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細雨
天氣回暖很快,幾天的時間,原本的一片沉寂的大地就滿是鮮嫩的綠意。
簡珈身體還沒有好利索,但是因為擔心院子裏種下沒幾天的草藥,隨意的披了件外套就在院裏面蹲着身子查看草藥的發芽情況,一邊看一邊還在低聲的咳。
淺清在廚房裏熬藥,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本應該躺在床上乖乖休息的人竟然就這麼跑出去了,急忙拿着厚厚的披風出去找,然後就看見自家妻主看着剛剛發芽的草藥一臉的沉思。
披披風的時候簡珈驚了一下,然後看見淺清滿臉的憂色,笑着站起身子道“我身體好着呢,不用擔心”
淺清不贊同的抿緊了嘴唇,低聲道“……可是妻主現在不是也在生病。”
簡珈乾咳了一聲,用寬大的披風把自己和淺清都包在裏面,換了個話題“想不到這些草藥長勢還不錯,本來我還有點擔心。”
淺清對這些也不懂,靠在簡珈的肩膀上靜靜的聽。
“過兩天在院子裏種點蔬菜什麼的,這些草藥也不能當飯吃,,院子雖然不大,不過咱們兩個也該夠了。”
懷裏的男子乖巧的點頭。
“好了,我們也進去吧,雖然現在回暖了,不過這個時候寒氣最容易入體。”
說著簡珈攬着淺清就準備進屋裏去,院子外面卻傳過來一聲凄厲的尖叫,驚得淺清一個哆嗦。
緊接着就聽見好多在家的村民出來詢問的聲音,還有急切的腳步聲。
“怎麼回事啊?……”
“好像是錢方家那邊,真是嚇人……”
“咱們過去看看吧?”
簡珈看着淺清有些驚魂未定的樣子,收緊了手臂安慰道“我們進去,是不是嚇到了?一會我給你弄點安神的湯,睡一覺就好了。”
還沒有邁步呢,蔣以的大嗓門就喊了起來,有人急匆匆的往簡珈家這裏跑。
“林蒹葭!快點快點!有人落水了你出來看看……”
喊聲未完,許久未見瘦黑了許多的錢方跑過來就給簡珈跪下了,兩眼通紅,一副茫然驚慌的樣子。
“林大夫,趙采他……他落水了……你去看看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簡珈把披風給淺清整個穿好,然後走過去道“你起來,帶我過去看看。”
蔣以把錢方從地上拽起來,嘴裏不住的罵“讓你老不回家,這下子出事了才後悔,以前幹什麼去了?”
簡珈轉過頭低聲對淺清道“你先回去,我馬上回來。”
淺清有些擔憂,卻點點頭沒有纏着要一起去,也是怕自己在那裏耽誤簡珈的事情,她還要照顧自己,就順從的進屋去了。
簡珈跟着兩個人到河邊,河岸上躺着一個人,一堆村民離得遠遠地圍着,有個女子在一邊尖利的跟別人說話。
“……嚇死我了,一大早的就看見趙采那麼趴在河岸上,真是汗毛都豎起來了……”
看這架勢,簡珈才明白這根本不是所謂的落水,需要她救治的那個人也極*****有可能已經死了,走過去在趙采身邊蹲下,男子原本美麗的臉頰浮腫蒼白,檢查了一下,簡珈站起身對着旁邊愣愣的錢方道“節哀順變。”
錢方還是愣愣的,吶吶着道“怎麼會這樣……明明前幾天還是好好的啊,怎麼會啊?怎麼會……”
簡珈在心裏嘆口氣,剛準備離開,錢方撲上來抓着她就急切道“林蒹葭,你不是名醫嗎?我知道你厲害的,你救救他,我求你了,他沒死的,他還活着……”
簡珈任由錢方拉着,儘管對方手勁大的讓手臂很痛,仍是語氣不變的告訴她“他已經死了。”
“不會的!我沒想的,我只是……只是打了他,為什麼他會死?我沒有嫌棄他,哪怕他一直傻下去……我沒想的,我沒有……”
錢方表情扭曲而痛苦,大力的抓住簡珈搖晃,幾乎聲嘶力竭“你救救他!你救救他……”
蔣以把錢方的手從簡珈身上掰下來,按住不住掙扎的女人,對簡珈道“快回去吧,這裏的事情我來,你不是病了嗎?”
簡珈沖蔣以點點頭道謝,然後就轉身走了。
不過錢方的哭喊後悔,卻隔着很遠也能聽的到。
進屋的時候看見葯還在爐子上溫着,看見簡珈回來了,淺清把葯拿下來倒進碗裏,端過去放到桌子上道“時間久了就不好了,先喝了吧,我一直是小火溫着,熱一點還不會苦。”
簡珈接過來試了一下,有點燙燙的,但是是可以接受的熱度,幾口灌下去,淺清看她喝完了連忙把裝着蜜餞的碟子遞過去,簡珈失笑,伸手掐了下對方的臉頰道“傻孩子,我可不怕苦。”
話是這麼說,可還是從碟子裏拿了一個出來。
看見簡珈吃了,淺清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後猶豫的開口問道“……是趙采出事了嗎?”
簡珈身體一頓,沒有出聲。
見簡珈不說話,淺清垂下頭磕磕絆絆的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雖然怪他孩子的事情,可我們是一起來的,他當時照顧了我不少……”
“你不怨他?”
淺清靜了半晌,低低道“怨的……可是,我還有你……”
簡珈嘆了口氣,攬住淺清慢慢的道“清兒,他……死了。”
淺清身體劇烈的抖了一下,然後靠在簡珈肩膀上,再沒有說話。
簡珈輕輕的拍撫淺清的脊背,低低的說道“別傷心,這是他自己選的路,怨不得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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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好了一點,簡珈說要去回春堂看看,淺清不放心要跟着,簡珈拍拍他,指了下越來越肥的某隻兔子道“乖乖的在家把小圓喂得更圓,我下午會早點回來。”
“可是……中午的葯怎麼辦?”
“傻瓜,”簡珈失笑“我在的地方就是藥房,還能沒有葯?放心好了。”
淺清還是很擔憂的樣子,最近事情太多,前兩天來找妻主的那個人給他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要不然,中午的時候我給妻主送過去吧?”
淺清拉着簡珈的衣袖,害怕還是被拒絕。
“路很遠,很辛苦。”
“我不怕的,”淺清眼神執拗,定定的望着簡珈。
簡珈有些無奈的道“好吧,蔣以每天中午的時候都會去集市,讓她送你,記住,不可以自己一個人。”
淺清欣喜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