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現實是這樣

要只是堆滿雜物的羊腸小道倒也罷了，更關鍵的是有喪屍在四處晃蕩。當司機在小心翼翼地越過各種雜物的時候，這些喪屍就擁有足夠的時間置人於死地。

“能衝過去嗎？”

從電話那頭傳來蕭程問秦申的聲音。秦申在車頂上，視野好。

很顯然，秦申和方茹觀察得到的結論是一樣的：除非有蕭程的車技，否則夠嗆。

但道路依舊狹窄，沒有空間給方茹和蕭程調換位置了。

“秦申，不要做傻事！”蕭程突然驚慌地喊道。

緊接着方茹從後視鏡看到秦申從車頂一躍而下！

“這傢伙要幹什麼？”話出口的同時方茹秒懂：秦申肯定是見沒辦法過去，打算靠他一個人把喪屍清理一下。

逞英雄也沒有這樣的啊！

方茹大急，卻沒能攔住秦申。轉眼間秦申衝到了她車前面，和喪屍近距離地戰鬥起來。只見他雙手火光大盛，對準距離最近的一直喪屍抱住了他腦袋，幾秒鐘過後喪屍腦袋的位置便只剩下一顆焦炭。又一隻喪屍從背後撲了過來，他一個后踢正中那喪屍的腹部，把喪屍踢倒在地，然後回身給喪屍一個雙手罩頂，很快又燒熟一顆腦袋。

但很快更多的喪屍涌了過來。秦申快步後撤，拉開與喪屍的距離，揮動雙手令火球紛飛，頓時讓喪屍葬身於火海之中。

方茹看呆了。

她知道秦申以前練過武術，也知道他的異能很強，但從來不知道原來他竟然強大到這種地步！

這，這戰鬥雙方的實力也太懸殊了！

好像喪屍一方縱有千軍萬馬，也傷不了他一絲毫毛。

秦申的身材並不高大，長相甚至有些書卷氣，但此刻他站在她面前戰鬥的情景，卻讓方茹覺得哪怕是天塌下來，他也會用自己的肩膀給頂回去。

她什麼時候也能有這麼強大……

秦申突然回頭：“快跑啊！”

猙獰的神情讓方茹猛地回神。秦申一點也不輕鬆。

他正靠他一個人支撐着全部的壓力，為她和後面的人們創造生機！

方茹趕緊駕駛車輛通過小巷，磕磕碰碰的也不管了，只要車還能開就行。速度盡量快！

秦申退到旁邊為方茹讓開道路，一邊招呼被他的人肉味吸引而來的喪屍們，一邊還分出精力為方茹殺掉擋路的喪屍。

很快方茹的車開出了小巷。蕭程開車緊隨其後，開到秦申身邊時暫時停下，讓秦申上車。

後面的車隊又炸鍋了：“怎麼又停了！”

“那個扔火球的，誰讓你上車的！把喪屍都替我們殺乾淨了再說！”

“混蛋！喪屍到我們這兒了！你眼瞎看不到嗎快來幫我們！”

甚至有人朝秦申扔雜物，想把往車頂爬的秦申砸下來，繼續幫他們打喪屍。一隻易拉罐打中了秦申的肋骨。他整個人一愣，竟然真的從車上掉了下來。

當然他不可能真的是聽了後面人的話乖乖下來清理完喪屍再走。只是精力已經快跟不上了，肋下只是被輕擊一下手就抓脫了。

可見他的體力消耗到什麼程度。

又有兩隻喪屍從左右夾擊。秦申一左一右扔出兩個火球，但兩至喪屍只是衣服着火了，依然嚎叫着朝他撲過來。

火球的溫度不夠了。

秦申的心猛地沉下去。他的異能覺醒才二十四小時，之前無論怎麼用都沒有枯竭的時候，他就算再怎麼告誡自己要小心還是免不得大意了。如今真的要探到自己異能的底線了嗎？

在被喪屍包圍的時候！

而與此同時，兩邊的住宅里忽然傳來了呼救聲。原來有不少居民被泛濫的喪屍堵在家裏，為了不被喪屍注意到一點聲音不敢出。如今喪屍都被車隊吸引下去了。沒有喪屍敲他們的家門，他們趕緊探出頭來像底下的車隊求助。

有些膽子大的居民冒着生命危險跑出了住宅樓，懇求車隊收留。但卻沒有一個人為他們開門的，哪怕車裏有足夠多的座位。很快這些居民都命喪喪屍的口中。

但更是死在他們的同類手裏！

秦申殺掉左右夾擊的那兩隻喪屍，試着往那些居民身邊扔火球。但十個火球里有八個偏離了他預期的方向，有幾個甚至落到了車上，引得車中的人們驚叫怒罵。

秦申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異能像退潮一般迅速枯竭。

人們在喪屍嘴下掙扎慘叫的聲音還在源源不斷地傳來。秦申抿了抿嘴，只能狠下心，又一次抓向車頂的行李杠。

但這一回還沒等他抬起手，他忽然眼前一黑，差點昏倒。

他的體能和異能消耗到這等地步了？！

怎麼這麼快！這才殺了幾隻喪屍！

……不，其實並不快。

秦申的心愈發沉了下去。他想起來，其實早在跳下車之前他便隱約感覺到疲累了。

但那時，方茹被喪屍堵在這裏。

秦申抿了抿嘴唇，忽然瞥見有人影從天而降，連忙就地側滾躲到旁邊。緊接着就傳來砰的一聲巨響。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抱着弟弟從四樓的家中跳了下來，正砸在蕭程他們的車頂上，然後反彈起來，從車頂滾落在地，好巧不巧地落在剛剛站定的秦申腳邊。

少女白色的連衣裙沾上了灰塵與血跡，吹彈可破的皮膚也被劃破了幾道傷口，卻非但不顯得狼狽反而有種落難佳人的曼妙。她緊緊蹙着柳葉般的雙眉，艱難地睜開雙眼，虛弱地抬起手，在伸向秦申之前還不着痕迹地理了一下頭髮：“大哥，救救我吧……”

秦申卻死死盯着被車頂被她砸中的地方。

那裏有一攤好似人形的……東西。血肉模糊。

那是她的弟弟。她竟然用別人的性命做自己的肉墊。

而這樣的人正在祈求自己的幫助。

秦申忽然前所未有的感到噁心。

這少女見秦申不為所動，翻身抓住秦申的腳踝，故意露出白皙的手臂：“求求你救救我吧。我走不動了……”

血腥味飄散，喪屍們紛紛發出渴望的咕噥，朝秦申這邊挪動腳步。有隻比較近，很快到了秦申的身旁，卻伸手抓向了依然賴在地上等着秦申抱的少女。因為他的腿被秦申燒焦了，只能用爬的。

少女尖叫起來，一咕嚕爬起來鑽進秦申懷裏。秦申下意識地想把她推開，卻還是收回了手，向喪屍扔出了火球。

或者說，是想要向喪屍扔出火球。

半分鐘不到，他的異能徹底告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