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斷指
86_86828“額……”我被問得一呆,再看林梵音,小臉已經紅的鮮艷欲滴,大眼水如同一汪秋水。
我生得這麼大,鬼門關也踏過,鐵官司也吃過,自問也算是閱歷過人,卻偏偏沒談過戀愛,如今被她疑問,更是七上八下不知敢如何回答了。
我結結巴巴道:“這個……”
林梵音看我一副呆瓜的模樣,不由得掩嘴笑了起來:“你真是個傻瓜……”
“嘿嘿嘿……”我咧着嘴傻笑起來。
林梵音正色道:“如今我在世上只有你們倆親人,你對我最好就是當你老婆我也願意……”
我被問的心裏發慌,雖然對林梵音喜歡的緊,可猛一下談婚論嫁還是太早了些,我連半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況且以我們目前的處境,談這些還是不太現實。忙制止她道:“我們還有很多大事要做,等你我處的久了,覺得合適再另論。說不得到時候你對別的小帥哥一見鍾情,後悔可就晚了。”
林梵音一聽我這話連連搖頭:“我的感覺不會錯,我這一輩子都不會相中其他人了。”
林梵音言中之意很明顯,可我卻不敢妄言。我們才僅僅認識兩個月,雖暗生情愫,可談婚論嫁還是早了些。如今我看著錶面風光,可所處的困境只有自己知道,冒然決定,只會耽誤了人家一個好姑娘,憑林梵音的姿色足以找一個大戶人家享一輩子福,等我徹底安定下來之時,再談不遲。
想着,我摸了摸梵音柔順的黑髮,道:“林妹妹你生的就像一個天人兒一般,跟着我們算是折了你的福分,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好好照顧你。”
林梵音聽我說的真誠,也就不再說什麼,只是靜靜享受着我的撫摸。
想到明天還有事要做,我心一硬站起來,強忍着不舍道:“咱們明天還有大動作,不早點起的話金司令又該喊話了,你也早點睡,我先過去了。”
林梵音點點頭,我能感覺到她也是滿眼的不舍,這女孩自從離開了父親之後,就很沒安全感,讓她獨自一屋,又實屬無奈。總不能我倆一起,壞了人家的名聲。
從林梵音房間裏退了出來,回到房間裏,思緒紊亂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來,就是大金用耳光子扇我的臉了。我醒來就是一腳,不料踢空了,再看大金頓時驚呆了:“你他娘這是要去相親還是咋的?”
大金終於將他那穿了一個多月的灰t恤大褲衩子加人字拖鞋脫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筆挺的西裝,腳蹬大皮鞋,手腕上帶了個大金錶,頭髮用摩絲打的鋥亮。猛地一看,倒是像個外來的港商。
大金看我發直的眼光,得意地一笑,道:“小子你眼光不錯,這身確實是我走南闖北泡妞的打扮,不知道多少漂亮閨女拜倒在我的大皮鞋下……這次找阿里木,實則是請人夾喇嘛,咱們雖然資格低,可卻不能落了面子是不是。”
我說:“你怎麼不早說,我也弄一身像樣的行頭撐撐臉面……”
大金抬手制止了我,瞥了我一眼道:“你這小身板怎麼打扮都土氣,當個老實的夥計跟在哥哥背後,還算個本分……”
我懶得跟他扯淡,匆忙換好了衣服,怎麼換都不盡人意,經不住大金催促,只能隨便穿了兩件便裝,想了想,從抽屜里拿出一副落滿灰的蛤蟆鏡戴上,總算有了幾分高人的風範。
林梵音早就等候多時了,她穿了一軍綠色t恤,下身緊身牛仔衣,長長的黑髮綁了一個乾淨利落的馬尾,看起來少了一份柔弱,多了一份英氣。
收拾好就出發,海叔早就託人把大金的a6運了過來。大金開着車帶着我們在京都里來回拐,若不是導航上說的清楚,我還以為大金饒錯了路,終於到了目得地。
我們三人下車,這已是京都的城郊的一處小村子,村裡大多是外來務工的‘北漂’。看到這裏,我對大金打趣道:“看來你那大哥混的不怎麼樣嘛?”
大金臉色出奇的顏色,他對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們跟上,自己徑直進了村子。
說是村子,其實京都旁的村子就像一個老城市,裏面吃喝玩樂一應俱全。大金轉悠了一會,便停留在一處清真飯店門前。
我剛站前來,只聽“嘭”地一聲,嚇了我一跳。
那清真飯館裏不斷傳來重物摔擊的聲音,似乎有人在肆意發泄。我心道不會是那阿里木又犯了屍煞,在裏面發瘋呢吧。趕忙拽住路過的一個年輕人,道:“兄弟,這飯店裏是不是打架呢,怎麼這麼大動靜?”
那年輕人一驚,聽了一會笑道:“啥打架嘛,明明是裏面蘭州師傅在做拉麵嘛。”
我們聽他說都很驚訝,做拉麵有這番動靜?大金按耐不住首先進去我們也趕緊跟上。
此時尚是上午不是飯口,飯館裏卻坐滿了食客,一人抱着一臉盤大的海碗,海碗中盛着熱氣騰騰的麵條,才剛一進來,便覺得有一股香氣撲鼻。
再看飯館前台,有一身材魁梧的回族師傅兩手抓一面塊,拽成長條的形狀空悠着,面塊與案板的每一次撞擊都如同雷震,可見這回族師傅力氣之大。
我細看那回族師傅幾眼,只見他頭戴無沿平頂小帽,身披米黃-色露臂的長袍,高挺的鼻樑,深深的眼窩,濃濃的眉毛,一副標準的回族人面貌。目光悠閑,兩隻胳膊青筋暴起如同蒼龍傾軋一般強勁有力。
這人一看就不是凡類,想來就是大金口中的能人‘阿里木’了,路上大金告訴我阿里木在盜墓界也算是赫赫有名,紅盜之中也是排的上號的人物,今日一看,果然氣質非凡,我見過的人當中,也就那看似懶散的張筷子能與之一比了。
再看大金,他死死地盯着那回族師傅,一臉激動。可就激動了這麼片刻,大金的臉色突然平淡下來,對我道:“咱們坐,等他忙完。”
我心想既是有求於人自然是要懂一個禮字,正巧早上走得匆忙,忙招呼着夥計要了三碗牛肉拉麵。
不多時麵條便端了上來,我只吃了一口便連聲稱好,果真是湯如甘露面似金,怪不得這小小的飯館會如此火爆。我對大金開玩笑道:“看不得你這大哥還有這手藝,怪不得現在不倒鬥了。要我說,你勸勸他去全德齋找個活兒,保證當主廚,比天天下地聞土味不是好上千百倍”
大金這次卻是出乎意料地沒接我的茬,只是瞪了我一眼,道:“吃就吃,還那麼多話說。”說著用手在額頭上擦了一把,又在褲管上抹了抹。
我很少見大金如此緊張的模樣,心中愕然。
本來以為等不了多久,誰知客人越來越多,等了四五個小時,連梵音都有些煩躁了,大金卻是一擺手示意我們等着,過了飯口,飯店才算清靜下來。
幾個夥計收拾着桌上的碗筷進了后廚,那摔拉麵的師傅卻摘了圍裙走過來,坐到我們身前。
近了我才看清,阿里木大概四十歲左右,臉上滿是滄桑的模樣,一雙眼睛如同鷹一般銳利。
他操着流利的普通話道:“列位可是來夾喇嘛的?實在抱歉,我已經退隱信奉真主……另尋高明吧……”說罷起身便要走。
我一看就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豈料如同攥住一鋼筋一般,還沒用力,就硌得我手上發疼。
他被我一拉,面色陰沉回頭,目光銳利瞪了我一眼,驚得我下意識鬆開了手。
大金終於起身道:“啊嘎,我是大金吶!你不認得我了?”
阿里木迷茫了一下,身子震了一震,轉身打量着衣冠革履的大金,不可思議道:“可是我十年未見的多斯弟(回族語言中的弟弟)付金娃子?”
這一句話我險些笑出來,原來付大金早年還有這綽號,回去非得好好笑話笑話他不可。
大金眼淚都快下來了,重重點頭:“啊嘎啊,你讓兄弟好想……”
阿里木仔細打量着大金,終於確定,眼睛也濕潤了:“哎呀,你這小子變化……忒大。十年不見,怎麼跟老了二十歲一樣?”
說著阿里木重新坐下,兩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起了往事,情到深處淚流滿面,完全將我和梵音拉到了一旁。
無奈之下,只能對大金猛使眼色,大金明白過來,岔開話題試探道:“啊嘎,這次我千辛萬苦尋來,是為了請你出山同我們一起發財,你剛才說的話,都是對外行說的。咱們親兄弟之間,總不會拒絕吧?想十年前你扔下我獨自闖蕩,現在你還忍心嘛……”大金又開始用苦情戲,我看出阿里木是個吃軟不吃硬硬漢子,料想受不住大金這招。
卻見阿里木臉色變換,最終嘆了一口氣道:“多斯弟……不是啊嘎我心硬,如果是十年前你要求,反倒好說了,可現在不同以往,盜墓界是個多事之秋。誰都難求自保,你聽啊嘎一句話,千萬別去碰倒斗的營生了……”
怕我們不信,阿里木抬起了右手,只見其右手少了一根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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