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爆炸
曉塵睜着迷惑的大眼睛抬頭看他,那聲音實在太大,好像是什麼爆炸了一般,卻看閆胡根本不放在心上,一門心思的繼續跟她說話,他突然提到了竇送傑,你是不是很好奇他為什麼會被我說服,決定下山。
曉塵點着頭,不過他說的是以後再告訴她,沒想到他這麼快又改變了主意。
外人都說竇送傑因為那件事的緣故從此一蹶不振,厭倦了世俗紅塵,事實上竇送傑不過是借了這件事的緣頭尋了個正經的理由堂而皇之的歸隱山林。
曉塵聽了心中一稟,難道說竇送傑不是因為他老闆的緣故嗎?隱隱的透出幾分好奇來。
閆胡看了她一副聽故事的樣子,笑了笑,真如冰雪消融般的春暖花開,曉塵支了肘帶着幾分驚艷的看着他。
閆胡娓娓道來,說來你肯定會吃驚,其實那竇送傑從此不能再做這行了。
話音剛落,“撲通”一聲響,撐着面龐的左手驚得一哆嗦,她的面龐就衝著桌面“親密無間”的貼了上去。
閆胡沒想到她反應會這麼大,嚇的連忙站起身把她扶起來。語氣緊張,怎麼樣,疼不疼??
曉塵的額頭都碰紅了,閆胡見狀心疼不已,摸着她的額頭,責怪的說,怎麼這麼不小心。
曉塵原本只是額頭紅,這下臉也紅了,像塗了上好的胭脂,比那春來桃花還要妍麗嬌美,含含糊糊的說,沒事,沒事!又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你剛剛說竇送傑那話什麼意思?什麼叫不能在做這行了?
說起這個。閆胡眼睛露出幾分惋惜,也是他識人不清,怨不得旁人。閆胡一邊細心地給她揉着額頭,覺得掌心皮膚嬌嫩柔滑,如同嬰兒一般,令他愛不釋手,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蛋。直到她脖子上都染上了粉色。閆胡才含笑鬆了手。
他剛要開口說話,外面又是一聲爆炸聲響,曉塵嗅了嗅鼻子分明聞到了硝煙味道。她快步跑到窗戶邊去看,閆胡已經來不及阻止她了。
外面一片狼藉,到處被什麼炸了的痕迹,池水渾濁不再清澈一碧如洗。筆直的芭蕉樹已有一半東倒西歪,如同廢墟一般。她眯起眸子仔細的看了看,有個熟悉的人影越走越近,他周圍跟着一群人神色警惕捧着槍一點點往這邊移動。
閆胡說
“你裝什麼裝!”她丈夫憤怒的甩開她的手,臉紅脖子粗。咆哮道,“你巴不得讓他看到你有多可憐,有多委屈。我對你有多不好,你巴不得他對你心生憐惜。想起你們之前的種種,然後不顧一切的和我離婚,和他遠走高飛吧。”
白素和驚愕的看了他一眼,面露恐慌,旋即快速的別開眼睛,強裝鎮定還是忍不住心虛,“你胡言亂語說些什麼,別在這丟人了。”
她心裏害怕,他確實說中了她的心思,她甚至在她丈夫剛找來的一刻就在想,如果他們大吵一架,那閆胡還會像從前一樣心疼她,愛惜她,不會嫌棄她和她在一起嗎,她有多想讓閆胡知道她的脆弱,她多想讓他知道她有多麼離不開他。
心裏想是一回事,被人堂而皇之的說出來又是一回事,閆胡會看不起她嗎?
覺得她是個有心計有城府的壞女人,她不想破壞了在他心目中單純無暇的美好,這一刻,白素和恨不得在背後插上雙翅膀好快些逃離這個地方。
“你覺得我給你丟人,他不給你丟人,你去找他去吧!”他把白素和推到了閆胡的方向,閆胡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白素和,冷眼望着他。
他頓時背後生寒,似乎被毒蛇盯住的感覺,有種隨時會被咬一口的驚慌,他目光閃躲着不敢跟閆胡對視。
但是閆胡並沒有無視他的打算,從腰后掏出了時刻不離身的手槍,似笑非笑的摸了摸槍身打開保險栓,漆黑冰冷的槍口對準了他。
任誰也萬萬想不到會走到這一步來,不管是白素和還是她丈夫彼時都想到了閆胡的真實身份,他可是黑道上連閻王都怕着三分冷酷無情的閆胡啊!
他殺死個人比捏死只螞蟻都簡單,剛才他只是把他當成簡單的情敵了,倒忘了這個情敵的身份,目光緊緊地盯着槍口,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冒出一顆子彈,他的命可就得交代在這了。
白素和二話不說的撲上前,細白的素手握住了漆黑槍身,黑白相映間說不出的契合,就想讓人把那隻小手握在手裏細細的把玩。
閆胡此刻沒有一點欣賞的興緻,實在心驚肉跳,額頭冒出一層密汗,那模樣就像在說,姑奶奶,你可千萬別胡鬧,這萬一擦槍走火的可就完了。
白素和心裏有暖流淌過,她在這個世上能遇到這個人是何其幸運,就恨他們緣分太淺了,像極了隔岸相望的牛郎與織女,挂念着,愛戀着對方,又只能遙遙相對,不得相守,不,應該說牛郎和織女比他們還幸運,至少每年的七月初七他們還會相見。
縱然短短的一日,可也叫人生了無限希望,願意為了這一日世世代代的等下去。
她和閆胡之間能看到的只有遙遙無期的黑暗,絕望的沒有一絲光亮,他們誰都沒有勇氣踏出那一步,誰也不敢誰也不敢橫越了雷池半步,誰說閆胡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在感情上,他真是怕得很,畏畏縮縮,膽小如鼠,白素和突然笑了。
如春花般絢爛嬌嫩的容顏,有着無法忽視的驚艷,她手還是緊緊的握着槍身,她在想,為什麼不擦槍走火算了,讓她死了,什麼都解脫了。
“你快點放手!”閆胡硬邦邦的說,他不敢和她硬搶,語氣不自覺泄露出擔憂。
“你要殺了他嗎?”白素和問他,她相信他沒準能做得出來,就在他掏出槍的那一刻。他的心意就堅定了。
“你緊張他?”閆胡心底泛着酸袍,看向躲在白素和背後的那個人更是怒從心上起。
“他是我的丈夫。”
多麼諷刺的兩個字,這其中還有了他多半的功勞,在她堅持非他不嫁的時候,沒想到會是他出了紕漏,白素和是砸破了腦袋也想不到的吧,甚至她會以為閆胡為了她和她家人撕破臉皮。她還想着肯定要為難了。但還是決定要毅然而然站在閆胡身後。
“你承認他是你的丈夫了?”閆胡輕輕的似乎在喃喃自語,“你鬆手吧,我不會殺他。”
白素和放了手。他承諾說不會就一定不會的,閆胡從來不會騙她。
白素和準備要和丈夫離開這裏的時候,她丈夫突然像看到了紅色就發了瘋的牛一樣,也許他感受到了閆胡給他的壓力令他自尊受挫。像閆胡這樣一個被社會所不齒的人憑什麼還要壓他一頭,他竟然狠狠的像閆胡沖了過去。把他摁在了地面上,雙手死命的掐着他脖子。
白素驚呆了,剛想要上去勸架,不料電光火石之間局勢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閆胡一腳把那個人踹到了幾步之遠,拿着槍就對準了上去,白素和擋在她丈夫身前。她已經對不起他了,如果還要讓他為此丟了性命。縱然她身死心也不會難安。
“起開!”閆胡目光冷淡,如死水一般看着被她擋在身後的人,她身材嬌小,沒有辦法把他全部擋住,閆胡就對準了裸露在目光下的肩膀。
“求求你放了他吧,他不是故意的。”白素和懇求道。
“你為了他來求我!”閆胡難以置信,但是他草芥人命慣了,對那個百無一用的男人早就不把他當成一個人來看待了。
白素和從他目光中看出了勢在必得的絕殺,就威脅他道,“他生,我生,他死,我亡。”
這句話更令閆胡如怒火中燒,自己心愛的女人護着另外一個男人說什麼,和他同生同死想必沒有幾個人可以受得住,若說前一刻他還會看在白素和的面子上放他一馬,但是他此刻恨不得立刻讓這個人從此不再礙他眼,他和白素和相識了那麼久,她總不會為了一個不愛的男人跟他反目。
此念一出,“砰”的一聲,子彈若破風般劃過了白素和耳際,速度奇快激起的勁風刮的她耳朵邊生疼。
緊接着響起子彈沒入*的聲音,白素和不敢置信的看着倒在地上,疼得瑟縮起來的丈夫,一隻手捂着中了子彈的肩膀,鮮血不斷從他指縫間冒出。
白素和猛地抬頭朝閆胡看去,那陌生的目光令閆胡心中一緊。
他竟然真的傷了他,一點也不看自己的情面,難道說自己在他心裏連這一句話的權利都沒有嗎?還是說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其實自己在他眼中從來是可有可無,所以親眼看着她嫁給了別人,他還能做到順水推舟,只因為他從來不曾在乎過自己。
她慢慢的站起身,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閆胡,原來不能與愛的人相守並不是痛徹心扉,而是有一天你突然發現一直很愛你的人其實從來不曾真正的愛過你,這才是莫大的諷刺,才是真正的痛徹心扉,白素和覺得她的心停止跳動了。
身體上,心靈上巨大的痛楚令心產生了沒辦法運轉的重荷。
“砰”又是一聲炸雷般的槍響,她訥訥的轉過身,只見他丈夫眉間一點清晰的紅,這一槍似乎同時打在了她心上,幾乎在同一時間,白素和連一句為什麼都沒有問,決然的撞上了牆壁。
牆壁白如雪,鮮血艷如梅,最清新的顏色撞上最濃艷的色彩,卻是一點都不刺眼,這樣的情景他看了無數遍,只有這一次令他的世界傾塌了
有時候,一旦產生了沒辦法或者來不及解釋清楚的誤會就會產生一系列悲劇。
閆胡因為白素和為她丈夫的求情,令他吃起了陳醋,他想要那個人永遠離開他的視線,而白素和卻因為閆胡不遵從她的求情就出了手,以為閆胡心裏從來都沒有她,哀莫大於心死,以至於走上了極端。
曉塵看着閆胡痛苦的閉上眼睛,忍不住把他的頭攬在懷裏,輕聲安慰他,“這不是你的錯,你只是為了她好,她是明白的。”
閆胡的聲音自她懷中傳來,聽起來瓮聲瓮氣,“到底是我害死了她,如果我當初沒有想那麼多,如果我和她結了婚,此刻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了。”
此話,令曉塵一愣,是啊,她是重生過來的,如果閆胡也可以再有一生他會怎麼選擇呢?
曉塵甩出了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知道閆胡現在鑽入了牛角尖,輕聲說道,“如果我是她,我會原諒你的?”
閆胡從她懷裏直起身子,清冷的目光泛着溫柔,寵溺的看着她,“你和她真是一樣笨,我每天晚上都在做夢,夢到她跟我說,她原諒我了。”
曉塵聽着一喜,趕緊抓着這個豈會勸說,“肯定是她的靈魂一直在守着你,她不想看到你痛苦,所以託夢給你,既然如此,你應該放開從前,重新開始生活才對,你的路還有那麼長,總會遇到一個令你再次心動的人,如果實在不能的話,那你就去領養一個孩子好了,你照顧他,看着他一天天長大,看着他跟你耍賴也好,撒嬌也好,你不高興的時候就罵他幾句,高興了就給他幾顆甜棗吃吃,你還可以?”閆胡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心情莫名的好起來。
“都扯哪去了!”無奈的直搖頭。
曉塵仰着臉燦爛的笑,眼兒彎彎亮晶晶,如中秋的月亮,她就是要胡說一番,想要逗他開心。
閆胡看了看時間,神情又黯淡下來,摸了摸曉塵的頭髮,輕聲的說,“你聽了我的故事可會害怕我?”
曉塵非常肯定的搖頭,直白道,“我很可憐你,心裏很疼。”
她從前以為自己簡直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現在她知道了,她比起閆胡受過的苦簡直不值一提,這樣的她都有重生的機會,那麼閆胡會不會也有這樣的機會呢?
她隱隱的期待着。
外面天色完全沒入了黑暗,月亮彎彎隱入雲層,夜空上掛着幾顆稀疏暗淡的星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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