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曲輓歌斷衷腸
“這...”雷市長心裏很是為難。
李小飛這次犯事，若不是撞上張書記的兒子，甚至還可以給他發個見義勇為獎，本來就算是一個普通的市委書記，自己要保李小飛不死也不算太難，可李小飛這次太霉了，新來的張書記背景太重，重得要壓死自己跟捏死一隻螞蟻差不多。
受人恩惠當湧泉相報，何況這還是對自己愛女的救命大恩，雖然胳膊擰不過大腿也是沒辦法的事，可女兒對恩人臨死餞行的這點要求，再辦不到自己也算是禽獸不如了。
“好吧，我盡量幫你去向法警勾通一下。”雷市長硬着頭皮離開了座位。
十分鐘后，學校禮堂的更衣室里，在全副武裝的法警們虎視耽耽下，雷蕾給李小飛灌了一杯酒。
奇怪，這酒里怎麼有一粒珠子？李小飛想不也想，合酒吞下，咽到了肚子裏。
“小飛，”雷蕾把嘴巴湊到李小飛的耳根上，小聲道，“剛才你吃的東西是我家祖傳之寶，古代白蓮神教的不滅仙丹，這顆仙丹是我奶奶密傳給我的，誰都不知道。
你不要不相信，以前我奶奶說，古代白蓮教徒們喝了仙水后刀槍不如、力大如牛都是真的，那些仙水就是用這顆仙丹泡出來的。
我奶奶的爺爺就是白蓮神教的第二十八代教主，這是千真萬確的事，那些教徒才喝了點仙丹泡的水就力大如牛、刀槍不如，你把整顆仙丹都吞下了，一定會變超人。”
想不到還有人比自己更腦殘！李小飛哭笑不得，只當是雷蕾在給自己講人生最後一個笑話。
“等下藥力發作時，你趕緊逃跑，說不定能逢凶化吉逃出生天，記住，一定要在刑警開槍前逃跑，雖然超人很歷害，不過超人能不能擋子彈我就不清楚了，你千萬別冒這個險。
好人都會長命百歲的，你千萬別死，嗚嗚嗚~~~~~~~”
其實，奶奶的話，連雷蕾自己都只是把它當成個童話，可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一想起自己的英雄偶像，等下就會被別人像殺豬般，在眾目睽睽下宰掉，雷蕾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你是個好人，一定會長命百歲。”李小飛最後道，“雷蕾，你不必傷心，事到如今，我並不後悔，也不難過，有些事，必須要有人去做，有些血，必須要有人來流。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我輩俠義，但求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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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正中午，艷陽高照，真是個殺人的好天氣。
李小飛眯着眼，看了看太陽，在法警們的推桑下向操場走去。
不遠處有一個很陡峭的懸崖，懸崖底下，就是那條洶湧澎湃的龍陽河，河水依舊在咆嘯中吐着白沫，小野鴨子依舊在岸邊的蘆葦叢中打着轉轉。
突然，一股熱氣從腹中升起，燒得李小飛頭昏腦漲。
雷蕾給自己灌的是什麼酒，酒勁咋這麼大呢？
李小飛昏頭昏腦間，全身漲得厲害，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綳！”的一聲炸響，身上捆綁的繩索突然爆裂，李小飛全身一松，頓時有一股飄然欲仙的感覺。
“站住，怎麼回事，快點把犯人重新綁起來！”就在押送的法警們正發愣時，刑警隊長趕緊大聲提醒。
“小飛，跑，快跑啊，快點往龍陽河邊跑~~~~~”旁觀的雷蕾見李小飛真的變成了力大如牛的超人，興奮得跳了起來，只是這個超人腦筋有點短路，絲毫沒意識到眼前的一線生機，還像個傻子般站在那裏發愣，氣得雷蕾又嚷又跳。
逃跑？李小飛被雷蕾的聲音一激，頓時清醒過來，記得自己吞了一顆所謂的不滅仙丹，難道真的變超人了？
人逢絕路，誰不想求生。求生的意念一湧上心頭，李小飛頓時精神起來。
龍陽河離此不遠，中間除了幾個攔路的法警，再無任何障礙，只要衝到懸崖，跳到河中，憑自己的水性，說不定能逃過生天。
“啊~~~~”李小飛一聲大吼，頓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勁，胳膊猛地一掄，兩個正拽住他身子的法警，像炮彈般斜向彈出，飛出五十多米才墜落地面，也不知是死是活。
超人終於誕生了，還是自己造就的！雷蕾緊張的盯着正在逃跑的李小飛，雙手緊掐着自己老爸的叉腰肌，把雷市長疼得直哆嗦。
本來開完宣判大會，雷市長就急着要回家，他是北京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又是八十年代第一批赴美留學的洋博士，深受歐美文明的熏蹈，對這種在學校里公開殺人的野蠻秀很是反感，沒有半點觀望的興趣。
可自己女兒也不知哪根神經短路，堅持要看完行刑表演才走，原以是小孩子心底那潛藏的暴力基因在作怪，可雷市長在看到拖着腳鏈卻鍵步如飛的李小飛，像重型卡車般把攔路包抄的四個特級刑警撞翻之後，似有所悟，悄聲問道。
“蕾蕾，你從哪弄來的興奮劑，威力怎麼這麼大？”
“爸爸，你在瞎說啥啊？李小飛是龍陽市有名的江湖奇俠，有這種跑路的功夫很正常啊，快點把頭讓開啦，我要親眼看着小飛逃出魔爪...啊～～～”
“嘭！”的一聲巨響，粉碎了雷蕾天真的幻想，重阻步槍那巨大的威力，把逃到懸崖邊上的李小飛的後背，開了一個巨大的洞口，白骨隱隱，血花拋飛，煞是觸目驚心。
李小飛本來離懸崖還有十米之遠，卻被重阻子彈那巨大的威力，推着向前翻了個跟斗，越過懸崖，終於完成了跳入龍陽河的套路。
“功夫再高，也怕槍炮！剛才那一槍，只怕連腰椎骨都打斷了，斷無生望。”張書記滿臉譏俏的望向雷蕾，“一介武夫，害人害己，到死都還要折騰一下，倒給我們免費看了一場正宗的國產功夫片！”
奶奶不是說喝了仙水刀槍不入嗎？為什麼小飛把整顆仙丹都吞了，背上還會被打出那麼大的血洞，騙人，奶奶在騙人！雷蕾的淚花像深秋纏綿的細雨，怎麼都停不住。
“人道仙凡天地遠
打破仙機只一線
縱有仙根養慧心
有緣無份也枉然！”
龍陽河邊的天地中，凄婉的歌聲不停地飄蕩，那是奶奶臨終前為自己低呤的輓歌，傷心的雷蕾一直唱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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