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魔法失落

“孤獨的悲哀，無知的苦悶，渴望接觸的心是如此強烈的祈願，吾在此呼喚，全知全覺的靈魂之主——派薩克·諾馬，展現汝之神能，連接此間與彼間的心靈之道，達成吾等共知的願望。”

終於能夠聚集足夠的魔力了，雷因斯迫不及待地對着柳季雨**出了咒語，他最希望能夠了解的就是這個可愛又討人喜歡的小女孩了。但是，從雷因斯一下子變得驚訝困惑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必定是有什麼意外發生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雷因斯在心底不停地問着自己，明明感知到魔力的聚集，也正確地吟唱了咒語，但是為什麼最後無法成功的釋放出“感知術”來。

柳季雨不是第一次聽到自己的二哥說這些莫名奇妙的話了，不過反正怎麼也聽不懂，所以也就不會去關心這些話到底有什麼意思。但是已經學會看哥哥臉色的季雨明白，似乎又有什麼事情惹得二哥不高興了。

於是，扯了扯哥哥的衣服，膩問道：“二哥，怎麼了？”

雷因斯沒有再去理睬這個如同自己女兒的小女孩，現在他的心裏只關心着一樣東西，那就是自己的魔法。

雷因斯又繼續認真仔細地吟唱了幾遍“感知術”的咒語，但每一次的結果都是一樣，那就是失敗。可是令人驚訝的是，雷因斯並沒有因此沮喪，反而從他那略帶困惑但明顯透着激動的眼睛中看出，他已經開始興奮起來了。

如果說是其他的什麼事情，雷因斯或許還會放棄，但只要是涉及到魔法的問題上，雷因斯就從來都不是一個能夠輕易言敗的傢伙。不然，當初也不會僅僅因為不能施展某幾個禁咒級魔法而去研究如何提升魔力的魔化藥劑和魔煉之陣了。

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魔法失敗呢？是因為這個身體的緣故？不是，不是。身體只關乎魔力的存貯量和聚散度，現在自己能夠聚集起足夠的魔力，說明身體絕沒有問題。但是為什麼無法將魔力轉化成魔法呢？嗯，自己現在的靈魂意志完全是前一世的，那在魔力的控制上應該也沒有問題。想來也許是這個世界的魔法體系與提斯大陸不同了，但是到底有那些不同呢？

找到一個答案后，又馬上引出了另一個問題。思考着一個又一個魔法問題的雷因斯，沉入了一個人的世界，再也顧不得其他。旁邊的柳季雨可就不耐煩了，暗道：雖然媽媽叫我看着二哥，但二哥也太悶了，還是去外面玩一會吧。

就對着柳仲羽叫道：“二哥，我出去玩了。”見二哥沒有理睬自己，也不管了，自顧自跑出去了。

而這一切雷因斯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正在試驗着其它的魔法。雷因斯懂得的魔法很多，除了需要特殊發音器官的龍語魔法外，其他幾乎所有已知的魔法都能夠施展。不光是提斯大陸廣泛使用的元素和神靈兩大系魔法，就連已經失傳的古代語魔法也能施展幾個。

雷因斯很有耐心，一個一個的試驗過來，反正也是閑着。

“力量之泉，熱情之源，火之妖精，應吾感召，燦爛之炎，聚於吾手，化身為矢，破敵陣前——炎之矢。”無效。

“力量之泉，自由之源，風之妖精，應吾感召，虛無之力，聚於吾手，化身為刃，破敵陣前——風之刃。”無效。

……

“黑暗的對立面，正義之散播者，吾在此呼喚，光明的子裔——賴特森·路彌恩斯特，展現汝之神能，以汝不滅之光輝羽翼，驅散一切邪惡，護衛汝倡導之正義！”無效。

……

“彌撒吧哈德庫系摩那！”異常拗口的咒語剛落下，一團拳頭般大小的藍炎火球憑空出現在雷因斯的手上，不停地虛懸於掌心上下起伏。

雷因斯臉帶微笑的看着這顆極其普通的火球，終於明白魔法失敗的原因了。

原來，雷因斯最後成功施展的魔法，雖然僅僅是一個簡單的“火球術”，但卻屬於失傳的古代語魔法。

多年的魔法研究，雷因斯明白根據不同的範疇，魔法的分類也各種各樣。譬如，按契約對象分為元素魔法、神靈魔法等；按陣營分為白魔法、紅魔法、黑魔法等；按作用分為物理系和能量系等等。

但從更高層次來分類，這些在提斯大陸廣泛流傳的魔法大多可以歸入到一類，那就是契約魔法。因為當這一類魔法實現時，咒語吟唱者在聚集足夠的魔力后，需要向另外一個精神體祈願，來完成魔力到魔法效果的轉化和具體釋放。這個精神體可以是某種元素妖精，也可以是某個神靈。

而像古代語魔法或是龍語魔法之類的，則不需要這個祈願對象，這類型的魔法雷因斯把它們歸入為非契約魔法。

這個未知世界裏，契約魔法失效而古代語魔法依然可用說明，這個世界的神靈體系不同於提斯大陸，甚至連基礎的元素妖精體系也不同。沒有了契約對象，魔法當然釋放不出來了。想到這裏，雷因斯也有些明白為什麼這個世界能夠那麼精確地操控狂暴的雷元素了。

當然，釋放不出契約魔法，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元素妖精和神靈。但是，雷因斯絕對不會有這種想法。生存於神靈光輝環繞的提斯，雷因斯可以相信神靈不是萬能，不是無敵，但絕對不會相信神靈會滅亡。但這不能說雷因斯孤陋寡聞，因為這是他們整個世界的局限。

意之所指，術之所及。雷因斯依靠着床頭，看着魔法火球不停地在雙手間精確地來回躍動。火球猶如頑皮卻又懼怕父親威嚴的小孩，乖乖地聽從父親的一切吩咐。

雷因斯的雙眼盯着跳動的火球，但明顯地焦距已經不在那裏，思緒更是漂向遠方。

明白到魔法失效的原因后，雷因斯知道自己只要沉入到意志深處，努力感受這個世界的精神，便可能接觸到這個世界的神靈意志，然後簽訂契約，釋放這個世界的魔法了。但是渴望掌握更強大力量的雷因斯明白，如果自己繼續要靠這種契約，永遠也不可能有超越神的一天。

依靠神靈的力量想要超越神靈，只能是一種妄想。可是，如果說依靠自己的力量就能超越神靈，這種想法似乎更是一個笑話。但雷因斯相信，這個想法並非沒有一點實現的可能。

就像當初自己超越人類自身的局限，站到提斯大陸的頂端，這在他人看來也是很難相信的事，但自己卻做到了。今天，自己只是向另一個更高更艱難的山峰攀越而已。

不依靠元素妖精和神靈的力量，等於是放棄了所有的契約魔法，也就是說在魔力聚集后，需要依靠自己的意**來達成魔力轉化和魔法釋放。如果真能夠自如的做到這一點，那已經是接近神靈的境界了，超越的希望也將大大增加。

一生都圍繞着魔法轉悠，時刻研究着魔法的雷因斯知道，就像每個人的精神波動不同一樣，每一個魔法也都有其獨特的波動，越是高深的魔法，波動越是複雜。效果類似的魔法，波動類似。譬如，古代語魔法和元素魔法中的“火球術”，咒語系統完全不同，波動卻驚人相似。

在古代語魔法上，由於失傳久遠的緣故，再加上古代語晦澀拗口難懂，而且在相同的效果下，譬如釋放相同威力的“火球術”，古代語魔法與元素魔法相比，雖然消耗的魔力較少，但需要花費更多的精神力去操控。所以雷因斯雖然也對古代語魔法做過深入研究，但更多的心思還是花在了神靈魔法上了，因此雷因斯也僅僅掌握諸如火球、水彈、治療等之類簡單的幾個小魔法。

但僅僅通過這幾個簡單的魔法，雷因斯也已經有些明白古代語魔法的釋放原理。通過吟唱這些拗口艱澀的咒語，能夠改變自身的精神波動，然後引起魔力的特殊波動共振，形成魔法的釋放效果。

龍語魔法的原理也和這個類似，因此雷因斯又把這兩種非契約魔法命名為波導魔法。

這不是一條康庄大道，但卻是一條擁有希望的道路。龍族佔據提斯第一的強大，古代種族對抗諸神的強盛，都充分說明了這一點。只要有一絲希望，雷因斯就有足夠的毅力去堅持，這就是他作為魔導皇帝的威嚴所在。

不管這種想法實現的機會有多麼的渺茫，為了能夠有一天結束提斯數百年來從不間斷的戰爭，自己也必將堅持到底，達成自己未完的誓言，雷因斯在心底暗暗發誓。

這一刻，雷因斯似乎忘記了自己所處的已經不是提斯大陸，而是另外一個他所無法理解的科技盛行、魔法絕跡的世界。

雷因斯走到窗前，看着天空的太陽，覺得今天的陽光分外光明，活潑的風之元素時時在身邊環繞，彷彿要帶着自己遠離陰翳，前往自由自在的理想世界。

看着樓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和古怪神奇的鐵盒，雷因斯微微一笑，手中的火球朝下面無人的草地扔去。

“轟！”燦爛的煙花，震耳的轟鳴，激蕩的氣流，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