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浪子回頭
麗麗被家人發現懷孕時,已經快要臨盆。家醜不可外揚,麗麗的父親將她偷偷送到農村,生下了孩子后,逼她說出孩子的父親,便拽着女兒抱着未滿月的嬰兒堵着錢鐸的家門來討說法,否則就要告他強**女,送他去坐牢。錢鈞儒覺得顏面掃地,氣得暴跳如雷,要和錢鐸斷絕父子關係,送回農村。最後,還是小曼出來息事寧人,承諾對方,將女孩和孩子接來家中住,等她成年後,為他們補辦婚禮。面對着不爭氣的女兒,麗麗的父親覺得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在拿了一筆賠償費后,扔下女兒和外孫帶着家人揚長而去。
錢真是好東西,看着凶神惡煞的麗麗父親就這麼輕易地被母親用錢擺平,原本以為定要坐牢的錢鐸鬆了一口氣,他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掙很多很多的錢來孝順母親。[搜索最新更新盡在;為了收住錢鐸的心,將他引上正道,小曼左思右想,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求鈞儒讓他進公司學做生意。鈞儒儘管有百般的不情願,但看在小曼苦苦哀求的份上,還是勉強答應了。沒想到,錢鐸竟然很喜歡這份工作,他不再聯絡那幫狐群狗黨,而是靜下心來刻苦學習藥理,很快就入了門。
在工作中他熟悉了很多的中草藥,對於它們的神奇功效讚嘆不已。他尤其對曼陀羅花情有獨鍾。只要見到曼陀羅花,總會不由自主地多看上兩眼。他見過各種各樣的曼陀羅花,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媽媽提到過的那種黑色曼陀羅花。
錢鐸到了結婚的年齡,小曼履行諾言為他們舉行了婚禮,妻子麗麗經過了那次教訓,懂事了不少,跟着小曼學習藥劑知識,考出了藥劑師執照,在公司里幫忙,錢鐸有了一個美滿的家庭。
一天,錢鐸去錢鈞儒的辦公室里彙報工作。鈞儒有事出去不在。他便一屁股坐在了父親那張寬大的老闆椅上,體驗着總裁的滋味。
總裁的位子好舒服啊,不用日晒雨淋,不用四處奔波,大把的錢就像流水般湧進了口袋。他回顧自己這些年來的辛苦,很是感慨。
雖然,最近父親對他的態度有了改善,可是,離坐上這張椅子的時候還遠着呢。錢鐸有自知之明。
怎麼樣才能取得父親的信任,讓他重用自己,錢鐸沒有少花費心思。然而,他們之間就像隔着一堵無形的牆,讓站在牆兩端的人無法摸到對方的心。
鈞儒的桌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資料和文件,錢鐸閑來無事,便隨手翻閱。無意間,錢鐸發現其中有一本被翻舊了的書,順手抽出來一看,是一本關於曼陀羅花的畫冊。裏面刊登了世界各地一幅幅美輪美奐的曼陀羅花照片,其中唯獨一張是手繪的,也是最美麗的,那就是黑色曼陀羅花。
這是一張人們憑着主觀意念杜撰的油畫照片。因為,沒有人真正見過這種花。錢鐸還是第一次將心中的花與眼中的花完美結合,很快就被她的魅力深深地吸引了。在圖片的下方是關於黑色曼陀羅花的花語和故事,詭異的傳說令花兒顯得更加的妖媚。
他知道,隨着父親年紀的變老,也在懷念親生兒子,後悔當年的一念之差。他嘴上絕口不提,那是因為不能面對自己所犯下的不可饒恕的罪孽。錢鐸突然覺得,他已經摸到了父親的脈搏。他暗暗發誓,今生今世一定要找到黑色曼陀羅花。找到那個未曾謀面的弟弟,圓父母的夢,哪怕是讓他搭上性命。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融入這個家庭。
眼看着生活步入了正規,兒子已經考進了高中。錢鐸也過了而立之年。可是,小曼的身體大不如從前。思念的煎熬沒有隨着歲月的流逝有一點的減輕,良心的譴責每時每刻都在吞噬着她的健康。
錢鐸覺得是兌現自己的誓言,去尋找黑色曼陀羅花的時候了。一來為了完成母親的心愿,二來為了向父親證明他的能力,讓鈞儒知道,他當年沒有領養錯人,自己才是繼承錢氏家業的最佳人選。可是,事情遠不如他想得那麼簡單,他查詢了各種各樣的資料,訪問過數不清的藥材商,根本就沒有人知道世上有黑色曼陀羅花。
去哪裏才能找到黑色曼陀羅花呢?挫折和失敗幾乎吞沒了他的信心。
為了收購藥材,錢鐸常年奔波在全國各地。
一次,在坐火車去南方進藥材的路上,枯燥又無聊,他看了一會兒書覺得眼睛酸痛,便躺在卧鋪車廂的上鋪閉目養神,他聽見睡在下鋪的一對父女在聊天。
女兒是個十來歲的中學生,戴着副黑框眼鏡,看她的樣子是和父親一起出來旅遊。
她拿着一本雜誌,邊看邊問坐在對面的阿爸說:“阿爸,你知道四明山在什麼地方嗎?”
阿爸懶洋洋地靠在鋪上玩着撲克牌說:“不太清楚,大概在福建吧。”
女兒不滿地說:“你胡說什麼,那是武夷山。”
阿爸有些尷尬說:“小點聲,你沒事問這個幹什麼?”
女兒說:“你看,這本雜誌上有篇散文詩,寫的就是四明山。參天古樹,潺潺小溪,山花爛漫,簡直就是人間仙境,好美啊,我好想去看看。”
阿爸說:“別聽那些文人瞎說八道,人世間哪有這種地方?就會騙騙你們這些成天愛做夢的無知小姑娘。”
女兒沮喪地說:“怪不得人家都說你們學理工科的人都是枯燥無味,沒情調的老夫子,我將來一定不要報考理工科。不然連男朋友都找不到。”
阿爸說:“這和找對象挨得上嗎?我不是也找到你媽了嗎?”
女孩老三老四地說:“我真替阿媽悲哀。當年怎麼會看上你?”
阿爸說:“你這個孩子,沒大沒小的,怎麼能這麼說阿爸,其實,我也年輕過,還參加過學校的戲劇社,和你媽媽一起演過羅密歐與朱麗葉。”
錢鐸聽了他的辯解差點沒笑出聲來。別看他一本正經的,想當年還真是個情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