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十分痛苦

86_86755賀菀吃過飯又和白靜楓隨便轉了轉，兩人閑聊了很多，白靜楓最終還是選擇了保密，沒有把之前打探到的事情告訴她。

賀菀回到家裏，又犯了困意，洗過澡便先躺下了，一面播着電視頻道一面等着葉浩回家。

就在她迷迷糊糊馬上要進入夢想的時候，葉浩回來了。

同行的還有隋磊，他半扛着葉浩歉意的笑着，葉浩已經醉的不省人事。

“天啊，這是怎麼了？”賀菀來了精神，看着站在門口的兩個人，不知所以。

隋磊十分抱歉，把葉浩挪到了沙發的位置，喘着粗氣說，“對不起啊賀菀，我們挺久沒見，一時沒控制住就喝多了。”

這是賀菀第一次見到葉浩喝了這麼多，已經喝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連眼睛都是緊閉着睜不開的，口中嘟囔着誰都聽不懂的話。

“哦，沒關係。”賀菀客氣的說，她並沒有生氣，只是有些心疼，不知道他會不會難受，同時還不忘向隋磊表示感謝，“謝謝你，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客氣了。”隋磊趕緊揮手，還幫忙和賀菀一起把人扶到了卧室。

葉浩整個人攤在床上，翻了兩下身，開口叫了一個名字，“……”

賀菀沒有聽清楚，卻聽到站在一邊的隋磊大聲說道，“那個，賀菀，他剛才吐了，你去拿條毛巾……給他擦擦。”

賀菀愣在那裏，聽到隋磊的話恍然大悟，“哦，好，這就去。”她沒有照顧過醉酒的人，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聽從吩咐。

賀菀轉身走出卧室，隋磊趕緊把門關上，然後竄到葉浩身邊，啪啪啪使勁的拍打着他的臉，“葉浩，你醒醒，清醒清醒，你到家了！”

葉浩哼了幾聲，隋磊心中十分不安，繼續毫不留情的拍打他的臉，直到皮膚泛起了紅印，他還是沒有停手，只因為剛才葉浩哼出來的那句婷婷。

“葉浩，我求你了，你可千萬別胡言亂語了，你說你這……哎！”

大概是被打疼了，葉浩睜開眼睛，稍微緩回了一些神兒，“疼啊！”他摸摸自己的臉，然後莫名其妙的看着隋磊。

“我靠，你終於醒了。”隋磊深呼吸一口，還有些不放心的交代他，“剛才酒吧那些話你可不能再說了，還有啊，千萬別再叫顧婷的名字了，你聽見沒有！”隋磊的聲音壓得很低，生怕被聽了去。

葉浩還是稀里糊塗，但是也知道自己這是在家了，他突然嬉笑着推搡隋磊，“知道了，你趕緊走吧，趕緊的……”

隋磊仍然忐忑不安，看這個樣子根本就是沒醒，又囑咐道，“你趕緊清醒清醒，要不然會出事的，到時候有你哭的！”

“好了好了，你都羅嗦一晚上了！”葉浩沖他揮手做拜拜狀，“不送，走吧，走吧……我沒事……”

這時，賀菀端着一盆熱水走進來，肩上還搭着挑毛巾，她納悶這人怎麼還把門關上，她廢了好一會勁用腳踢開的。

“你醒了？”賀菀看見葉浩坐在床上，以為他已經清醒了。

葉浩看見進來的人，臉上笑的更開了，手舞足蹈的，嘴裏喊着，“老婆……嗯，老婆……”

賀菀被他叫的有些臉紅，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一邊的隋磊。

隋磊不能再繼續呆下去，不得不跟賀菀告辭，讓她好好照顧着。

賀菀送他出去的時候，隋磊還在後悔，真是不應該把他送回家，還不如找個酒店，打個電話報平安什麼的賀菀也不會多想什麼，這個樣子反而不妙，不知道要出什麼事情。

葉浩又趴在床上睡著了，賀菀無從下手，只能先幫他把鞋襪子脫掉，然後是長褲。

本來想給她擦擦身體，結果大概水有些熱，把人又燙醒了。

賀菀的手懸在半空中，葉浩看着她，她也看着葉浩。

良久，賀菀輕聲地問他，“難受么？”

葉浩眼眶泛紅，腦袋裏暈的很，迷迷糊糊見，他好像看到了那張讓她心心念念的面孔。

她笑着，眉眼間比以往多了些溫柔。

葉浩看的痴迷，突然把賀菀緊緊的抱住了，賀菀沒反應過來，一下子被他壓在了身下。

“你真美……”

葉浩吐字不輕，但賀菀能聽出那是讚美之詞，不僅一下子紅了臉，竟然喝醉了也這樣會說話，聽得她心裏美美的。

“你還好么？怎麼喝這麼多？”賀菀還不忘關心他是否難受，她不知道他喝了多少，但據她了解的他的酒量，應該是沒少喝。

不知道他有什麼開心的還是不開心的事情，她都想跟他一起分享，承擔。

葉浩不說話，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臉上輕吻着。

漸漸的，葉浩越發情動，賀菀也被他的溫柔軟化成了一汪清泉。

“葉浩……”賀菀輕聲的叫着他的名字。

葉浩一愣，突然停下了自己手上和唇邊的動作，他停在那裏，一動不動了。

賀菀有些奇怪，以為他是不舒服了。

葉浩盯着身下的人，鼻子一酸，過了一會，他緩緩的把自己的頭埋在了賀菀的肩窩處。

“你怎麼了？”賀菀再次問他，不同於剛才，她分明看到了他臉上一抹異樣。

像是突然看穿了什麼一樣，他臉上的異樣色彩讓她捉摸不透，那不是醉酒，是心底泛出來的絲絲哀傷。

葉浩是真的喝醉了，酒後吐真言，隋磊擔心的事情也終於發生了，葉浩勉強的抬起頭，極盡壓抑的聲音回答她，“我很痛苦，很痛苦，比死還難受……”

他的話震驚了賀菀，一擊悶棍打的她找不到了東南西北，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他會有這樣的感覺，難不成又是葉氏發生了什麼，可她並沒有聽到一絲風聲啊！

“葉浩，你別嚇我，到底怎麼了？”賀菀很擔心，她把葉浩從自己身上挪到了一邊，用手撐着自己的身體，偏這頭問他，“是不是公司出什麼事了，還是爸媽有事？你別嚇我，你告訴我啊！”

葉浩的痛更深了，比平時清醒時要重上一百倍，痛的不是與顧婷分離，而是面前這麼好的女人，他竟然不愛！

葉浩揉着自己心口處，哽咽着嗓子說，“這裏，這裏有一個人，“他又使勁的敲擊了幾下，”我想把她挖出去，可是好疼啊，血都快流盡了，她仍然在那兒，我該怎麼辦……“

賀菀被嚇到了，又是挖心，又是流血的，他痛成這個樣子，她竟然渾然不知。

葉浩說心裏有一個人，可那人是誰，又為什麼一定要挖出去呢？

“老公，你在說什麼？痛就不要再挖了……“賀菀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她慌了，變得語無倫次，沒有顧及他在說什麼，只是想減輕他的痛苦。

“小菀，你為什麼這麼好呢？”葉浩終於再沒按捺住心底的壓抑，面對這樣的賀菀他萬分無奈，終於，他說出了深藏已久的話，“為什麼？”

哪怕她有一點點的不好呢，他也有借口不去愛，可是偏偏就沒有，他問她，鄭重其事的問，“為什麼我愛的人就不是你呢？你告訴我……”

如五雷轟頂，賀菀徹底蒙了。

她只覺得天旋地轉，心裏疼的要命。

現在她突然和葉浩是一樣的感覺了。

很痛苦，比死還難受！

他說不愛她，可是，為什麼不愛呢，他問她，她又哪裏知道！

“葉浩……”賀菀的聲音瞬間變得哽咽了，她悲傷的問，“你真的不愛我嗎？”

葉浩嗯哼着自言自語，“頭好疼……”

賀菀下意識的伸手為他輕柔着太陽穴，輕聲地問道，“你是還沒有愛上我，還是……你心中本來就有別的愛人……”

葉浩不言語，賀菀突然想到他們剛認識的時候，葉浩說過的那句，“我的心在別人拿了……”

再平靜的想想剛才他說的話，心裏的人，他會不會是真的心有所屬？

這個問題跑進了賀菀的腦子裏，便再也無法消失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豈不是做了插足者？

心中越發不安，葉浩昏沉沉的半睡半醒，賀菀像個木偶一樣坐在床上，手上一直在為他按摩。

她看着他帥氣又溫柔的面孔，眼角竟然掉下了淚珠，她該怎麼辦，等他醒來問清楚嗎？可如果他回答是，那她就要離開了嗎？

賀菀一點點揉虐着自己的心，而這顆心，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裝着滿滿的都是葉浩了，不知不覺間，她愛上了葉浩。

若不是今天的事情，或許她還沒有意識到，賀菀苦笑，一夜未眠。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葉浩睜眼之後先習慣性的伸手向旁邊掃了掃，卻發現賀菀不在。

他從床上起來，頭依舊昏昏沉沉的，睡衣卻是換好的，葉浩整整被褥，突然一個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手上一抖掉落了枕頭，整個人無助的慌了神。

他努力的回想着昨天的事，卻只是一知半解的，就像是被干擾了的信號，一幕一幕斷斷續續的連接不上。

只有一點他清楚的記得，那就是為什麼會和隋磊一起去喝了那麼多的酒。

昨天下班的時候葉浩本來是想去赴賀菀和白靜楓的約，結果卻在臨出門的時候多看了一眼寫字樓門口的當天雜誌。

當看到雜誌上顧婷和賀辰的親密照片時，葉浩便像是無頭蒼蠅了一般，他打了無數個電話給顧婷，顧婷都是關機。

葉浩不敢貿然去找顧婷，怕給她帶來更大的麻煩，可他卻又無處發泄，只好叫了好友一起喝酒。

可誰知喝着喝着就越發的難受，想想這一年來經歷的事情，葉浩崩潰了，他越灌越多，和隋磊吐了很多肚子裏的苦水，隋磊安慰他既來之則安之，他告訴隋磊，好兄弟，我不是還有什麼逃離的想法，我是恨自己的心始終無法向賀菀打開，那裏面，被顧婷占的滿滿的……

再以後的事情，他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只是偶爾耳邊還有隋磊的告誡聲，他告訴他千萬不要亂說話。

想到這兒，葉浩身上沒由來的一冷，天知道他有沒有跟賀菀說什麼，哪怕是無意間說漏了嘴的也足夠讓兩人的生活天翻地覆了！

更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在犀利糊塗時叫了顧婷的名字！

躲避終究不是辦法，葉浩已經聽到了賀菀在外面弄早飯的聲音，他整理好思緒，硬着頭皮走出了卧室，因為不知面臨他的會是什麼，他心裏沉重的就跟上刑場似的。

“你醒了？”賀菀見他出來，柔聲的問，帶着淡淡的微笑，看上去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葉浩勉強的點點頭，“嗯。”

“先去洗漱，然後吃飯吧！”賀菀盛了碗粥給他，又把剝好的雞蛋放進去，又把小菜碟往他的座位方向推了推。

葉浩內心忐忑，一步一步的走進賀菀，從背後輕輕地擁她入懷，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趴在她耳邊誠心誠意的道歉，“對不起，昨晚真的喝太多了！”

賀菀站在他身前，手中的飯勺不小心啪地掉進了鍋里，濺出了幾滴米湯。

葉浩扯了幾張餐巾紙擦拭着，沒有注意到賀菀表情的變化，他把紙團扔進垃圾桶之後又伸手圈着她，再次道歉，“對不起，”她不但沒有發脾氣，還照舊做了早餐給他，這讓葉浩無地自容，“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賀菀有些猶豫，卻還是開了口，“你……昨晚說了一些話！”

葉浩的身體一下子變得僵硬起來，她的語氣雖輕，卻像萬斤巨石壓在了他的胸口，他艱難的呼吸着，顫抖的問道，“是么，我說了什麼？”

葉浩祈禱，千萬不要是什麼太過分的事情，哪怕是一些醉話，但只要能讓他有借口或者理由圓過去就好，他不想傷害到賀菀，更不想因此讓給兩人以後的生活蒙上什麼陰霾。

賀菀緩緩的吐出幾個字，聲音之輕，讓人如履薄冰，“你說……你很痛苦，比死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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