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縱容的弱點(3)

他對芮兒熟悉得可以準確無誤的說出她有多少個毛孔。

所以他也深知芮兒的內心深處藏着一個惡夢，記得當年每當給她使用一些會使人產生幻覺的藥物時，她總是會在幻覺里渾身發抖，最嚴重的時候會直接昏過去。

某次，黑鷹來藥物研究組視察，發現了作為實驗體的芮兒，那時候他似乎已經忘記這個被他親手送來做試驗品的女孩。只是他不知道後來黑鷹出於什麼目的，居然把芮兒從藥物研究組帶走，讓她加入殺手組，而且親自擔任芮兒所在殺手組的組長，把她培養成了十分出色的殺手。

黑鷹自己或許不覺得，但凡他們這些幽冥組成員，都覺得他某些時候，對芮兒的縱容可以用寵溺來形容。可是有時候他又真的狠得下心，什麼任務危險讓她去做什麼，什麼訓練艱苦讓她去完成什麼，就連一些剛剛研發出來，還不能完全確定其穩定性的藥物他都會令人用在芮兒身上。

他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看待芮兒的。

就比如現在，屏幕上芮兒的眼神空洞的可憐，整個人都縮成一小團，就像缺乏安全感的嬰兒，脆弱無助惶恐茫然，看的卡爾都於心不忍，而黑鷹卻還有閒情逸緻拖着下巴一邊欣賞芮兒的恐懼一邊品着咖啡，還有心思嫌咖啡的味道不夠濃。

“覺得她很可憐是不是？”黑鷹放下咖啡，終於開口。

卡爾沒接話，但這沉默不就等於默認么？

黑鷹笑，“是挺可憐，我也很心疼。不過，再不給她點兒教訓，她就要忘了自己到底是做什麼的，忘了她自己的目標是什麼，忘了我雖然寵她，卻還是她的老大。”

說到這兒，黑鷹笑容轉冷，那雙一向流露出浮華笑意的眼睛漸漸結冰，“一個敢拿槍對準我的人，是不是該把她的心肝挖出來喂狗？”

卡爾一驚，臉色變了變，“你的意思是，她，她……”

黑鷹收斂笑容，漂亮的指骨伸出去，輕輕觸摸屏幕上芮兒那楚楚可憐的大眼，又撫過她滿是大汗的額頭，“她倒也沒想把我怎麼樣，不過，這是多年以來，第一個敢拿槍對準首席教官的成員，我對她還是太縱容了。與她犯下的錯誤相比，這點懲罰算得了什麼？”

卡爾渾身發冷，半天沒吐出一個字來。

拿槍指着幽冥組織的領導者，按照幽冥組織的紀律來說，那是死不足惜的，而且死法還會相當痛苦。

黑鷹卻只是把她關起來，這樣懲罰一下，的確很仁慈了。

卡爾不敢再多說，黑鷹的手指依然在屏幕上摩挲。

這是一隻多麼不乖的幼獸啊，就算平時會收起利爪，和小狗一樣故意甩着尾巴討人歡心，可獸性卻還是會不經意地露出來。當初他把她帶基地的確只是為了讓她做實驗體，他的心思不過是廢物利用罷了，完全沒想過她能在藥物組活下來。

這是怎樣的體質啊，多少人都在藥物組的試驗中華麗喪生了，而她還活着，而且當他再次看到她的時候，她的雙眼那麼堅韌，充滿活下去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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