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5.第 5 章

只發生過一次的事,不一定會再發生,但發生了第二次,就必定有第三次、第四次.....這不知道是可怕的習慣還是可悲的規律。但,不論是可怕的習慣也好可悲的規律也罷,反正,王楠就這樣很悲劇地如同惡魔佔領軀體但還有自己意識因而更煩惱更痛苦地.....跟章清玄廝混在一起了。

對的,廝混。王楠想到這個形容詞時,甚至特意的去百度了一下:

廝混:鬼混的意思,整天無所事事,到處閑晃;攪在一起;密切交往;混雜;摻和。

鬼混,攪在一起,混雜.....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如果讓王楠去諸如天涯什麼的論壇發個帖子,那標題肯定是:《論基友如何變炮_友》。

王楠很鬱悶,這種鬱悶跟她當初鬼迷心竅一般對章清玄有見不得光心思是一樣說不清道不明的。她自知性情不大好,可自認為品格——品味格調——還是挺高的,怎的就.....變︶態也不跟那樣的女人啊。

想不明。

不過,人的心理過程都是需要一段時間過渡的,過了那麼三兩月,王大小姐理所當然的就不去糾結了——反正想了也不明白。

章清玄雖然討厭了點,但兩人總的來說還是相處很愉快的——在床上。

此外?呵呵。

這天,下雨。雨下得還挺大,鋪天蓋地的,王楠心情莫名就陰鬱起來。

章清玄給她打了個電話,問了她銀行賬號,不到十分鐘,王楠就收到信息提示顯示有十一萬轉賬到賬——王楠心情就更不好了。

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王楠收拾東西走人了,反正她本來就不用坐班。

下雨,路滑,車就開得就慢。在上三路的一個十字路口紅綠燈堵成了一桌麻將。王楠坐在車內鬱悶不已,無意張望就見着了章清玄。章清玄站在一間糕點店前,今天似乎是刻意打扮了,穿了條長度到大腿中部的白色連衣裙,配着監獄統一削的還來不及長長太多的西瓜頭,有一種清純甜美的感覺,她臉上帶笑,配合著那種形象,那笑就有了謙恭、溫馴、溫柔等味道,看得王楠刺眼得不得了。旁邊站了個白衣黑褲戴眼睛的斯文男人,男人的神色很和藹,兩人似乎正在說什麼,章清玄不住的點頭,氣氛似乎十分融洽。

王楠本來不好的心情似乎有了更不好的趨勢:TMD,要堵到什麼時候啊?還好,她才咒罵完,前面的車就開動了。

大概十五分鐘后,王楠回到了家。

她換了身舒適的家居服,開了法文小夜曲唱片,結果越聽越鬱悶,平時很優雅浪漫的哼唱變成了蚊子叫,一個勁的在她耳邊嗡嗡嗡嗡.....王楠終於自己也受不了的煩躁地關掉了。

章清玄打來電話,王楠瞟了一眼顯示的來電名稱,掛斷了。

心情莫名好了一點,彷彿這樣出了一點氣——天曉得這種幼稚的思想從何而來?

王楠去沖咖啡。身為一個有點小資浪漫情調又有錢的人,自然不會喝那種速溶咖啡,王楠以前心血來潮的時候買了咖啡豆、咖啡機,不過她懶,玩兒了幾次就嫌麻煩沒碰了,改為從咖啡店買研磨好的咖啡粉,可以直接沖泡。喝着咖啡想着晚上叫什麼外賣,她從包里掏出了企劃部交上來鑫華二期的企劃書,看了一半開始罵企劃部的白痴,用兩千萬去宣傳、請個身價起碼五千萬一上的一線大明星做代言?銀行是你家開的吧!他們知道他們要做的是近郊中檔住房不是做一流豪華別墅嗎?王楠想着明天要將這份企劃扔到企劃部主管的臉上,這種廢物還不如炒了算,浪費人工。

這時候手機發出有短訊的提示。王楠瞟了一眼,章清玄發來的,問她收沒收到轉賬。王楠回了一個簡潔的“嗯”。然後想了想,又發了一句:看來玩兒得不錯——

當初章清玄說了就是玩兒,三兩萬的玩,看能不能賺個點房租,不會玩大。才兩三個月的時間,就能連本帶利的還清當初借她的十萬,看來果然是傳說中的“一關係到錢,運氣就可怕地好”的女人。

當初章清玄在x大是出名的拚命(賺錢)三郎,拿獎學金,參加各種有償比賽——沒有錢,呵呵呵,好忙,再見,因此又得了個“見錢眼開”的外號。最著名的就是殆拳道社社長私人出了三千塊請她去打比賽,在決賽時,她對上屆冠軍,二十秒內將人KO了,理由是趕着去打工,老闆苛刻,遲到會扣錢——

這理由.....

她練習殆拳道才三個月,還是為了那三千塊才學的——被KO的上屆冠軍默默地吐血了。練習多年還不如人家三個月,回家自掛東南枝吧。

各個想出成績的社團都打着友情牌來攬人,友情牌不行,那就出錢。章同學絕對是拿了錢就認真執行的主,目標失敗,不收錢,因此信譽良好,“生意”不絕,很是為一些“正人君子”所不恥,但都無法否認她(在賺錢上)的運氣,因此又有一個外號,叫什麼“鬼見愁”——據說意思是(那運氣)鬼見了都怕。

後來,章清玄出了那事兒,大家都說她運氣(在賺錢上)用光了,有嘴巴缺德的甚至說:缺德事做多了。報應。只是沒人響應這種論調,最終湮沒。本來就是嘛,誰規定人“能”就得給你白乾活?又不是雷鋒。有些人雖然看不過眼,也不認為到“缺德”的地步。人都那樣處境了,還說那樣的話,才是真正的缺德——可見章同學人緣還是不錯,落井下石的不多,大家都是抱着一種不可置信和同情的態度。

章清玄回了個媚眼兒表情,問:方便打電話不?

王楠打了過去,章清玄問:“今晚有空不?請你吃牛扒?”

王楠窗前看着窗外大雨哇啦,“今晚?”這雨比她回來時候更大了,出門麻煩死。

“聽雨,鋸扒,不是很浪漫——你不是喜歡浪漫?”

“!!!”哪裏浪漫了。

“不然你選。”

“就牛扒吧。”王楠拍板決定。

“那我在‘星月光’等你。你大概什麼時候能來?”

星月光是市內一家挺出名的牛扒餐廳,最便宜一客要三百塊。王楠便說了句,“看來賺挺多的嘛,我要點最貴的——我現在就過去。”

章清玄笑了笑——王楠聽出她聲音里的笑意,“成。來吧。”

王楠去換了套衣服出門。路上收到章清玄發來的告訴她餐位的信息。差不多下班時間,堵塞得不得了,十來分鐘的車程硬是拖了差不多三十分鐘才到。王楠找到了位置,章清玄在那裏玩手機。王楠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了聲抱歉,章清玄笑了笑,摘下了耳塞將手機放到包里,服務員送上礦泉水和菜牌,兩人各自點了餐。

她們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綠化不錯的露天小庭院,玻璃隔絕了喧嘩雨聲,餐廳內放着舒緩的音樂,桌上還擺放了一簇嬌嫩的粉紅玫瑰,很是有幾分浪漫情調——

章清玄明顯對情調什麼的沒什麼興趣——這是從直覺、接長期觸后得出的結論——選在這裏,明顯是為了遷就她,王楠從下雨起就不爽的心情得到了不錯的調節。

想起糕點店前見到的一幕,王楠抿了抿嘴,裝作漫不經心的問,“最近忙什麼?”拈起玻璃高腳杯喝了一口水,似乎真是只是隨口話題。

有侍者拿着紅酒上來推銷,王楠也沒真想剝削她,覺着今餐差不多了,拒絕了,章清玄說,“不用為我省哦。”

王楠說你想太多了,我只是瞧不上這裏的酒,你拿支82的拉菲看我點不點。

章清玄又笑,“82年的拉菲,你把我留下洗碗一個月也不夠付。”

沒多時,菜陸陸續續送上來。章清玄吃了一個炸蝦才回答王楠先前最近忙什麼的問題,“老樣子。不過找了一份蛋糕店的小時工。剛被炒了。”

老樣子就是主要在學習,準備成人高考。章清玄說她想讀完大學,到國外讀。王楠愣了一下,有一種“原來這樣啊”的心理衝擊,隨即又皺眉,用“為什麼”的眼神看她——

章清玄托着下巴,一副懶懶的樣子,“對方說得很婉轉,不過我想大概是知道我的身份吧。本來就是因為喜歡那裏的蛋糕,賣不完還可以帶走才去的,沒了就算了。”

王楠:“!!!”這種事情章清玄又不會到處唱,怎麼蛋糕店的人會知道?不過她沒問,想來章清玄自己也不解。

主菜送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吃起來。

章清玄依舊吃得很慢。王楠心不在焉的想今晚要不要鬼混廝混。

兩人吃完。章清玄招來服務員拿出身份證和現金結賬。王楠奇怪的看着她,章清玄笑了笑,解釋:“生日五折。”

王楠先是“!!!”的心情:艾瑪,原來自作多情了,繼而尷尬:她完全不知道她生日。

她尷尬的看着她,尷尬地開口:“生日快樂。抱歉,我.....不知道你生日。”知道的話好歹會準備一份生日禮物。

章清玄又笑,“沒事。我也不過。不過剛好路過見打五折,能省則省。“

“!!!”

“接下來去哪裏?要不要去看一場電影?”

於是去了附近商場的電影院。電影還有半小時才開播,兩人坐在電影院休息廳等候。一個看股票,一個網上亂逛,偶爾聊幾句,終於熬到了開場。

大雨天,出來逛的人少,大半個影廳都是空的,她們坐在前面幾排,後面幾排都是空的,再后些才有人,不回頭的話,有種包場的感覺。電影很一般,看得兩人有點無聊,勉強看完出來,快十點了。

王楠去了洗手間。章清玄站在門口等她。恰逢另一個場也散了,十來二十人稀稀落落的出來,章清玄便往旁邊讓了讓免得擋道,忽然有把充滿了驚訝的聲音叫她:“章章?”

溫燕穿了條粉白色的魚尾裙,挽着小香包驚訝地看着她,目光里似乎有些不解和難以相信所見的詫異——

“章章?真的是你?你出來了?”

她的聲音引得經過的人都多看了她們幾眼。

章清玄笑了笑,“是啊。”

“你不是.....”溫燕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你不是判了五年怎麼出來了,但沒說出口,而是一副詫異過後很高興的表情,“你什麼時候出來的?我上回在懷安廣場見着一個人特像你,我那時候就覺得是你,又以為自己看錯了,畢竟.....你怎麼出來了也不跟我聯繫?你沒回家,現在住哪裏?”

“這不是手機號都沒了么。”章清玄還是笑,溫燕忙翻包,拿出一張香噴噴的精緻名片,上面印着“天鵝灣歌舞團首席舞蹈員”字眼,章清玄一副恭敬的模樣接過,連續讚歎了幾聲厲害啊之類的捧場話,溫燕佯裝惱怒的拍了一下她手臂,“你少笑話我了啦!得閑打我電話,我請你吃飯。”又問:“最近怎樣?”

章清玄說挺好。溫燕說你別騙我,你剛出來.....又沒說下去,似乎從監獄的出來肯定都是窮困落魄潦倒三餐不繼,又一副誠摯的表情,“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沒?你不要不好意思,能幫我的我一定幫。”

“謝謝了。真有事的,我肯定會開口的。”章清玄毫不客氣的說,溫燕一副為她低落難過的神色似乎這才高興起來,“那一定啊。”

章清玄肯定的點頭,“嗯。”

“那你現在住哪裏,得閑我去找你。”

章清玄說了自己公寓的地址。

這時候,旁邊一位打扮斯文模樣俊俏的男人適時的開口,“燕燕.....”

溫燕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聊了。我朋友等着。記得打電話給我。”

章清玄看過去,男子客氣的對她點了點頭,章清玄回了個笑容,彼此算是打過招呼了。

溫燕跟男子挽手離開。

看着她們走了,在拐角一直冷眼相看的王楠才走過來。她老遠就看見溫燕跟章清玄說話,懶得跟她打交道——而且,她跟章清玄湊在一起似乎有點奇怪——所以才沒出現。

王楠問溫燕跟她說什麼,章清玄說問我最近怎麼樣,問需不需要幫忙,讓我儘管開口。王楠“嗤”的冷笑了一聲,沒發表意見——冷笑足夠表明鄙夷的態度。

章清玄笑了笑,又道:“其實她剛才問我有什麼需要幫忙讓我儘管開口的時候——你猜我想我說什麼。其實我想說那你借十萬八萬給我吧,很想看看她的表情啊!”

王楠“哧”笑了出來。

兩人走齣電影院,章清玄將溫燕那香噴噴的名片扔了進門口的垃圾箱——這舉動讓王楠很爽,覺着章清玄其實也是個很小氣的人嘛!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地上一片濕漉漉。悶熱的天氣也因為這一場雨變得清爽不已。

理所當然的——當一切不理所當然多了,便會發展為理所當然——又鬼混了一夜。

第二天,王楠琢磨了一上午,下午還是跑出去挑了一隻手錶送給章清玄補生日禮物,結果章清玄一見那表的品牌符號,就嘆氣:“王小姐啊,你是豪,豪適合戴這種名表,我只是一個小屌_絲啊。戴這種名表,人見了還以為我戴山寨,多丟臉啊。你留着吧。心領了。”

王楠便怒了,“送你禮物還唧唧歪歪你有病啊。”

章清玄繼續嘆氣,“好吧,太貴了,不想要。”

“!!!”

王大小姐的脾氣上來了,一甩那表就走,“愛要不要,不要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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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度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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