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121章

?(貓撲中文)從惜春的口中得知如今家裏人都知道他們一家想要搬到鄉下去的消息了,為此落春心中很是納悶,既然這樣,最近一直頻頻向她們母女示好,和她們拉關係的鳳姐怎麼不見半點動靜,難道他們不想去鄉下,而是想留在這裏,如果是這樣的話,賈璉和鳳姐他們夫妻兩個還真是吃一百個豆都不嫌腥!

其實是落春想岔了,在她心裏,所謂的一家是她和邢夫人,連賈赦也不過是看在邢夫人份上的一個添頭。但是在賈璉和鳳姐的心裏,所謂的一家,包括大房的所有人,賈赦、邢夫人、賈璉、鳳姐、迎春、落春和賈琮還有大姐,連平兒都算在內,一家九口,因此自然不需要過來和邢夫人還有落春商討什麼。

這日落春來到邢夫人房間,走到門外,就聽見裏面傳來邢夫人和賈赦的爭執聲。落春聽到屋裏傳來的吵鬧聲,本來舉起來想要敲門的手放了下來,站在門外偷聽起來。

“……賈恩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懂嗎?怎麼老太太說什麼就是什麼,要錢給錢,要糧給糧,……要是你能賺來,我半個不字都不會說,但是你什麼都賺不來,不管是吃的,用的,住的,還是花的,……全都是我的,你竟然連跟我商量一下都不商量一下,就一口答應了老太太的條件,你的腦子到底裝的是些什麼,難道遇事之前都不想一下的嗎?”屋裏邢夫人氣急敗壞的數落了賈赦一頓后,余怒未消的說道:“你有本事答應,想來就有本事弄到錢糧答對老太太,反正不要指望我,我是一個子都沒有。”

賈赦苦着一張臉說道:“那到底是我的母親,我身為長子,不奉養她,帶着你們搬出去已經夠不孝的了,她要點東西給她又怎麼了?我們又不是拿不出來?再說,說句不好聽的,老太太都這般年紀了,還能有幾年活頭,我們就算給又能給幾年呢?”

邢夫人冷笑一聲說道:“你這會倒是給我裝孝子了,既然想到做孝子,那你乾脆就留下陪老太太好了,沒有你,我們在鄉下也不是住不得,說不定反而更舒服,更自在呢。再說,我是心疼東西嗎?我雖然稱不上有多賢德,但是基本的孝道還是懂的,如果那些東西都是老太太自己用了,就算再加一倍我也無所謂,我只是看不得老太太拿我的東西去貼補二房那幫狼心狗肺的東西……”

“既然給了老太太,那就是老太太的了,你管她怎麼花呢。”賈赦小聲的在一旁嘀咕了一句。

“你——”邢夫人被氣得一時語結,過了半天,她使勁的呸了一聲,說道:“我是管不着,但是我就是看着不順眼,心裏覺得憋屈得慌。要是老太太自己有,她怎麼貼補二房就行,我也不去爭較這個。又或者,哪怕老太太把那些東西丟到大街上去,或者給了乞丐我都無所謂,但是給了二房,就是不行!”

賈赦心裏何嘗不憋屈,在府里時,賈母處處偏心二房,還有理由可說,因為賈政不像他那麼貪花好色,不務正業,而且他這邊已經得了爵位,二房這邊將來分出去只能拿走府里不足三分之一的財產,而且變成了賈府的旁支,所以賈母偏心二房一二可以理解。但是如今兩人幾乎是在同一水平線上,甚至他還不如賈政呢,賈政那邊還有周趙兩位姨娘呢,他這邊除了一個氣焰日漸高漲的邢夫人再無她人,但是賈母依然不待見他。對此,賈赦可謂是百思不得其解,最終只能安慰自己,他大概命中注定和賈母的母子情分比較淺吧。

賈赦聽了邢夫人的話,非常鬱悶的說道:“那你想怎麼樣?我已經答應了,難道還能反悔不成?要是惹惱了老太太,她不肯讓我們搬走了,豈不糟糕?”

雖然左鄰右舍,做子女的,身為兒媳,對公婆責罵甚至動手的不少,但是真正撇開父母而別居的還是很少見的,所以他這個做長子的,不奉養母親,將她留給二弟,帶着妻子兒女搬到鄉下去,實在有些說不過去。真要讓賈母不顧臉面,鬧騰起來,拿到外面去說,他這邊不管有多少原因,都是站不住理的。

邢夫人也知道這一點,讓賈赦這麼一說,頓時沉默了。半晌,長嘆一口氣,說道:“罷了,罷了,就當我把那些東西喂狗了。”

賈赦聽邢夫人把賈母和二房的人比作狗,翕動了幾下嘴唇,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一個字都沒說。邢夫人好不容易迫於無奈,已經認掏東西了,他又何必在這個關節上節外生枝呢,再因為這個和邢夫人吵起來,惹惱了她,等賈母來要東西的時候,她真要一毛不拔,到時毛爪的可就是他了。又或者,氣的她丟下他不管,自己帶著兒女到鄉下去就糟了。反正邢夫人只是在氣頭上,在自己的屋子裏說說,他只當沒聽到就是。

賈赦從邢夫人的屋裏走出來,看到站在門口的落春愣了一下,邁出去的腳步稍微停了那麼一下,輕咳了一聲,然後目不斜視的從落春身邊走過。等賈赦走了,落春進屋,看到邢夫人坐在那裏猶自生着悶氣。

落春坐到邢夫人身邊勸慰道:“母親又何必為這麼點小事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正如父親剛才所說,老太太到底是他的母親,而且年壽已高,還不知道能有多少春秋,再者由長子奉養家中老人乃是約定俗稱的規矩。何況,以老太太的脾氣秉性,我們要搬到鄉下去,想要她放行,不刮下一層油來,她怎可能會同意?我以為母親早就該有心裏準備才是,怎麼事到臨頭,反正氣成這個樣子。”

邢夫人揚着眉,問道:“剛才我和你父親爭執的時候,你就站在外面?你是不是都聽到了?”

落春點了一下頭,解釋道:“嗯,我是站在門外,不過我也才來不久,所以並沒有聽全,只聽到了後半部分。”

邢夫人臉上露出一個“難怪”的神情,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你說的我都知道的,我也知道不出點血,估計老太太不會放人。但是我沒想到,老太太……”她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微笑,冷笑道:“老太太竟然獅子大開口,她可不僅僅是給她自己要東西,而是連帶着二房都讓我們一塊養起來。其實如果她不提二房,只是打着自己的名頭,哪怕她要再多的東西,我心裏明知道其中有不少東西會被她貼補給二房,但是只要她不挑破這層窗戶紙,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不知道就是了。可是老太太偏偏不肯,她明知道我不喜歡二房,厭惡二房,偏偏口口聲聲帶着二房,這分明是在噁心我,你讓我如何不氣?也不知道二房那幫子人是給老太太灌了什麼*湯,讓老太太從府里到外面,一直這麼護着他們!老太太這心真是偏到沒邊了,好像你父親不是她親生的,而是大街上撿來的似的!”

邢夫人抱怨賈母偏心,偏着二房,但是落春卻覺得賈母不僅僅是偏心二房,應該還有大房不聽她的話,脫離了她的掌控的緣故,所以才會這般算計大房。其實落春猜的不錯,大房這麼一搬到鄉下去,迎春和落春也是要跟着走的,只剩下探春和惜春兩個,而且惜春還是寧國府里的這人,這讓賈母藉著聯姻之舉東山再起的打算落空,她沒有死扣着大房不放,到底還是放他們離去這已經算是好的了。不過,賈母也知道,留得住人,留不住心,這人心不在她這邊,縱使她找到合適的聯姻對象,對她的大計也沒用,所以雖然無奈,但是也只能放棄了她振興家族的計劃。這樣的話,最終賈家的希望就要着落道寶玉的身上了,因此雖然賈母不喜王夫人,但是為了寶玉,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下,並且從大房這邊搜刮好處貼補二房,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能夠擔負起家族明天的寶玉。

落春聽了邢夫人這話,忙從另一個角度勸解她:“母親既然知道老太太是故意的,那你現在這麼生氣,豈不正中了老太太的算計,掉入她的轂中。老太太知道母親這麼生氣,一定樂開了花,稱心如意。”

“對哦。”邢夫人反應了過來,吐氣,吸氣,吐氣,吸氣,……循環往複,寬解自己道:“我不氣,我不氣。她們越想我生氣,我越不氣,不能讓她們在一邊看我的笑話……”

只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邢夫人終究還是沒有按捺住脾氣,向落春抱怨起來:“你不知道,老太太有多過分。知道我們要搬到鄉下去,她竟然和你父親說什麼,這房子原本是大房和二房一起住的,如今我們家搬走,豈不是要二房單獨承擔房租,這不公平,也不合情理,況且二房本就沒個生計,這豈不是加重了他們的負擔,因此我們哪怕搬走了,也還要承擔房租。我呸,這話老太太也好意思說出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還說什麼我們大房不孝,二房如今替我們孝順他,我們怎麼也得表示表示,明張目膽的替二房像我們要東西……”

落春想了一下,依着賈母的性格猜測,問道:“除了替二房要之外,老太太應該自己還要了不少東西吧?總共有多少?”

邢夫人嘆了口氣,說道:“我算了一下,孝敬老太太的錢糧什麼,連同二房的補貼一併算在一起,大約有一百五十兩上下。”

一百五十兩?聽了邢夫人說出來的數字,落春若有所思的說道:“倒也不算多。”對上邢夫人投過來的目光,趕忙解釋道:“母親,你看看,這房子每個月的租金就要八兩,一年下來就是九十六兩銀子,朝廷一年如今給老太太的養老銀子是六十兩,這兩項加在一起就要一百五十六兩,所以老太太向我們要這些,還真不多。”

“不多?依你這話,好像老太太還對我們手下留情了似的?”邢夫人冷笑一聲,說道:“璉兒媳婦可是和我說了,原來在府里打秋風的有一位劉姥姥,她跟着他女婿一家過活,家裏算上她,一共五口人,二十兩銀子差不多夠他們莊戶人家過一年的了。更何況,原本老太太就以為我們私藏了東西,只是揣着小心思,不肯拿出來用罷了,我就是防着這一點,才把你舅舅拿過來的東西說是我娘家看我們生活惶恐,才送過來的。你父親那個榆木腦袋,老太太問他,他竟然把你舅舅送來的房子和地一五一十都和老太太說了,真真不知道該讓人說什麼才好,簡直蠢到沒邊了。”

生氣的罵了賈赦一句,邢夫人繼續說道:“老太太當家理事那麼多年,雖然這些年不怎麼理會了,但是一畝地產出多少,她心裏還是有個大概的。你算算,老太太向我們要的錢,可不正是我們田地的所有出產,而且老太太還是按照肥田來算的,可是我們買的田地哪有那麼大的出產?若是都給了老太太和二房,我們吃什麼?你父親也不說好好算算,竟然一點都不爭較,豈不正坐實了我們果然私下藏有東西的猜想?老太太以前只是猜測,但是到底沒有真憑實據,我們抵死不承認她也沒辦法,如今可好,自己送上去門,不打自招了。知道我們手裏還有其他的東西,而且這個老太太要錢、要物、要糧、……你父親給的這麼痛快,想必老太太猜出了,我們搬走後,家裏的生計是不用愁的。所以我擔心,老太太這次向我們要東西不是一鎚子買賣,有了這個開頭,還不知道她以後會以什麼名義變着法向我們要錢呢!”

原本落春因為邢夫人口中透露出的和鳳姐的親密一怔,本來想問來着,但是聽了邢夫人後面的話,她也就顧不得鳳姐的事了,仔細想一下,確實,如果只是單純的一年給賈母多少銀錢,算作奉養她的費用,多點就多點吧,倒是無所謂,但是經邢夫人這麼一說,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這事不是那麼簡單的。

落春思來想去想了老半天,也沒想出個解決辦法來,因此皺着眉頭,面帶愁容的說道:“這倒是一個愁事,母親可想出什麼好辦法來了嗎?”不怕給賈母東西,就怕賈母貪婪無度,而且又不肯消停,她又佔着大義的名分,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以至於造成這事非常棘手,處理起來還真是麻煩。

想到此,邢夫人就一臉鬱悶,她心裏忍不住暗咒了賈赦幾句,嘆了一聲,說道:“哪有什麼好的辦法,路都被你父親給堵死了。只能事情出來之後見招拆招了。”

落春默然,雖然無奈,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確實沒有辦法,只能依照邢夫人所說,見招拆招了。只是一想到明明是一家人,卻走到這步田地,這樣百般算計,她心中一時覺得縈然起來。落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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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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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空間]落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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