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咋還回去了
開車的叫蕭程，和秦申白偉是一個班的。此刻他駕駛着這輛從路邊搞來的破爛桑塔納在喪屍和活人的圍追堵截中靈巧地穿梭，每每到了看似無路可走的地方總能找到突破口。而其他倖存者們見他們既有能開道的司機，又有能殺喪屍的異能者，紛紛緊緊跟隨在後面，無意中竟形成了一支至少有二十輛車的車隊。
蕭程再一次靈巧地從被隨意丟棄在路上的車輛中鑽過去。後面的車拚命鳴笛。
“怎麼了？”方茹問。
白偉說：“後面的車嫌棄蕭程選的路太窄了，他們過不去。”
方茹回頭一看。果然，後面除了幾輛和他們所在的小型麵包車一樣“瘦小”的車以外，其他的都被卡在那兒了。
方茹鬆了口氣。終於擺脫這群跟屁蟲了。
倒不是她嫌他們跟在後面怪煩人的。末世之中，好不容易遇到了個能夠在喪屍面前所向披靡的人，換成方茹自己也不會輕易離開。她擔心的是懷裏的這口鍋。
別忘了，鍋之所以暫時不會傷害她，是因為要靠她找到足夠多的活人，免得餓肚子。
二十車人啊……不知道算不算“足夠多”呢？
抱着從上車以來一直沉默的鍋，方茹心裏直打鼓。
後面的車輛還在拚命地鳴笛。
其實他們之所以過不來，只是因為路上有被拋棄的車輛而已。只要下來幾個人，稍微把擋路的車推開一點，那麼誰都可以過來了。
但卻沒有一個人肯這麼做。他們寧可坐在車裏拚命按喇叭，或者扯着嗓子咒罵秦申他們。
“這群瘋子，難道不知道打喇叭會把喪屍引過來嗎！”蕭程低聲怒罵道。
“他們可能不知道吧。又不像我們，之前已經遇到過喪屍了。”秦申想出了個理由，忽然皺起了眉頭，“等等，停車！後面有喪屍追上來了。快去幫忙！”
說著秦申打開車門，不管不顧地跳了下去朝後面飛奔。
“喂！”車上剩下的人異口同聲。
蕭程惱恨地砸了下方向盤，趕緊調轉車頭。
妹的啊！好不容易不用擔心會被鍋吃掉！
方茹鬱悶得想撓牆。
後面幾輛車見狀，立馬加大速度越過蕭程他們的車逃跑了。其中一輛甚至故意撞了一下蕭程他們。只要留下當靶子的活人越多，他們這些逃跑的人生存的幾率就越大。好在蕭程車技非常棒，輕鬆地躲開了。
車很快追上秦申。秦申輕鬆一躍，攀住車窗掛在車體外。
蕭程倒是想就此掉頭。
“往前開！快，去救人！”可秦申猛敲駕駛室的車窗，蕭程只好聽他的。
方茹連把秦申推下去的心都有了。
可這畢竟是人家三個男生的車，她一個蹭車的還能說什麼？只能祈求秦申不要把自己和她的命都搭進去了。
這時喪屍已經快接觸到車隊了。人們驚恐地躲在車裏，除了將車窗車門都鎖住之外，就只會互相抱着驚恐地尖叫了。一些車輛之前也遭受過碰撞，車門車窗受損，此刻只能盡量蜷縮身體，在狹小的空間中艱難地躲避着伸進來亂抓的喪屍的手。
可是竟然沒有一個人想要想點辦法把喪屍打倒。不敢下車打喪屍也就算了，竟然連開車撞向喪屍的人都沒有。
甚至那些受損車輛中的人，就算喪屍都快摸到他們的腦袋了，也沒有一個試圖去砍斷那喪屍的手腳。
“媽的，那個異能者怎麼還不來！”
其中一個司機咒罵道。
另一輛車裏，四十歲的兒子見老母親被喪屍抓傷了臉，竟然打開車門把自己的母親推了下去。
他的母親就這樣在距離車門只有一尺遠的地方被五六隻喪屍活着啃食。而他只是關上車門，為了不讓自己聽到母親的哭喊，乾脆打開了音樂。
更多的人因為害怕或者焦急拚命地按車喇叭。刺耳的鳴笛此起彼伏，引來了更多的喪屍。
終於，火球落向車隊！
十數只火球組成一道密集的火力網，一下子把喪屍們滅了個七七八八。
秦申拉着白偉跳下車，將擋路的廢棄車輛往旁邊推開一些：“大家快過去！”
不等他喊出這句話，立即就有人駕車沖了出去，差點把蕭程開的車給撞翻。
【真是過分！】小魚憤憤地在方茹腦子裏叫道，【詛咒你們被喪屍吃掉！】
方茹則抓起鍋扣在小魚身上。小魚躲在這麼口金剛不敗之鍋下面，想來一般的車禍也傷不到它了。
忽然傳來白偉的喊聲：“嫂子！快來勸勸申哥，讓他趕緊上車！”
原來秦申執意去救被殘存的喪屍困住的車輛，白偉快拉不住了。
跟你說過我不是你嫂子！
方茹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真不想理他。
但畢竟是同學，而且又搭了人家的順風車，要是嘴皮子都不肯動一動也太不像話了。方茹打開車門，對一心想要甩開白偉去救人的秦申喊道：“不要逞強！你自己更要緊！趕緊回來！”
秦申的腳步果然一頓，轉過身來，眼底有暖流在流淌：“我去去就來。”
方茹一噎。
呃，她好像一不小心打開了奇異的開關？
另一邊秦申則掙脫了白偉的手，以令人驚詫的幹勁沖向那些喪屍。
那些喪屍見一塊新鮮的肉主動靠過來了，全都興奮地張開了嘴巴。結果被秦申三下五除二，全部干躺了。
“謝謝。謝謝。”
被救下來的人們不住地道謝。
“沒什麼。”秦申淡淡地說了一句，嘴角的笑意卻把他整個人都點亮了。
然而也有不和諧的聲音，像什麼“他不就是異能者么，這是他應該做的”，或者“切，不就是想出風頭，讓別人都誇獎他么”。不過秦申此刻的心情可以用花開綻放來形容，直接將其無視了。
但他的笑容很快消失了。
又有喪屍過來了。
剛才跟着他和方茹等四個人車跑的不止有車輛，還有因為車壞了而只能徒步的行人。這些人被落在了後面，都變成了喪屍。
不過秦申是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一群人的。白偉和蕭程知道都沒告訴他。
喪屍速度不快，只是因為出入市的幹路很平直，這才能遠遠地一眼看到。可就算不快也不能耽擱下去了。秦申趕緊往回趕。
“喂喂，你怎麼就這麼走了！”
“你走了我們怎麼辦啊！”
“不過是會扔個火球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來來小夥子，我給你二百塊錢，來我車上坐。”
眼見秦申這個保命符就這樣從他們的車子旁邊跑過去了，人們挽留不住也沒拉住，於是說什麼都有。
秦申心裏有些不舒服，但覺得末世嘛，人都會緊張恐懼，這麼說話只是在減壓而已。並不想計較。
另一方面，方茹白偉和蕭程也都發現了正在逐漸逼近的喪屍，全都非常焦急地等着秦申趕緊回來。那些冷言冷語傳了過來，把蕭程氣得臉色通紅。
“我說嫂子，你快去勸勸申哥呀。”白偉湊到方茹身邊。
方茹邁出車門的腳立馬收了回來。
深吸氣，方茹一字一頓地跟白偉說：“你要是着急，可以自己去說。”
白偉訕笑一下，剛要說什麼，忽然通過後視鏡發現秦申被攔住了。因為距離比較近，所以他們能聽見隻言片語。原來那是一家三口，裏頭的小孩被嚇壞了，問可不可以讓秦申上車跟他們一起走。
這一下子後面的車隊可就炸開了鍋。秦申要是誰的車都不坐也就算了，那三個傢伙算什麼東西，要優先保護他們！
人們紛紛從車上下來。我車上也有孩子，這小夥子得上我的車！滾，我車上還有老人呢，要優先保護我！小夥子，你要是坐我旁邊，這條金項鏈就是你的了！我的項鏈比你粗，來小夥子我給你帶上！
“大家不要吵了有喪屍呃啊——”秦申差點被那足有小拇指粗的金鏈子勒背過氣兒去。
方茹和白偉趕緊跳下車。蕭程要看車，所以只能焦急地坐在駕駛座上。
“別鬧了有喪屍啊！”白偉一邊大喊一邊試圖把秦申搶救出來。
人們一看，又來了一個，而且是和秦申在一起的，那他說不定也有異能嘍？那行，搶不到秦申的搶他也行。就算他沒異能，這麼胖也能做肉盾。
於是白偉非但沒有把秦申撈出來，反而把自己也給陷了進去。
秦申和白偉都要瘋了：“真的有喪屍啊！你們快往那邊看看！”
人們朝他們指的方向一看，還真是！成群的喪屍拖着僵硬的步伐一點點走了過來。越來越近了！
這麼多喪屍！那就更得搶個異能者回去坐鎮了！
“嗯哼！”
方茹狠狠地清了下嗓。
但也只是清嗓而已。這群人就算白偉和秦申怎麼大聲示警也不肯聽，方茹又怎麼可能讓他們冷靜下來。
但事實上真的冷靜下來了。安靜得一根針落下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方茹氣定神閑地掃視一圈目瞪口呆的人群，收在衣兜里的手合上一隻小玻璃瓶的塞子。玻璃瓶隨即憑空消失，回到了空間當中。
藥劑·振聾發聵。用在讓暴躁的人群清醒過來最合適不過。
方茹說：“給各位兩個選擇：第一，放他倆回去，大家排成車隊迅速有秩序地逃離喪屍。第二，把自己洗洗乾淨了躺地上，等喪屍來吃的時候好能給自己賺個痛快。”
“我說，你是誰啊。”有人反應過來了，斜眼看着方茹，“關你什麼事。”
“確實不關我的事。你們又不會我親戚，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麼關係。”方茹挑起嘴角，“按照喪屍的步速，再過七八分鐘就會到了。各位繼續，努力多撐一會兒給我墊背。我先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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