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他日禍患埋伏筆

第五十八章 他日禍患埋伏筆

來了彭城

,張氏就想着把年貨一起辦了,年前就不再來了。

彭城的街里很熱鬧,張氏讓文遠找車行把馬車存了,再給馬喂些飼料再來與她們匯合,而張氏帶着赫儒依、甘松則去了張氏的二哥張則安所在的金氏布料行。

張則安早先是在彭城管着布料行的,後來回山鎮開了分店就去回山鎮呆過一段,今年秋季才又調回彭城,管着如今這個更大的鋪面。這個布料行賣的是高中檔布匹,也能定製成衣。許是年下的關係,鋪子裏人很多,幾乎每一個小二都在為客人服務,並不得閑。張氏看了看,並沒有張則安的身影,就也沒麻煩小二,帶着赫儒依她們在裏面自顧看了起來。

如今赫儒依已經成人了,所以張氏就想着給赫儒依挑一些顏色鮮亮的布料,雖然還沒過孝期,但已是第三年了,可以穿一些粉色的了,只不要穿正紅、緋紅、玫紅、橘紅等太過顯眼的顏色,是沒人會說三道四的。

張氏時不時地拿起一些嫩粉色、鵝黃-色、水藍色、淺碧色的布料往赫儒依的身上比着,畢竟媽媽都是愛打扮女兒的,這時候的張氏也不例外,腦子裏不斷勾勒着赫儒依穿上這些衣服的樣子,說著這個好、那個也好。

“赫嬸子?”一聲甜糯的聲音打破了張氏與赫儒依的動作。

“原來是劉家丫頭。”張氏笑着應道。

“小樂姐!”赫儒依聽張氏說是劉家丫頭,才想起來這是曾經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曾經的小一的閨蜜——劉小樂,當然,如果張氏不說。她早就把這號人物忘到腦後了。猶記得那時劉小樂穿着藕荷色的碎花上襦、薑黃-色的裙子,梳着雙平髻,明眸皓齒,嬌俏可人。如今見她,已是婦人裝扮,一身淺橘色的大襖襯得她膚色也明亮了許多,頭上挽着墮馬髻。髻下插着一根鎏金的發簪,整個人也是貴氣了些。

這廂,劉小樂也在打量着赫儒依。赫儒依上面穿着耦合色伴銀色暗花短襖。下面是深藕色長裙,發上別著兩個珍珠珠花,十分簡潔、大方。身後的丫鬟手臂上搭着一個深紫色白色風毛的斗篷,看起來就很漂亮。

劉小樂從小就在心裏和赫儒依比較。兩家在農村都屬於條件好些的。穿衣、打扮,處處她都不想輸與赫儒依,如今她和王季禮在一起,雖是沒有名分,可王家人待她很好,吃穿用度哪裏是農村可比的?原沒想到會再這裏遇到赫儒依,這一看見,就又忍不住比起來。她覺得別的還好,可自己還沒有那麼漂亮的斗篷。心裏就一陣嫉妒,又覺得赫儒依身邊有個丫鬟,自己也不能居后,就側身叫了聲“春桃!”

原來,劉小樂的身後站着一名丫鬟,只這丫鬟已做了婦人的裝扮,穿着一般不說,連頭都垂得低低的,看不清樣貌。

“春桃,這是我以前在村子裏時的赫嬸子和赫妹妹。”劉小樂一直覺得春桃的禮儀規矩是極好的,拉出來行禮是很有面子的,更何況,赫儒依的丫頭沒給她行禮,她的先給人家行禮了,又是顯得自己有禮貌,就更沾沾自喜起來。

“春桃見過赫夫人、見過赫姑娘。”春桃的頭垂得很低,但赫儒依就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

“啊!你——”隨着甘松的一聲脫口而出的驚訝之聲,春桃的頭抬了起來,看向赫儒依與甘松的眼中充滿了懇求,她怕,怕赫儒依因為和劉小樂是舊識的關係說出她的事情。

“甘松,你認識她?”看甘草似乎不欲與她們相認,赫儒依決定賣個順水人情給她,畢竟在彭城裏,除了她和張則寶、甘松,再沒有人認識她了。

“奴婢、奴婢只是看着眼熟,她這一抬起頭,看清楚了,又覺得自己認錯人了。”見赫儒依不欲認甘草,甘松也就改了口。

“你說你這毛躁的性子總是要改些,在王夫人面前這麼失禮,豈不是讓人笑話?”赫儒依佯裝生氣,也順道捧捧劉小樂,以劉小樂的性子,必然是喜歡讓自己吹捧的。

“是,奴婢知錯,還望王夫人不要怪罪奴婢。”說著,甘松也給劉小樂行了禮。

“沒關係,起來吧。”劉小樂得意着,顯然這聲“王夫人”叫得她很舒心。

“小樂姐這是出來買布料裁新衣裳嗎?季禮哥對你可真好。”赫儒依雖不耐煩和劉小樂寒暄,可如今都碰上了,也不好不理人,所以只能繼續和她說話。

“嗯,快年下了,給夫君和父母挑點好的料子。不過出來的時候母親也一再強調,讓我自己也挑些好的。”劉小樂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得意。

“王伯父、王伯母本來就把你當女兒看的,自然什麼好的都要僅着你。”赫儒依笑道,“對了,聽村裡人說,季禮哥考上了舉人了,也沒給我們傳個信兒讓我們去恭喜一下呢?”

“夫君說不要太張揚,村裡人都沒什麼錢,不想讓大家破費,所以就只告訴了自己家裏的這些人。”劉小樂這話里充滿了對村裡人的不屑,向來親戚里道的,哪家有了喜事大家不是真心誠意地去恭喜,禮輕情意重,沒人會以禮金的多寡來衡量情誼,她這麼說,不但沒顯示出王季禮為人着想,反倒讓人覺得市儈。

“小樂姐這話就見外了,咱們向來按實在親戚處得,這次沒告訴我們,下次可別再把我們忘了。”

下次?也就是說還能繼續發展,劉小樂聽着自然舒心,道:“待夫君入了貢院,必然會通知你們的。”

“也是聽說了季禮哥現在學問做得好,前途必然一片光明,我先恭喜小樂姐了。”

赫儒依各種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劉小樂身上砸,劉小樂也笑得合不攏嘴,直覺得自己是真的贏了一切。

只赫儒依不知道,這麼想的不僅劉小樂一個,甘草也覺得大概赫家也怕了王季禮,不由生出些其他的心思,握緊了拳頭。

“小樂姐繼續挑料子吧,我們去那邊看看。”常年在機關里工作,赫儒依已經學會了怎麼說話讓人舒服,可這並不是她所願,所以心中也是厭煩這樣的虛偽的,但起碼的禮貌她永遠不會廢掉,只沒想到劉小樂說話還真半點不上道。所以赫儒依就趕快結束了對話,省的自己心裏難受。

得了清靜的赫家人見張則安也從樓上下來了,就和張則安說了會子話,把該買的料子都買了,又訂了些皮毛的筒子、靴子。待文遠來與她們匯合后,就辭別了張則安,去別人家繼續採買。

衣料、被面、碗筷、紙張……直到下午未時二刻才買完了所有東西,往棲鳳村返回。

“今兒我見了,這劉家丫頭還是和以前一樣,有點小聰明,但也沒什麼長進,那鋪子裏一屋子的人,她說話聲音也不低,讓人家聽去了,也是給王家小四丟臉。”坐在馬車裏,張氏道。

“她有王家人寵着,說話也是硬氣了不少。”能到金氏布料行里買衣料,王家人對她真不錯。

“沒名沒分的,再好也不過是過眼雲煙。”想到今日在城外見赫儒依與齊陸離親密的樣子,張氏又道,“王季禮現在是舉人,已經不是劉小樂這個農戶出身可攀比的,將來他若真入了貢院,當了官,那就是官民有別,這樣的人家,一介農民,就更不要肖想了。誠如她現在只是個沒名分的,將來到了大宅里,有本事的話,能做個小,沒本事的話,連小都做不上,只能當一個使喚的丫頭。”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也許她也是樂在其中的。”

見赫儒依並沒有聽明白自己話里的意思,張氏蹙眉道:“唉!這做父母的,哪一個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好。我是有些不理解劉家人的,我寧願你和小二都找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也不想你們攀上那些高門大戶,一輩子過得辛苦。”

聽到張氏的這句話,赫儒依心裏一緊,她並不知道張氏已經看到了她和齊陸離親密的樣子,只覺得張氏如果真是這個想法,那明年齊陸離來提親就會有阻滯與困難,心裏暗暗着急,卻又不能直接反駁張氏,就只閉口不言。

張氏見赫儒依不出聲,心知自己這話說得有些重了,怕刺激到赫儒依,畢竟她之前有那麼一次上吊的事情,所以張氏趕快轉移話題,道:“今兒劉小樂身邊的丫頭,看你們像是認識的樣子呢?”

赫儒依答道:“那丫頭也是滿口的京話,大概和甘松一樣,都是從京里出來的,沒準兒還是一個牙行,甘松就看着眼熟了些。”赫儒依是不會和張氏說甘草曾經爬張則寶床的事兒的,事情已然過去,提起來也只能讓人徒增不快。

“應該是這樣的。”甘松也在邊兒上應道。

張氏見二人都說不認識,就道:“我看那丫頭對你們的眼神不善,還以為你們認識,許是我自己多心了。”

赫儒依想了想,或許甘草會對她有些怨言,但如今已經有了穩定的生活,過去也都過去了,必然也沒什麼好爭的了,很快就把這事兒忘到了腦後。

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又或者是“戀愛中的女人智商低”,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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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村一品興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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