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焦——卡帕傳》第三章（6）

我回到《柯里爾》雜誌辦事處，向昆汀·雷諾茲報告好消息。他也有好消息給我：在紐約，《柯里爾》雜誌已經採用我關於護衛艦隊的報道，會用四頁篇幅予以刊載。我把採訪空軍的事情告訴了他，他告誡我，不要貪多，不要操之過急。他反而建議我出去走走，熟悉一下倫敦的精神，接着給我幾個地址和提示，告訴我哪兒可能會找到那種精神。

就在閃電戰之後，但是在美軍全面進軍英國之前，倫敦精神便開始展現，並散發出它的魅力。我根本沒費什麼時間便找到了它……還有某些^H其他東西。不知何故，在那六天裏，那種精神和某些其他東西無時不在，無處不在——就是薩伏伊飯店沒有。上帝用六天時間創造了世界，在第七天，那些殘留物……

我打開薩伏伊飯店房間的門時，正急切地想上床睡覺。來了客人。《圖文並茂》的編輯斯普納先生，還有一位美軍少校，正在房間裏踱來踱去。少校手中攥着一本《圖文並茂》。他把雜誌塞到我鼻子底下，手指戳着封面。

“是你拍的這些照片？你意識到自己干下啥事了么？”

我立刻認出了封面上的那幅照片。正是我在飛機場拍攝的鏡頭中，我最喜愛的那一個。照片的顯影效果非常好。

“當然，”我答道：“那是畢曉普中尉和他的空中堡壘。”

“該死的畢曉普中尉！”他嚷道。他的手指憤怒地指着空中堡壘上的一個黑色小東西。在我眼睛裏，那個黑色小東西看上去什麼也不像，但緊接着我意識到，它有着災禍的一切特徵。少校並沒有讓我在懸疑中熬多久。

“那個黑色小東西！那是美國空軍的頭號機密！”他幾乎哽噎住了：“那是諾登轟炸瞄準器！”

我原先不知道。機組一向有嚴令，那個黑色小東西不在實際動作的時候，是要遮蓋起來的。畢曉普的投彈手掀開帆布太早了，提前了五分鐘。我竭力解釋，我對機首的唯一興趣在於它和畢曉普的鼻子的類似之處。斯普納解釋說，由於上星期他未能聯繫上我，使我能夠將報道呈交美方審查機構審批，他把照片給英國皇家空軍檢查員看了。對於那個黑色小東西，他們沒有提出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