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第八十八章 傳位大典（2）

一望無際的平原上，大片大片的青色蔓延，遼闊的視野和新鮮的空氣讓人心情十分舒暢，莫顏和東方竹並肩行走，東方竹一身白色長袍被風吹+激情小說得不斷翻飛，他牽着身後那匹精壯彪汗的漢血寶馬，側臉看她，“看你剛才騎馬的技術，練得不錯嘛。”

她同樣一身白色長裙，也牽着同樣一匹寶馬。因為是迎着風走，所以額前的幾縷散發飄揚不定，整個人看起來有點模糊，但她的笑聲告訴他，她此刻的心情應該很不錯。

“是你這個師傅教得好。”她笑過之後回答他。

早料到他聽了之後肯定會很囂張，果然，他牽馬湊近她，一副討好的臉孔，“小娘子，既然我教這麼好，你就以身相許吧？”

她撇開頭，“我才不要。不過是教個馬而已，就要我嫁你了嗎？”

他笑得得意，俊朗的臉孔上帶着玩世不恭，“這個自然，喏，我教你騎馬，你嫁給我做我的小娘子。我還有教你射箭，那你就幫我生個兒子來報答，還有教你那些零零碎碎的么，你只要一輩子留在我身邊就好了。”

她回過頭看他，哭笑不得，天下怎麼會有如此無賴的人？當初還是他嫌她作為一國之王，連騎馬也不會，不被天下子民笑話嗎？她聽了也覺得有點道理，也就讓他半哄半騙地教了。教了騎馬之後，他又問她會不會箭術，他說騎馬的人必須要掌握箭術才能在馬背上防身。她想也是，反正以前在冷宮的時候她在小宇的督促下也練了基本功，學起來應該不費事，所以也就讓東方竹當夠了師傅的癮。如今卻拿這個來讓她回報，真是……無理取鬧。

“東方竹，不要再鬧了。跟你說正經的。這一年多來，謝謝你都陪在我身邊。可是你明明知道我……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你就……不要再耽誤了。”

他再看她神情的時候，發現她的笑容已然收斂，這說明，他……真的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他同樣收起他的嬉皮笑臉，認真地同她講，“以前我知道你是為了守護雲國而必須拒絕我，可是，現在是莫宇在當雲王，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你有想過嗎？你也要莫顏莫宇了，就不能為自己打算一下？還是……你嫌我東方竹配不上你？”

向來只有人家說配不上他的話，可是，在眼前這奇女子面前，他卻有種可能配不上她的想法。她的美貌，她的智慧，她的俏皮，總要有個像天人般完美的男人，才配得上她。而自己，第一次沒有十足的把握。

她看向他，又笑起來，“怎麼，你不是一直都吹自己很棒的嗎？原來，竹幻堂堂主也有窩囊的一面啊？”

“你……”他氣極。

“我當然不會嫌你，只是，小宇真正當上雲王的時間還短，我就這麼嫁了的話，萬一，雲國有什麼事，我就……就不能……”她的話沒有說下去，但是從她凝重的眼神中，他已經讀到了她想說下去的意思。

這個女子，永遠有牽動人心的本事。

他大吼，“你個笨蛋！你耗費自己青春為莫宇鋪的路還嫌不夠長嗎？”

“我……”她想辯解。

他打斷她，“你是想在萬一的時候用自己去和親，是不是？”

她看着他，瞳孔中有欣喜，但更多的是悲傷，鋪天蓋地的悲傷掩蓋住了對身邊男人志同的小小喜悅。“齊家、治國、平天下”，可她向來都是把天下放第一位的。

“我不相信這次小宇剛接任雲國，外面那些國家會沒有動靜。你也知道，雲國的百姓，安居樂業是大幸。實非必要的時候，無論要付出什麼，我都不會讓戰爭發生。”

他嘆氣，“你這算是偉大，還是愚蠢？”

她揚臉回答，“於你們眼中是愚蠢，於我心是責任。”

很久很久之前，她就答應了小宇，她要幫他，一同統領雲國，繁榮雲國，儘管，現在他忘記了，但她沒有忘，所以，她就必須遵守當年的承諾。即使，犧牲她自己。

他搖頭，天下姑娘這麼多，怎就看上這講不通的丫頭了呢？就連先王也曾經因為雲國內部的兵變而逃過護城河去異地避難，而她一個未出嫁的女子竟得為了這偌大的國家扛上自己的幸福。

值得嗎？

一年了，從相交到相知，他看到她一路的變化，每次出宮，她都會向他提到近日莫宇怎麼怎麼了，她從來不會說自己怎麼怎麼了。她的眼裏，似乎沒有一樣東西比得過她的莫宇，一個註定要屬於別的女子的男人。

值得嗎？

看着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他天真地以為，她可以放下國家，放下百姓，可以建造一個給自己生活源泉的家了。可惜沒有，她的心裏，沒有人的分量比一個國還重，就連他都不可能。她在驅逐她的青春，她的生命。

值得嗎？

他突然間被自己的一個想法給嚇住，他覺得，給天下人安定太平的國竟然是束縛莫顏的沉重枷鎖。那，如果莫顏要得到自由的話，是不是，只有等到國滅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