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無力改變
第二百一十四章無力改變
是的,逸彥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吧?!若不是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戲了,為何天才剛剛大亮,逸彥就命宮女送來了華麗至極的衣裳和配飾?!輕輕揉了揉乾澀不已的眼,熙顏緩緩起身。這冥冥之中註定了的事情,無論自己有百般的不願意去面對,終究還是必須硬着頭皮去面對,不是嗎?!
見熙顏這麼說,宮女輕柔在衣裳和配飾放在妝枱旁,便徐徐退下。這讓皇上如此用心的女主,他日難保不會成為六宮之主,所以在思悅殿裏,還是畢恭畢敬,小心翼翼的為好。
看了看那些璀璨奪目的配飾,又看了看那件明黃的宮裝,同樣也是一夜無眠的如煙,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皇上到底在想着些什麼,為何要拿來皇后的衣裝來給王妃?!像是在這一瞬之間明白了一切,任溫熱的淚朦朧了自己的臉,如煙哽咽着說道:“王妃你真傻,真的好傻好傻……”緊緊握住了熙顏的手,如煙覺得她的心,因為熙顏而驀然生痛!
難怪她總覺得皇上今日宣王爺進宮有些反常,原來皇上是要讓王妃穿着最華麗的衣裳,狠狠往王爺的心窩捅刀子啊!王妃呢?!如今身不由己的王妃,一定是答應了皇上吧?!
如煙滿臉的悲傷,在頃刻間冷然刺痛了熙顏本就已萬分傷感的心。苦笑着搖了搖頭,熙顏輕聲說道:“如煙,就當今日種種皆是命吧!只有這樣,本宮的心,才不會太難過……”她從來都不是一個甘願屈服於命運的人,可是經歷過這百般的心殤,身心俱疲的她,除了嘆一聲無奈,還能夠怎麼樣?!這世間有太多太多黯然神傷的人,可又有誰像她這樣,每走一步,都載着沉重的無奈?!
“王妃,不能這麼做啊,絕對不能再傷王爺的心……”握着熙顏的手在微微顫抖,如煙早已是泣不成聲!昨日早上,王爺臉上的神情,是那樣的絕望,絕望得讓她這個局外人都心痛萬分!若是今日逼於無奈的王妃,再給王爺致命的一擊,那麼或許王爺會真的崩潰!
隱忍了一夜的淚,終於在這一刻悄然落下,輕柔抱住了如煙,熙顏幽幽說道:“如果本宮不那樣做,那麼不僅炎澈會死,心縵會死,就連本宮腹中的孩子,都沒有降臨到這世上的機會……”如果不是沒有了選擇的餘地,她為何要強忍心痛,過着倍受煎熬的生活?!
聽聞熙顏這滿載憂傷的話語,如煙不知道她還可以說些什麼,只得緊緊咬住自己的唇,不允許自己在這個瀰漫著心痛和眼淚的清晨,痛哭失聲。
強迫自己擦乾淚水,換上明黃長袍的熙顏仔細梳妝。今日應該就是她和炎澈最後的訣別吧?!是不是過了今日,此生她和炎澈便遠隔了宮門重重,萬水千山?!用脂粉遮掩住滿臉的憔悴,熙顏覺得她的生命,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用過了早膳,熙顏漫步走到旋清宮。深深吸了一口氣,熙顏不準自己再在這個讓她萬分厭惡的男人面前,流露出一分一毫的傷痛來。是的,縱然現在的她只不過是逸彥手中一個還沒有厭倦的玩偶,可她還殘留着自尊心,雖然在這個時空裏,一文不值的往往就是自尊心……
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眸,在看見熙顏的一瞬,驟然明亮起來,冷峻的臉上多了些許暖意,逸彥溫和說道:“炎澈一會就來,熙顏就在朕身邊坐下吧……”想要去拉熙顏的手,但逸彥修長的指,卻在對上熙顏淡漠目光的一瞬,僵在了涼風裏。
握緊了自己的指,逸彥不悅的皺了皺眉。難道熙顏就一定要對他如此冷漠嗎?!如果費盡了心思只是換來這樣一個始終冷若冰霜的熙顏,那他該怎麼辦?!知道自己所有的耐心都已經被熙顏消耗殆盡了,逸彥不自覺的長長嘆了一口氣。
坐在離逸彥一尺之外的紅木雕花椅子上,沉默許久,熙顏緩緩問道:“今日之後,皇上就會允許炎澈離開皇城,從此不傷炎澈一分一毫嗎?!”雖然說君無戲言,但如今喜怒無常的逸彥,叫她怎麼能夠相信逸彥所說的一字一句?!既然這層薄薄的窗戶紙都已經挑破了,那麼還是把話都說在前面的為好!
深不見底的眸子,在聽見熙顏這些話的一刻,浮起些許駭人的寒意。把目光自熙顏臉上移開,逸彥淡淡的說道:“如今的朕雖然不擇手段,但還不至於出爾反爾。若是熙顏仍然不相,朕可以給熙顏你寫下一紙承諾!”呵呵,諷刺,真是諷刺!熙顏既然把他想成出爾反爾的小人!忿忿命太監拿來紙筆,逸彥咬緊牙關利索寫下龍飛鳳舞的幾行字。
絕美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熙顏輕揚長眉,從逸彥手裏接過墨跡未乾的紙張。如果不是逸彥的所作所為讓她一度膽戰心驚,今時今日她又怎麼會要逸彥寫下一紙承諾?!
“熙顏,希望你待會的表現,不會讓朕失望……”現在他唯一還感興趣的事情,就是看着炎澈被熙顏傷得心灰意冷,決絕離去,然後熙顏再安安靜靜的陪伴在他的身邊,看着他如何意氣風發的度過每一日!
沒有回答逸彥,熙顏倔強的別過臉去。在腦海里盤旋,揮之不去的仍然是方才如煙飽含憂傷的話語,王妃,絕不能再傷王爺的心……
她不是不知道現在的炎澈有多脆弱,只是,與其讓逸彥殺了炎澈,她倒情願炎澈帶着對她的怨恨,不解,遠走天涯,再也不要回到這個有着許許多多無可奈何的地方!若炎澈能夠像從前那樣恨她,也許她的心,在午夜夢回時候,會減去幾分疼痛。鼻子在這一刻有些酸澀,熙顏在心裏對自己說,就這樣吧,這一切她不是都無力改變嗎?!強迫自己忽略過撕裂般的心痛,熙顏眸子裏那層薄薄的霧氣,已然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