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動過了郁小葉

第二十四章 動過了郁小葉

第二十四章動過了郁小葉

雲里和嚴寶兒第一次真正的見他們這樣的血拚場面,說沒嚇到是假的。在混亂中,歐陽景把雲里和嚴寶兒送到車上,叮囑他們鎖好車,不要進迪高后,自己就又回去迪高。

車上的雲里和嚴寶兒坐立不安,一方面是擔心歐陽景他們的安全,一方面又是擔心郁小葉。嚴寶兒幾次想下車去迪高,都被雲里拉住:“寶兒,不能去,去了只會讓他們更亂,林龍到時候還要保護你!”

雲里死死的拉着嚴寶兒不鬆手。嚴寶兒急的一跺腳:“云云!剛才看他們那樣,我真的怕死了!我不知道他們拿着刀拿着棍的,會不會受傷!”

其實雲里又何嘗不是擔心,可是歐陽景說了,他們不能進去,就是不能進去。“我懂你的感覺,可是寶兒,我們去了,只會讓他們分心。”雲里說的也是實話,嚴寶兒心裏清楚,無奈的嘆口氣,只能繼續焦躁的等着。

迪高里的他們,會怎麼樣?

不知等了多久,嚴寶兒在第N次忍不住的時候,終於是下了車衝進迪高,雲里也跟着跑進了迪高,看到的就是朱強橫抱着郁小葉從裏面的包廂里走出,郁小葉的手垂着,手腕上有觸目驚心的血紅色。

迪高里死寂般的靜。

之前就在兩邊的人都打紅了眼的時候,閔爆牙的一個手下混混衝進包廂后又突然就沖了出來,一個勁的往人堆里擠,要找閔爆牙。一邊擠一邊嚷着:“老大,那妞沒氣了!”喊一聲的時候沒有人聽見,用儘力氣喊到第四聲的時候,所有人都停下了打鬥。朱強推開他抓着衣服的混混,幾步衝到那個小混混的面前,抓着他的衣領吼着:“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那個小混混被朱強的氣勢給嚇到了,怯怯的又回答了一遍:“包廂里那個妞,沒氣了”朱強聽完,全身強烈的一震,就往包廂里奔去,歐陽景和程鍾捷還有林龍他們也跟着去。

朱強在包廂沙發的角落看到了已經閉着眼,癱軟在那裏的郁小葉,身上全是血。夏天的衣服已經被扯破,臉上有被扇過巴掌的紅印,脖子上也有一道道的血痕,鞋子被扔在了一邊。朱強跑上前,抱起郁小葉,他驚恐的查找着究竟是哪裏在流血,就看見她的手腕上一道深深的口子她自殺了這四個字出現在朱強的腦中,他顫抖的伸手放在郁小葉的鼻下,真的沒了氣息。

迪高里沒人敢說話,閔爆牙看着抱着郁小葉走出來的朱強,他沒想到這個外表看似柔弱的郁小葉,在被那幾個手下強暴了之後,會自殺!

嚴寶兒看到滿身血的郁小葉,瘋了似地跑到朱強面前,用力的搖着她:“小葉!醒醒啊!我是寶兒!你看看我啊!”朱強不說話,就任由嚴寶兒這樣用力的搖着懷裏的郁小葉。

雲里看着失控了的嚴寶兒,跑上前去拉她:“寶兒!不要搖她!寶兒!”雲里的淚大滴大滴的落下,那是郁小葉,和她同住一個寢室四年的女孩子,永遠的好脾氣,永遠甜甜的笑着,現在永遠離開他們了。

“云云,她不會死的!云云,前幾天她還答應我帶我去電視台玩的,她說她爸爸很會燒菜,叫我們一起去吃”嚴寶兒已經泣不成聲。

歐陽景走過來,把雲里攬進懷裏,他很少見他的囡囡哭的這麼傷心,心也跟着疼痛。林龍一把抱過嚴寶兒,讓她在他懷裏大聲的哭。嚴寶兒哭了一會兒,突然推開林龍,搶過一旁安子手上的鐵棍就往閔爆牙頭上打去,閔爆牙沒來得及反應,被嚴寶兒打中,緊接着嚴寶兒就是一下接着一下的亂打。閔爆牙的手下看嚴寶兒這樣亂來,就要上前去攔她,林龍一邊吼着:“誰敢碰她!”一邊上前攔腰抱住了嚴寶兒,對她喊:“寶兒!夠了!不要打了!”

閔爆牙被打的很痛,一邊喘氣,一邊看歐陽景他們,還是不敢說話。朱強臉上沒有表情,抱着郁小葉,走過人群,把她放在大沙發上。看她的時候,眼神里全是溫柔,輕吻了她的額頭,說:“乖,我在這裏,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了,小葉最乖了,不怕。”說完又親一下郁小葉已經冰冷的唇。然後站起身。眼神中全是仇恨。

閔爆牙他們不知道朱強想幹什麼,全都盯着他,歐陽景和程鍾捷也看着他,好一會兒的僵持,朱強突然發出了一聲怒吼,撿起地上的一把刀舉着,就朝閔爆牙衝去,他要砍死他!

閔爆牙一個閃身,躲過了朱強的刀,朱強又接二連三的朝他砍去,閔爆牙慌亂的喊着:“快攔住他啊!快!”朱強發瘋了一樣的追着閔爆牙砍,他瘋了一樣的樣子,沒有人敢上前去攔他。閔爆牙一個踉蹌,就被朱強一刀划傷了手臂,血瞬間涌了出來!

歐陽景看朱強瘋狂的樣子,對一旁的林龍、大石還有何建喊:“快去把他攔下來!”雲里看着朱強,平時那樣一個憨厚溫柔的人,面對着郁小葉的死亡,他此時是真的憤怒到極致了吧。雲里不自覺的顫抖起來,因為害怕,也因為心疼。

朱強被強行拖了回來,他扔下手裏的刀,就坐到郁小葉神身邊,他心裏的痛,全部都被憤怒和仇恨取代了。閔爆牙看着歐陽景:“人又不是我們殺的!”他第一次這麼清楚的見識到了歐陽景手下的狠。

“你的人動過了郁小葉!”程鍾捷語氣冰冷,“那幾個碰過她的給我滾出來!”程鍾捷一甩手上的刀子,刀子直直的跺進了一旁的木地板中。

沒有人敢承認,閔爆牙急切的沖身後的人喊着:“他媽的是誰?給老子死出來!”一旁的邵群看了一眼那一群人的兩個混混,一把就把他們拖出了人群,說:“老大,就是他們兩個,人帶回來之後,是我交給他們兩看着。”

那兩個混混一看邵群把他們拖了出來,立刻跪在了地上,嚷着:“老大,是你讓我們隨便怎麼處理的!”

“閉嘴!少給老子在這裏亂吼!”然後又對着程鍾捷假笑:“捷老大,就這兩個,您看怎麼辦?”閔爆牙現在只想快點解決這件事情,歐陽景他們在這裏多一分鐘,他就多一分鐘的危險,看看朱強剛才那不管不顧的樣子,太恐怖。

歐陽景一揮手說:“給我綁了帶回去!”大石和另幾個手下就去把那兩個混混綁了起來,往迪高外面的車上拖。

朱強再次抱起郁小葉,就往外走,歐陽景死盯了閔爆牙一眼:“以後你的人去三都都給我小心着點!”這是警告,閔爆牙大氣都不敢喘,就看着程鍾捷、歐陽景他們一群人出了迪高,七八輛麵包車往景都開去。

郁小葉的逝去,對郁小葉的爸媽來說,是個強烈的打擊,郁小葉的媽媽幾乎哭暈了過去,朱強在他們面前一遍一遍的道歉,可是郁小葉再也不會醒來了。

朱強變了,變得不會笑,也不怎麼說話。曾經那個笑起來有酒窩的大男人,不見了,雲里幾次在景都碰到他,他都只是對她淡淡的叫一聲“嫂子”,就不再說話。

雲里想,曾經歐陽景在失去聞靜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痛?嚴寶兒看朱強的樣子,心裏也是難過極了,當初若不是因為她和雲里,郁小葉是不會認識朱強的,他們也不會相愛,也不會在一起,郁小葉也就不會離開他們了。這個圈子太不安逸,傷害太多,郁小葉那樣一個柔弱的女孩子,怎麼能好好的保護自己?愛沒有錯,只怪那些人太沒有人性。

這天下午,雲里依舊是在景都的茶室看書,偶爾會想起郁小葉甜甜的笑容,心裏就悲傷了。她和她交情不深,卻明白這個女孩子的好。原本以為,她的溫順,朱強的憨厚,兩人在一起會是非常幸福的。也確實,他們從在一起,到郁小葉出事,他們的感情確實很好,過的也很甜蜜,可是,朱強的環境畢竟不單純,這個圈子裏的男人不簡單,跟在他們身邊的女人,也不簡單。

雲里望着窗外愣愣出神的時候,林龍就走了進來:“嫂子,今天有看到朱強嗎?”聲音裏帶着着急。

雲里抬頭,看站在一旁的林龍:“沒有,霧都和皇都你去看過沒?”

“我都找過了,沒有。大哥特意交代過,這段時間要多注意他的行動,就怕他回去找閔爆牙的人報仇。”林龍已經找了個遍,電話也打了無數次,就是找不到朱強。

郁小葉去世半個月,朱強不可能緩的過來,那麼他會去哪裏?

雲里若有所思:“你再去霧都看看,他負責那邊,我再打電話給他,有消息就馬上告訴你。”林龍點頭,又急匆匆的去霧都。雲里看了眼桌上的手機,起身離開茶室。

她就知道朱強會在那裏。雲里在公墓找到了朱強,他就坐在郁小葉墓碑前的水泥地上。朱強沒有想到雲里會來找他,也沒想到雲里會在公墓找到他。朱強看到雲里的時候問她:“大哥找我?”

雲里輕搖一下頭,看郁小葉的墓碑:“林龍到景都,問我有沒有看到你,我想你可能是在這裏。”郁小葉這樣的離去,對她身邊的人都是個打擊,更何況是身為她男朋友的朱強。

朱強不再說話,只安靜的坐在墓碑前,許久才悠悠的說:“嫂子,我和小葉在一起才幾個月,但是感情一直很好,我原本以為,我和她就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了”是原本以為的事情,所以已經不復存在。

雲里看郁小葉的照片,照片里的郁小葉笑的很甜。“小葉心地很善良。”

“嗯,就是太善良了,所以容易被欺負。”朱強的這句話,雲里記得剛進大學的時候,郁小葉說她媽媽也這樣說過她。三四年前的事情了。

“朱強,她不適合你的生存環境。”雲里看朱強的側臉,那樣憂傷:“一開始我和景在一起時,也覺得只要我夠愛他,夠堅強,就能在一起走下去。可是卻不是這樣。小葉,真的太柔弱,缺一種可以爆發出來的狠勁。”是的,就是這點,郁小葉的柔是柔到骨子裏了。

“嫂子,別安慰我了。她和我在一起,就是一個錯誤,是我害了她。”朱強說完這句話就站起來身,離開。雲里看着他的背影,覺得這個大男人那麼孤單又悲傷。朱強的話也狠狠的敲在雲里的心上,他說“她和我在一起,就是一個錯誤”。這份感情,真的錯了嗎?

最近歐陽景一直在籌辦三都之外第四都的建立,那是送給雲里的。當雲里聽到歐陽景的決定時,嚇了一跳,歐陽景說:“囡囡,我想給第四都取名‘雲都’,讓你管理。”

學校9月初開學后,雲里又恢復了正常的上班時間,歐陽景說讓她管理雲都,卻沒有說不讓她繼續在學校工作,而且雲都還在籌辦中,沒有那麼快開始正常運營。

雲里心裏確實是嚇到了,她沒有接觸過商業,只是以前在商場打過工,那也是聽店長安排,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自己花心思,動腦子去想怎麼經營才能盈利,才能贏得顧客的心。現在,歐陽景說以後要讓她管理雲都,這就成了一個很大的挑戰。

歐陽景沒打算把雲都也辦成娛樂城,娛樂城三都在A城的地位不可動搖,一直是龍頭,在A城有那麼大的三家娛樂城也夠了,歐陽景就想把雲都辦成飲食城,店址選在了城南商業繁華地段。

9月的天氣,帶着初秋的微涼,星期六的下午,陽光是好的,微微有些熱。歐陽景很久沒有這樣和雲里拉着手,走在喧鬧的大街上了。前段時間一直在聯繫各方面的人,雲都的裝修,服務員的招聘,廚師的選拔,保安的培訓,都在一步一步的進行着。他已經勁量的抽出時間陪雲里,可是時間還是少之又少。雲里也是很理解他,能陪他的時候就陪在他身邊,他沒空的時候,她下班后就安靜的等他回家。

到最近,歐陽景才略微空閑了一些。這天下午就想到帶雲里去差不多可以準備開張的雲都看看。雲都在城南,離雲里的家比較近。

城南的商業區,也是熱鬧的很,雲里和歐陽景住在一起之後,很少會在城南逛街,回城南也是回家裏,看看媽媽,和弟弟聊聊天。走在街上,雲里看着周圍的一切,覺得熟悉又陌生,有很多新建的高樓,改建過的綠化帶,新開了很多店,以前熟悉的店,也換了主人,換了招牌。

歐陽景特地沒有直接把車開到雲都,找了個稍微有些遠的地下停車場把車停好,就拉着雲里一路走。他們一起逛街的機會真的很少,是因為他忙,也是因為他想保護她。雲里也從來不對他提,因為她明白是為了什麼,歐陽景欣慰於她的理解。

雲里看見不遠處的麥當勞甜品站,排了很多人在等着買,突然的就笑開了,嘴角彎着好看的弧度,看的歐陽景覺得奇怪,問她:“囡囡,看到什麼了,那麼開心?”

雲里就突然走得很快,原本是歐陽景拉着她,變成了她拉着歐陽景,直直的往麥當勞的甜品站走去。走到的時候,雲里還是開心的笑,對着歐陽景說:“我想吃甜筒,最普通的那種。”

歐陽景看這個小妮子,背對着陽光,鍍着一圈光暈,溫暖的讓人窩心,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長發,寵溺的笑着說:“好,我去給你買。”雲里的又笑着,開心的挽着歐陽景的胳膊排隊。歐陽景時不時的側頭,看挽着他手臂,眼睛盯着賣甜筒的窗口的雲里,心裏覺得溫柔。這樣一個外表冷漠的女孩子,在面對她喜歡的東西面前,會這樣單純的開心,哪怕那樣東西,只是一個甜筒雪糕。

買到甜筒,雲里就一邊慢慢的吃,一邊被歐陽景繼續拉着往雲都走去。雲里其實很少吃雪糕之類的東西,只是很喜歡麥當勞的甜筒,而且只吃最純的那種,說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喜歡,只是單純的感覺喜歡。

吃完甜筒的雲里,原本想擦嘴,卻又突然不擦了,站住不走,歐陽景就奇怪了,看着站在原地不動的雲里,不知道她想幹嘛。“囡囡,走累了嗎?快到了,雲都就在前面十字路口,轉個彎就差不多到了。”

歐陽景只當她是累了,不願走。卻見雲里笑了一下,對他招招手,示意他頭低過來些,歐陽景眼裏帶着疑問,但還是照做了。把頭低下些,湊到雲裏面前,雲裏頭一歪,就在歐陽景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這一親嚇到了歐陽景,他沒想到他的小女人會這樣做,有些驚喜的站着看雲里淡淡的笑。

在一起六年多,雲里幾乎不說“我愛你”,幾乎不說“我想你”,更不會主動的親他,不會主動抱他。她給他的感覺一直都是有些冷的,哪怕歐陽景知道雲里是愛他的,她的愛中依舊帶着些冷。歐陽景沒想到,雲里會在這樣喧鬧的大街上頑皮的親他一下。他想,他的小女人是在慢慢的改變吧。

歐陽景撫一下雲里的臉頰說:“都把雪糕親在我臉上了,小壞蛋。”說完就笑,雲里也笑,不說話,歐陽景就拉着她繼續往前走,心裏是甜的。

雲里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想親他一下,親的時候確實是帶着些調皮,剛吃了雪糕,嘴上還殘留着點點奶油味,看歐陽景被親了一下之後的表情,雲里想這個男人是真的很愛她吧,看他那驚喜的樣子。

還沒走到雲都,雲里就看到了雲都大大的招牌,那單獨的一幢五層的大樓,佔了很大的一塊地,前面是一大片綠草地,旁邊是大停車場,大樓很是氣派。歐陽景問雲里:“怎麼樣?”

雲里只點了頭,她不知道怎麼來形容,這麼大一座飲食城啊,除了吃飯,以後三四樓是客房,都要交給她全權負責管理,她真的可以勝任嗎?

歐陽景看雲里有些楞的樣子,說去裏面看看,就拉着雲里往雲都裏面走。裝修已經是完成了,還在等軟件設施全部到位,就可以開張營業,歐陽景還有很多細節的部分要跟雲里商量,畢竟這座雲都是送給雲里的,讓她管理,她有權參與意見。

一進雲都,就見到了忙進忙出的朱強,朱強看到雲里和歐陽景,走到他們面前,喊聲“大哥,嫂子”,歐陽景問他:“電話線路那些,都安裝好了沒?”

“都好了,大哥,昨天我們都試過各個分機,都沒問題,就是新裝修好的,還有些油漆的味道,還得再通通風。”朱強彙報着。從雲都籌建開始,歐陽景就把朱強安排在這個籌建的負責人中,他想朱強變得忙碌,就沒有時間沉浸在郁小葉離去的事情中了。

手機震動,歐陽景看一眼來電,是林龍,便接了電話:“我和你嫂子在雲都嗯,嗯”歐陽景“嗯”了兩聲后,看看身邊的雲里,然後離手機遠些,對朱強說:“你帶雲里在這裏轉轉看看,我回趟景都。”然後又對雲里說:“有點事,你在這裏看看,我一會兒就會來接你。”說完就匆匆往外走了,一邊走一邊對電話那頭的林龍說:“讓他在一樓的休息室里等着,我現在回來小龍,在景都里安排些人,盯着他點。”

歐陽景回到景都之後就直接去了一樓的休息室,屠文帶着陳王,在休息室里等歐陽景。看到歐陽景來了,屠文對陳王揮了下手,讓他去門外等着。歐陽景在屠文對面的沙發坐下,領班王萍給歐陽景端了杯冰水后就離開了。屠文看看歐陽景身邊站着的林龍,歐陽景知道屠文的眼神是什麼意思:“有什麼話就直說,沒有什麼話是其他人聽不得的。”

屠文就只能收回看林龍的目光,這是歐陽景的地盤,他沒資格跟他談條件。“聽說你準備開一家雲都飲食城?”屠文這次不是來找麻煩的。

歐陽景要開飲食城的消息,在商場和道上是早就傳開了的,屠文現在來問,肯定是有目的。歐陽景淡淡的“嗯”了一聲,等屠文繼續說下去。

屠文想了想說:“我想參一份股。”

歐陽景冷笑一下,原來是因為這個,所以才找到他。屠文看歐陽景這樣的笑,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又不知道怎麼問,就等着歐陽景說話。“屠文,你應該知道,我歐陽景向來不和誰合資。”這是實話,商場和道上的人都知道,只要是歐陽景想開的店,從來都是自己開起來,不拉股東,不需要合資,全靠自己的資力。

屠文想到歐陽景會這樣說,他是不想放棄賺錢的機會的,更何況聽說那家雲都,是歐陽景要交給雲里管理的,他想和雲里多些接觸的機會。“我只是想多賺點錢,我參一份股,只是出錢,對你雲都也有好處。”

“屠文,我不和沒信用的人合資。”歐陽景簡單的說出理由。他說他沒信用。

他說他沒信用?屠文一聽歐陽景的話,一下心裏竄起了火。他原本就與歐陽景不合,這次若不是因為想多一個賺錢的機會,他根本不會找到他。屠文心裏窩火的一下就站起了身:“歐陽景,你要弄清楚,是我屠文看的起你才來跟你談合作,你這麼不識相,我倒要看看,你那個雲都能開成什麼樣!”說完就摔門出去,離開了景都。歐陽景喝一口冰水,又冷笑了一下。屠文?是個什麼東西?一個可以隨便不管手下死活的混混老大,跟他合作?那豈不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自己損自己的名聲?更何況,他們是死對頭,說得難聽點,他們還是仇家!

道上剛有消息傳出的時候,屠文就想到去會會歐陽景,他一直想能多些賺錢的機會,但又知道,這個機會不會那麼容易得到,歐陽景和他關係畢竟不好,或者說,是不相容的。但是為了錢,他還是去景都找了歐陽景,答案在意料之中,就連歐陽景的態度也在意料之中,但是他就是咽不下那口氣。

屠文下午在自己的棋牌室里和別人打牌的時候,手下陳王神色激動的找到屠文:“大哥,剛得到個消息。”陳王說到這裏就停了下來,他要說的這件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

屠文看他的表情,站起身,對一起打牌的人說:“有點事,你們玩。”然後就隨陳王走開,走到辦公室里,陳王小心的關上門。屠文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知道他要說什麼重要的消息。

陳王關好門后,走到屠文的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大哥,非常重大的消息。”陳王的神情還是激動。

“說說看。”屠文身邊幾個手下,最看重的就是陳王。

“歐陽景19歲的時候坐過牢,我們都知道,但是,當初歐陽景他們搶劫逃跑的時候有個警察追他們,被他們那伙人中的兩個人捅死了。大哥,你絕對想不到那個警察是誰。”陳王小小的賣了個關子。

屠文好奇起來,眼睛都瞪大了些,盯着陳王問:“那警察是誰?”

“是雲里的爸爸,雲強!”

雲強雲里的爸爸屠文頓了一會兒,又問陳王:“哪裏來的消息?可靠嗎?”

“絕對可靠,是當初和歐陽景一起被抓進去的一個搶劫犯說的。”陳王也是偶爾在酒吧和那人聊起,才得到了這樣一個驚天的大消息。

屠文的臉上頓時笑開,這真是個好消息,如果“那雲里知不知道她爸爸當初是因為追歐陽景他們一夥才被捅死的?”這是關鍵的問題。

“應該是不知道,不然她怎麼還會跟歐陽景在一起。”陳王這樣一說,屠文轉念一想,也對。這個消息實在是太好了,看歐陽景在乎那小女人的樣子,應該是很害怕她會知道吧,如果雲里知道了,還會跟他在一起?這類似於殺父仇人的男人,雲里怎麼還敢愛?

屠文越想越激動,如果在歐陽景面前提這件事,不知道他會是怎樣一個表情,再利用這個事情一下,也許,會得到雲都的合作機會。屠文這樣想着,就起身離開了棋牌室,他要去景都找歐陽景。

歐陽景才從雲都回來,就聽林龍說屠文又來找他了,就在一樓的休息室里等着。歐陽景想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屠文怎麼會還來找他,不明白他又要耍什麼花樣。

歐陽景進休息室的時候就見屠文笑着看他,不明白他在笑點什麼,那笑似乎很有深意。歐陽景坐下,問屠文:“來找我什麼事?”

屠文到沒有直接回答歐陽景的問題,反而是說:“你們對待客人就這樣嗎?一杯水也沒有?”

歐陽景微微皺眉,不明白屠文現在一副略帶些囂張的樣子是因為什麼。他對一旁的安子說:“去叫服務生泡杯茶拿過來。”安子點下頭出了休息室。

屠文一直等到茶端上,才緩慢的開口:“歐陽景,我要雲都的合作機會。”

歐陽景有些厭煩的皺眉,又是因為這件事:“屠文,我上次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屠文點一支煙,吞雲吐霧起來:“歐陽景你坐過牢。”

歐陽景聽他這樣說著,不說話,也沒有表情,繼續等他說。屠文透過煙霧看着歐陽景:“當年追你們一伙人的那個警察被捅死了。”屠文說完這句的時候,緊盯着歐陽景的表情。

歐陽景心裏震了一下,他不知道屠文是哪裏聽來的,當年他還沒有這樣的地位,之後認識的這些人,除非是他說過,否則不會對他的過往那麼清楚。原來,屠文會又來對他提合作的事情,是因為他知道了這些。歐陽景有些輕蔑的笑,讓屠文看的心裏沒底。

屠文說:“歐陽景,我想雲里應該不知道她爸爸的死和你有關係吧。如果,她知道了,會怎麼樣?這真是個有趣的試探。”

屠文想告訴雲里?這是歐陽景心裏一直害怕的事情,他就怕雲里有一天會知道她爸爸是因為追歐陽景他們才會被捅死,現在屠文卻拿這件事來威脅他!太可惡了!

屠文看歐陽景不說話,又說:“是你告訴你的寶貝雲里比較好呢,還是我告訴她?你心裏想想清楚。”屠文把煙摁滅在煙灰缸里,站起身:“關於雲都的合作,歐陽景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我等你電話哦。”屠文邪笑着離開了景都,休息室里的歐陽景握緊了拳頭,死死盯着已經關上的門。

之後的幾天,歐陽景一直心神不寧,關於雲里爸爸這件事情,周圍的人,只有林龍知道,連程鍾捷、華澳他們,歐陽景都沒有對他們提起過,現在屠文拿這樣一件大事來威脅他,他真的有些慌亂。慌亂的是因為他怕雲里知道,他知道雲里和爸爸的感情很好,當初剛認識她,她眼裏濃濃的憂傷就是因為早早的失去了父親的關係,他更加的疼惜和愛護,漸漸讓雲里快樂了些。如果雲里知道了,是不是會離開他?

一想到雲里會因為知道事情真相而離開他,歐陽景就心痛的無法呼吸。在一起六年多,經歷了那麼多,那時聞心回來,對雲里說聞靜的事情,她沒有因為害怕而離開他。那次她被鄧玲砸傷,流產後,她也沒因為害怕繼續受到傷害而離開他。可是,這件事不一樣,那是雲里的爸爸啊,在雲里心裏如神一樣的男人,卻是因為追捕歐陽景他們一夥而被捅傷致死的,這讓雲里怎麼接受得了?

雲里這幾天患上了感冒,還很嚴重,歐陽景陪她掛了鹽水后就送她回家,車上雲里靠着歐陽景的手臂,昏昏欲睡。歐陽景開的很慢,怕驚醒靠在他手臂上閉着眼睛的小妮子。雲里越來越依賴他,歐陽景心裏太清楚,她愛他,關心他,在乎他,心疼他。心裏壓着那麼多年的事情,如果告訴了她,她肯定會離開的。但是不說,如果屠文告訴了雲里,那又會是怎麼一番局面?

一直到家裏,都沒有說一句話,雲里已經睡着,歐陽景把她橫抱到床上,給她蓋上毯子后,安靜的坐在床邊。

雲里閉着眼睛,長長的眼睫毛在燈光的照射下,在眼下投上一層陰影,她睡的很安穩,可能是藥物反應,掛完鹽水后,雲里就很想睡覺。前幾天感冒高燒,讓她身體變得很弱,歐陽景看她生病難過的樣子,也是擔心了好幾天。這幾天掛了鹽水,慢慢在好轉。

當初雲里的媽媽顧芳知道歐陽景就是雲強去世時長跪在地上的那個男孩后,也是猶豫了很久才同意雲里和他在一起,顧芳清楚,並不是歐陽景拿刀捅死了雲強。但是雲里如果知道事情真相,她不會這樣通情達理的不計較。她當時因為爸爸的去世,高燒不退,在醫院裏躺了好幾天,就是因為心裏承受不了,傷心過度。雖然事過那麼多年,可是爸爸的逝去一直都是雲里心裏好不了的心傷,任誰都無法撫平的。

歐陽景的手機震動起來,是林龍打來的電話:“我在家嗯,你們先把人看住了,我馬上就到沒事,你嫂子睡了好,知道了。”皇都里的一個女服務員不小心打翻了一杯果汁,剛好灑在了一個男人的褲子和鞋子上,那個男人就扇了女服務員的巴掌,女服務員自然不是那男人的對手,林龍他們趕到皇都的時候,女服務員已經被打出了血。

歐陽景親一下雲里的額頭,微微嘆息一聲,輕聲的說:“囡囡,乖乖睡覺,我一會兒就回來。”又深深的看了雲里一眼,起身出了家門。

趕到皇都的時候,何建和林龍都在現場,還有手下二十來個人,皇都的領班曉晶看到歐陽景來了,終於是鬆了一口氣,今天晚上沒有人在皇都盯班,她就一直有點不安心,果然後來還是出了事,她急急的打電話給了林龍,林龍和何建從景都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混亂,女服務員被按在地上,臉上紅腫着,嘴角有血跡。

林龍和何建,還有其他人,看到歐陽景,都紛紛叫“大哥”,歐陽景走到林龍身邊,問:“那男的是誰的人?道上的?”

“不是道上混的,臉生,沒見過,應該不常來。”林龍看着前面那個斜眼看着他們的男人。

女服務員一看到歐陽景,就嚷着:“景哥,我不是故意的”話還沒說話,就被歐陽景揮了手,讓她不要說話。

那個打人的男人,走過來,不可一世的樣子:“你是歐陽景?”

“是。”歐陽景只給他一個字,他不喜歡這個男人的眼神。

“你的皇都不過如此嘛,教出來的服務員都是些什麼貨色?端個果汁都會端不好,今天老子替你教育了一下。屠文那小子還要跟你合作?真不知道他是什麼眼光。”

屠文?他說到屠文?歐陽景微眯了眼,眼中帶着危險的信號,問他:“你和屠文什麼關係?”

那男人大笑一聲,說:“我是他一個朋友,你不用在意。”然後靠近歐陽景的耳邊,壓低了聲音,帶着笑意說:“聽說你有個天大的秘密他知道。”說完退後,看歐陽景怒瞪他的眼睛,笑的更明顯。

歐陽景真的很想一拳打向面前這張虛偽笑着的臉上,他忍了,對一旁的林龍說:“這位先生今天的所有消費都免單,帶他去前台把單簽了。”然後對那個男人說:“是我們的服務員沒有做好,不好意思。”

那個男人笑,林龍說了聲“請”,他又看了歐陽景幾眼,就隨林龍往前台走去。歐陽景看着那個男人的背影,心裏一陣陣的往上竄火。

威脅!他最恨威脅!

屠文又接二連三的找了歐陽景談雲都合作的事情好幾次,歐陽景已經厭煩到極致,可是屠文又一直拿雲里爸爸的事情威脅歐陽景,讓歐陽景近乎抓狂。

雲里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每天還是去學校上班,空閑的時,看看書,日子平靜的過着。就是因為太平靜了,反而讓人覺得有些不安,這幾天的雲里就有些心神不寧,可是確實又沒什麼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不安究竟來自哪裏。

上午剛去新聞乙班點了名,雲里獨自一人往辦公室走去,還沒走到,就看到辦公室門口有個男人,樣子有些眼熟,走近了才看清楚,居然是“雲里,好久不見。”是屠文,身邊沒有帶別人。

雲里裝作沒看見他,就要進辦公室。屠文一伸手,攔下雲里,說:“我們不是第一次見了吧,不認識嗎?”

雲里見他攔了她的路,斜眼看他,眼神中不帶任何感情,冰冷的嚇人。這是學校,就在辦公室門口,量他屠文也不敢對她怎麼樣。屠文笑一下,這果然是歐陽景的女人,從一開始的小女生,已經變成了一個女人,除了冰冷,還有駭人的氣息,她畢竟也跟着歐陽景見過了各樣的場面,對道上的環境也了解不少。

雲里不說話,就看着屠文,其實論相貌,屠文長得不差,只是他的為人,處事做法,實在是不夠地道。自私自利的性格,讓他手下很多混混,被打傷打殘,他卻不管不顧,這樣在道上,實在很難讓人服。

屠文是欣賞雲里的,不論是雲里的樣貌,還是她的氣質、性格,屠文打心裏的喜歡,但是她是歐陽景的女人,他們是勢不兩立的。

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雲里看看辦公室里也沒有人,乾脆轉身要往教學樓走去,她要去個人多的地方,如果屠文有什麼歪心思,她還可以利用人多的環境保護自己。

屠文見雲里快步往前走着,他也跟上她:“雲里,我有話要告訴你。”

雲里還是不理他,只管自己往教學樓走,校園裏這一前一後的兩個人惹來很多人的目光。屠文還是緊跟着雲里:“雲里,雲里,我有話對你說。”

雲里皺了眉,有想打電話給歐陽景的衝動。“你有什麼話找歐陽景說。”這個屠文怎麼會這麼不要臉的一路跟着。

屠文終於在跟了大半個校園之後,說了一句絕對會讓雲里停下腳步的話:“這件事跟你、歐陽景,還有你爸爸,都有關係。”

雲里果真是停下了腳步,回頭皺着眉,疑問的問他:“我爸爸?”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在她面前提到過她爸爸了,了解她的人知道,爸爸是雲里的心傷,沒人會提,沒人想她難過。

屠文見雲里不再繼續走,說:“我知道一件你絕對不知道的事情,而且是歐陽景和你爸爸之間的一點關係,我想你肯定想知道。”

雲里聽屠文這樣說,她確實很想聽聽究竟是什麼事情,可是似乎心裏又在排斥,心裏隱約的覺得這件事情她聽了之後,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那個變化是不好的,那麼她和歐陽景之間又會怎麼樣?

雲里站在原地,不知是該聽屠文說,還是轉身離開。屠文看雲里遲疑的表情,他知道她心裏在掙扎,說:“你不想知道歐陽景還瞞着你什麼大事情嗎?你甘心就當個傻子一直在他身邊?”

屠文的話敲在雲里心上,她的歐陽景還有事情瞞着她嗎?她不知道,看屠文這肯定的樣子,他是真的知道些什麼吧。雲里看一眼不遠處的教學樓,對屠文說:“去校門口的咖啡店。”就帶頭往前走了。

雲里自然的坐到靠窗的位置,屠文也在她對面坐下,問她喝什麼,她說冰水就可以了,屠文就對服務生說要兩杯冰水。

雲里看着窗外,心神不寧的感覺很明顯。冰水端上后雲里就喝了一口,冰一下,讓自己冷靜些。屠文看着雲里的臉,緩緩的開口:“你爸爸叫雲強。”雲里眼神抖動了一下,不搭話。屠文又說:“你應該不知道歐陽景19歲的時候坐過牢吧,道上的人幾乎都知道。”雲里確實不知道歐陽景坐過牢,她只知道歐陽景是從一個小混混打拚了好幾年,到今天這個地位。

屠文也喝一口冰水:“歐陽景19歲的時候因為跟着一伙人搶劫,被抓,然後蹲了大牢,出獄后才開始做生意。”這些都不是關鍵,這些只是鋪墊。“歐陽景他們那伙人搶劫那次被追捕,其中有一個警察,就是你的爸爸雲強。”

屠文說到這裏的時候停了下來,看雲里微微變了的臉色,他想他是說到雲里心裏的痛了吧。心裏冷笑一下,歐陽景絕對想不到,他深愛着保護着的小女人,馬上就要因為知道真相的緣故而離開他了!誰會願意跟一個類似於殺父仇人的男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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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主的私寵乖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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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動過了郁小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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