不上你的當,我身上有妙品買的食物。”

車戰輕聲道:

“為了找血龍杯,接着又暗殺北極派人,我們過了多少夜晚?”

余微微拋他一個媚眼,輕輕笑道:

“等救了符書痴以後再說。”

車戰又把她摟住道:

“微微,以後去祁連山,更沒有機會了。”

余微微道:“別毛手毛腳好不好,黑夜也有行人呀!”

她真懂得心理,主動送上一個香吻,然後輕聲道:“戰!越快趕到越好,當心哈沙圖回去!”

車戰滿意了,拉着她展開輕功,輕聲道:

“聽說符書痴好幾次要自殺,都沒有成功,那老冬烘顯然有正義感,他一定把陰陽符重要部分不教給哈沙圖。”

余微微道:

“這是一定!不然哈沙圖不會那樣氣惱。”

整整奔了三個時辰,快近子初啦,車戰通過一座狹穀道:“快到了,據說有十幾個高手把守。”

“吁!”余微微忽然禁聲,人已閃出。

車戰猛地一把拉往道:“別下手!”

一個中年人由亂石中奔出,一見車戰,簡直是喜極了,歡聲低叫道:“少主!我是做夢嘛?”

車戰扶住他道:

“為何冒險離開?古義你太不小心了!”

中年人道:“屬下不能不離開,符書痴這次碰石壁死了。”

車戰大驚道:“那完了!”

“少主!沒有完,他在斷氣之前,給了我一張字條。”說完,從衣邊里抽出一隻疊得很小的方勝兒交與車戰。

車戰接過問道:

“沒有人看到?”

古義道:

“沒有,我是故意搶救的三人之一,我又是三個堂主之一,沒有人懷疑。”

車戰急問道:

“你不能回去了?”

古義道:

“我是負責巡查,本來不打算回去了,現在見到少主,我還有段巡查時間,現在回去不算晚。”

車戰急急道:“快回去!”

古義走後,車戰立即向余微微道:“我們快偏北繞出。”

提功急奔,一口氣奔出二十餘里,余微微這才問道:“古義是什麼人呢?為何在北極派?”

車戰喘口氣道:

“他是兩極派當年一個香主,人很機智,家父手下,大部分忠貞的都被谷不凡殺光,一部分是谷不凡心腹,只有古義掩飾得法,沒有被谷不凡看出,現在是北極派堂主之

余微微啊聲道:

“原來你的消息都是他提供的,這個人物太重要了。”

二人繼續向祁連山方向急趕,一直到天亮,車戰找個密林停下道:

“我等不及要看字條啦,不知符老兒寫些什麼?”

余微微道:

“保證不簡單,不是一看就明白的。”

當著林空射下的晨光,車戰拆開方勝兒,打開一看,不出余微微所料,他傻啦!

余微微搶過道:

“寫些什麼?”

車戰苦笑道:“臨死的人,精神錯亂了!”

余微微只見紙條兒上寫:“三更日當頂,午正月臨頭,千年春花木,五雷克陰陽,莫嫌三寸三,五雷克陰陽,莫嫌三寸三,可放萬道光。”

余微微噫聲道:

“這不是精神錯亂,前三句是隱語,看不懂,后三句,很明顯,他說有件東西,只有三寸三分,可以放出萬道光芒克制陰陽符。”

車戰道:

“哪有三更出陽光,午正出月亮的,千年春花木又是什麼木?”

余微微想想道:

“春天最早開的是什麼花?”

車戰啊聲道:

“桃花!他指的是桃木。”

余微微道:

“三寸三分長桃木劍!”

車戰豁然道:“桃木劍上有名堂,也許是內藏五雷神咒,念動咒語,可放萬道光芒克制陰陽符。”

微微道:“八九不離十了,可是前三句呢?”

車戰道:

“沒有疑問,一定是藏五雷桃木神劍的地方。”

余微微道:

“快把字條毀掉,記下謎語,我們慢慢悟,終有悟出的時候。”

車戰毀掉字條,痴痴地想,但怎麼也想不出“三更日當頂”、“正午月臨頭”,苦笑道:“這老頭為何不寫明白一點?”

余微微道:

“這是他的用心良苦,也許真有其事,用心良苦我們可以悟,如真有其事,那就難了。”

車戰道:“必要時,我得跑趟武林墳場。”

余微微道:“要去問令師?”

車戰道:

“問天乞老化子也可!”

余微微起身道:

“最好把我們一塊全找齊,大家參商、參商,何必去武林教場,現在我們只有先奔祁連山了。”

車戰忽然將她一拉,閃到路旁林內,輕聲道:

“那個禿頂矮胖子是誰?”

余微微伸頭一探,噫聲道:“萬百通!後面還有他的一群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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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漢嬌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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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更日當頂,午正月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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