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改頭換面重為人
86_86888第二天一大早,吃過早飯,赫儒依就來到了張氏的房裏,想和張氏說說以後家裏的發展問題。
張氏見赫儒依走了進來似有話說,就讓小二去外面逗弄小狗。
小二一聽可以和小狗玩,就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小一,坐下吧。”張氏的聲音柔柔地。
“誒。”赫儒依坐在了炕沿兒。“娘,我是想來和您商量一下,來年我們自己種藥材的事兒。“
“種藥材?”
“是啊!”看張氏露出不解的神色,赫儒依繼續道:“娘,我是這麼想的,咱們家只有三個人,弟弟還小,當不成勞力,咱倆也幹部了什麼重活兒。種地、收地這樣的活兒咱還算輕快,咱咬咬牙也是能幹的。可是春天刨玉米柵、犁地這樣的活兒咱是做不了的。而且即使咱們僱人都做了,一年下來僱工錢不少不說,趕上年頭不好了,交完稅還不一定能夠自己家吃。我們又何苦受這個累呢?”
“你說的娘也想過。可是不種地、去種藥材,這可行嗎?我還沒見誰家去種藥材的呢。”張氏不是迂腐的農村婦女,只是對於做這樣的產業沒有信心。
“怎麼不行呢?娘,你想,咱村裡懂藥材的必定是少的,要不然我和小二也不能上山一趟就採回來二兩銀子的藥材。這藥材是山上長的,如何在咱們地里就長不了?再說,種地一年也就那麼千八百銅子兒的進項,藥材可是比糧食值錢。藥材賣了錢我們就可以買糧,都說手裏有糧心不慌,咱們有錢了,就可以一年買三年的口糧,就算趕上了大災年頭,我們也是不怕的。”
“你說的也對,可是,我們連種糧都是模稜兩可,怎麼去種藥材呢?”
“其實女兒想過,不管是種什麼東西,不外乎兩種,一種是栽,一種是種。就像是院子門口的婆婆丁(蒲公英),那不也是一種藥材?它就是風把種子吹到哪兒哪兒就再長出一棵。可見,能在野外生長的東西,生命力必定是頑強的。那我們就看,有種子的就用種子種,沒種子的,我們就去移植,總會有辦法的。而且,我想過幾天趕小集的時候娘帶我去鎮上的書店,我們買些關於藥材書回來,左右今年都夏季了不能種了,如果萬一能在書中領悟到種植藥材的方法,那不是更好嗎?”
“你說的也不失為一個方法。成與不成我們都要去試一試。其實娘也不喜歡你去山上採藥。雖然採藥很賺錢,但是你和小二進山,娘總是提心弔膽。而且你是姑娘家,總是拋頭露面的終不是那麼回事兒。如今家裏艱難,我們也顧不了許多,如果有可能,娘還是希望你像個閨閣女兒一樣的。”
“娘。”赫儒依撒嬌的把臉貼在張氏的胳膊上,“我就知道娘疼我,可是女兒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咱們家,為了小二想想。小二將來進學或者成親都是需要銀子的。我們種地只會越過越艱難,還怎麼讓小二有更好的未來呢?”說著赫儒依又拉着張氏的手,“娘,我不在乎是不是在閨閣里做嬌女,我只願咱們能先踏踏實實的把日子過好。有了經濟基礎才能去想那些精神上的東西。在有好日子之前,我不想過的那麼迂腐。”
張氏有些吃驚的看着赫儒依,卻也不得不承認赫儒依說的有理。都說“飯飽思**”,如果都吃不飽穿不暖了,還講究那些做什麼呢?“我兒說的有理,娘也無從辯駁。”張氏慈愛地撫摸着赫儒依的頭髮道。
“還有,娘,昨日我們帶回來的銀錢,您藏好了嗎?”
“我給藏在了衣櫃裏,用鎖鎖着呢。”說著張氏指了指地上的那口大箱子。
“娘,不是我太小心,而是咱們就這些家當,不得不小心。萬一那天我們都不在家,家裏來了賊可怎麼辦?”
“那我們放在哪裏安全?家裏就這麼大的地方。”張氏顯然也
“我知道了!娘,你去把銀錢拿出來。”說著,赫儒依下了炕,去廚房裏拿來了一把小斧頭,把炕席掀開,在遠離煙道的地方鑿鬆了一塊黃土,把這黃土挖出來后,炕上就出現了一個小坑,把六兩金子和二十兩銀子放在裏面,又覆上了黃土,加水后把黃土壓實,就再次成了與炕面齊平的狀態。
“這樣,等再燒炕的時候把這裏燒乾了,就和別處一樣了,就誰也看不出來我們在這裏埋了東西了。”
“小一,你真是聰明!娘昨晚擔心了一夜,都不敢睡實呢。”張氏嘆道,誰能想到錢就在炕裏面呢。
“現在不就好了?還有這三十幾兩銀子咱就正常放着,過幾天買糧、買書再加上還外公的都需要銀錢,待以後咱們有錢了再弄個更保險的地方藏!”說著,赫儒依再次把炕席壓上,絲毫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好!娘都聽你的!”張氏欣慰的笑着。
“小一,你在家嗎?”門外響起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她怎麼來了?!”張氏立刻不太高興了。
赫儒依並不知道來者是誰,只能看着張氏的臉色。
“閨女,小樂來找你,你也不用待她如從前,從你出事到咱們家出事這都近兩個月了她才來找你玩,又在你落魄時與王季禮議親,這樣的人不值得你交,知道了嗎?”張氏趕緊叮囑赫儒依。
“娘,我省得。”赫儒依應道。
“小一,你在家嗎?”劉小樂再次喊道。
“在呢在呢,你進來吧。”赫儒依趕緊回應,並迎了出去。
只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身着藕荷色並碎花上襦、薑黃-色純色下裙,配上淡黃-色髮帶纏繞的雙平髻和明眸皓齒的面龐,也是一朵嬌俏麗姝,當然,如果膚色再白皙些,那就更加漂亮了。
“小樂姐今兒怎麼得空過來?”雖然心知要離此女遠些,可人家都來到家裏了,總不好失了禮數,於是赫儒依親親熱熱的拉過了劉小樂的手。
明顯感覺到在碰到劉小樂的手時她有一瞬間的不自然,赫儒依有些納悶,難道她倆關係沒這麼好?可是下一刻,劉小樂又放鬆下來,也親熱地挽住了赫儒依的胳膊。
“小一,許久不見了,你瘦了好多。”
“是啊!家中事情不斷,我也許久不見姐姐了。我身在孝中不好出去串門,倒是姐姐不來看我,莫不是也如別人一樣嫌棄我了?”說著就做了傷心狀。
劉小樂有些尷尬,她是在躲着赫儒依沒錯,可是卻不是因為這個,本來她與王季禮議親就快成了,所以以為與赫儒依是反目了,今日來也不乏比較、挑釁的味道,只是赫儒依不提及,她倒不好發作了。只好說道:“妹妹哪裏話,實在是家中事情也頗多,爹娘不讓我到處亂跑。都是姐姐不好,妹妹家中出事,心裏必定不好受,我該早來的。”
“姐姐哪裏話,如今你能過來我已是非常高興了。”說著二人就進了赫儒依的屋子。
“姐姐這衣服好生漂亮,針腳細密,很襯姐姐。”赫儒依拉着劉小樂的衣服嘆道。
“妹妹過謙了,我膚色暗,穿着也是一般,如果妹妹穿上,必定是漂亮的。”劉小樂趕緊接道。
“姐姐哪裏話,妹妹尚在孝期,怎可穿如此鮮亮的顏色。”
這話讓劉小樂尷尬在了那裏,她只想着來刺兒赫儒依,只是話沒起頭,倒讓赫儒依用話把她噎住了,不免心中怒火升騰,臉也紅了起來。
“是姐姐疏忽了。”
“姐姐無須自責,咱也是話趕話說道這裏的,我也無意說姐姐什麼,姐姐人逢喜事,穿的鮮亮也屬正常。”
“你、知道了?”她沒想到赫儒依會主動提起此事,她倆之間一向是她佔有話語權,赫儒依每次都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今日這是怎麼了?
“原我自怨自艾鮮少出門,自是不知,只不過姐姐與王季禮的議親的事傳的沸沸揚揚,我一不小心就聽說他出言若中秀才,必讓姐姐做秀才娘子的話,聽過之後,連我都由衷的為姐姐高興呢。”
看赫儒依眼神真摯,不似作假,劉小樂也不知赫儒依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了。她不是特別喜歡王季禮的嗎?
“小一,你我三人一同長大,感情不比常人,一直以來,大家都覺得你的學識、才情與禮哥哥更相配,連我也這麼認為的。只是如今這樣的情況,我也沒想到,所以都無面目見你了。”劉小樂說著就低下了頭。
赫儒依雖不清楚幾人間的來龍去脈,但仍覺得劉小樂此舉甚假,說話也有炫耀之嫌。如果三人真是青梅竹馬,劉小樂的表現就更說明了她從小就喜歡王季禮,既是喜歡,只會羨慕、嫉妒,怎還會如此大度?
“姐姐說笑了,你與他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做事不如姐姐變通,也難免招他不喜。”赫儒依看着她試探着說道。
劉小樂終是年紀小,怎像赫儒依是個近三十歲的靈魂,所以赫儒依一試探,立即噎住,半晌才道:“我也沒想到你會因我的話做出那樣的事。
“所以他也知道了,姐姐也因此一直不來找我?”
赫儒依的搶白讓劉小樂十分尷尬,又不好立時發作,只能順着赫儒依的話道:“對、對不起。”
“原來小樂姐是專程給我道歉的呢!呵呵。”赫儒依抿嘴笑道。又看劉小樂面色不好,心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別在鳳棲村一個人都沒交下,反而給自己豎敵人,怨也只怨原主太傻,輕信他人。“我就說小樂姐不會捨不得咱們青梅竹馬的情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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