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現在基地里所有的資料都是由一個他製作的真正智能核心管理。
本來他是想把所有智能系統全部摧毀的，可是後來他還是又重新構建了一個，命名——瑪麗。
瑪麗就是作為他的試驗基地的最核心終極處理。
而等他又一次開始了復蘇阿吉的實驗的時候，他繞了個彎，開始試試能不能改造一下他用來培育複製體的細胞，看看能不能利用別的方法來實現。然後——
第一個女人成功誕生了，而艾爾懶得給她取名，就乾脆命名為ii，只是冠上了一個姓，蘇。
這個女嬰生活的地方其實都是那些表面上看起來跟人一樣可是本質沒有任何智慧的機械人負責的，而艾爾又不管她，一個人懵懵懂懂成長，艾爾覺得她的那張臉還算是順眼，所以給她專門開了一個資料庫，基本上能讓她看的塞進去了——呃，也包括很多各方面的‘知識’。
在他陸陸續續又開始嘗試減少混入的其他基因的比例的時候，蘇ii在成長后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一個人離開了，而艾爾剛開始也沒有在意——就當小孩子出門散心，當然，他有吩咐那些傻大個跟着這個姑娘體內的追蹤器去保護她的。
迷茫的意識飄蕩在艾爾的周圍，在女嬰誕生后卻不知道為何也開始關注她。並且在後來，經過猶豫之後她把自己的一部分分在了長大了的女孩身上，隨時關注離家的她的情況。
對於艾爾來說，這個世界上跟他有牽連的人似乎很少了——那些殘存下來的人類肯定是沒啥關係。而他親自創造或者培育出來的肯定是跟自己有關係，可是到現在他已經放手了很久了。聯繫已經很微弱了；而後來他培育的又只有蘇ii這一個，還有正在成長中的四個【還不一定有幾個能順利出生】；而原本其實還有隱隱的氣機牽連的五個家族則是徹底不見了。
那些個跟他有關的五個家族的後人似乎全都消失了。不知道是逃了還是死了。當初在多多蘭身邊的時候，並沒有刻意去關注這些，可是多多蘭似乎是對這些跟他一樣的家族毫不留情——在他的眼中，這五個家族恐怕是早就該斷絕的，而現在就由他實施，來滿足他心中那種莫名的任務感。
恐怕沒有什麼後裔了吧？但是就多多蘭這一支來說，除了莉莉婭特還算是“活着”之外，其他的早就被他給暗中解決了。而莉莉婭特，也幾乎就是自願地陷入了永久的沉眠——緩慢地修復自己的精神體。來恢復記憶——雖然艾爾跟她說過，這種方法幾乎是不可能的，可是她還是選擇了這個。沒有了自己熟悉的父親，也沒有自己過往的記憶，可是偏偏有着成年人的心智，並且知道了什麼是寂寞孤獨迷茫……
這種感覺是最讓人難以忍受的。艾爾不太想讓莉莉婭特禁受那種流淌在血液里的‘原罪’，畢竟那五個家族不過一個偏執，然後就招致了這麼長久的惡果。
五個家族延續在血脈中的罪孽就是他們祖先做的可是結婚卻讓他們的後代承接，並且付出。飄渺的意識在這種狀態下是全知全能的。所有的因果都像是一條條清晰無比的線，倒映在她的感知中。而這個時候她也沒有任何感情，只是單純的知道而已。
她能感知到那五個家族後裔身上確實纏繞着一種類似惡因的東西，追根溯源是從祖先因為慾望而殺了自己曾經的恩師——這整個宇宙法則最寵愛的寵兒艾爾之後。而他們的後代也不是什麼好的。他們祖先五人的死亡除了彼此因為權力的互相傾軋之外，還有他們那些不被他們知道而苟活下來的後代們給殺了。
然後這幾個家族之所能長盛不衰，跟內部那種殘酷的淘汰是有關的。成王敗寇。弱肉強食，出來的人都是不差的。自然是不會衰落到哪裏——以前的大家族衰落也都是因為後代不爭氣，而這幾個家族的人似乎天生就缺乏對彼此的信任。一定要把對方踩在腳底下才能安心。
慾望的因果，這些惡行不是沒有人看到，也不是沒有任何代價——他們的身上這種惡因帶來的惡果一層層纏繞，越來越緊，帶領他們直到最後一瞬間的破滅。
死於非命看起來無所謂，因為只要是個人就遲早要死的，死法也就別那麼挑了——你以為這是超市大買賣好優惠任由你東選一選西挑一挑的？？死亡嘛，最後什麼都不知道了【呃，這起碼是對普通人成立的，畢竟思念體在他們看來也不過是一團沒意識的能量，沒道理死了后還要繼續感受痛苦】，那還管那麼多幹啥？
阿吉從前面的青年身上感受到的是濃厚的同源氣息，可是她又不知道所謂的“同源”是怎麼回事，或許對方能夠這麼輕易地感知到最牛叉的頂級法則不是沒有原因的，如果他也是這個世界的管理者的話……但是她對於他的關注絕對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是有什麼其他的，更……
咦？管理者……什麼……
思緒進行到這裏的時候就像是被什麼吞噬了一樣，中斷，再也尋不到一絲蹤跡。而那縷縷的意識繼續在錯落在物質空間之間的維度里分佈着，感知着。
艾爾在把那群被他偷懶直接命名成‘菲拉’的人扔了出去后就不再理會他們，雖然設置了自動收集信息，可是他從來沒有管過，都是瑪麗核心在幫助他。艾爾反而是又把他早就研究透了的艾瑪人的真正的肉體——也就是當初他們用來培育自己的精神本源的容器給重新取了回來，開始對這個進行複製、改進，可是對於最後得到的成果不太滿意——
這最後的結果竟然是一個為戰鬥而生的種族。身體各種條件都被他給調整得不錯，近戰絕對一把好手。然後他就把他們扔到跟菲拉人一個區域的星球上也不管了。
此時的蘇ii已經長大並叛逃。不知不覺就流落到了當初的那些倖存者的星球上——她出門有‘偷’出來飛船的，並且（自以為）成功地竊取了兩個專門有這方面資料的機器助手來開。然後她照着書本上的辦法，給自己改了有音節的名字，和11諧音——蘇黎黎。
蘇黎黎。
這個名字就像是最關鍵的鑰匙，一下子就把捆着阿吉的鎖鏈給切斷了。記憶又像是一下子洶湧進了這個世界，像是海水灌進了一個小小的容器，死命的把給往外邊擠去。她極力地掙扎，看着那兩個熟悉的身影就像是幻影一樣消散，最後，無力地放棄。任憑那些不知道的力量把她給重新帶回了那個超乎常理的地方。
她在飄蕩了那麼久后懵懵懂懂，然後終於恢復了自己的記憶，找回了‘自我’；但是在她恢復了“自我之後”，她卻也再也不能看見他們了。
這些信息她連接在一起后總覺得不對勁。怎麼可能對勁起來啊！！光她剛才沒有脫離迷茫狀態的時候感知起碼就過了幾十年，可是對她來說就像是一瞬間，而剛才在她的意識飛速被拉回來的時候，那後續時間的所有發展就都塞進了她的腦子裏！！
如果這是真的話，那麼之後沒多久，蘇黎黎就會被一群人蠱惑。然後被利用回去背叛了‘生養’自己的艾爾，被憤怒的艾爾給封印沉迷那——用的是跟靜止她身體一樣的方法，直接停滯了時間！這個傢伙直接就被那個所謂的‘管理者’給內定成了下一個同伴，只等時機到了就把他接走。他的精神體能感知到的法則跟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所以他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操控時間！
然後在之後艾爾又弄出來了七個人，可惜在完全刨除了其他人的基因后，她的身體還是無法複製。所以艾爾準備用最後一個方法了——直接嘗試逆轉時間把她的身體狀態調整到之前，正在研究中……
蘇黎黎。艾爾，蘇黎黎……
實驗室！！！！那一排排罐子又不是第一次見到。連那個該死的瑪麗她也是知道的！
媽的要是現在還想不到她覺得自己就是最蠢的傢伙了！
跨越時間，錯誤，需要糾正……
哈！跨越了時間？這裏是她曾經獃著的地方的過去？怪不得！怪不得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奧華和費爾特帝國！
——但是這又不是她自願穿越的！又不是她樂意的！！憑什麼把這錯歸到她身上，明明是時空紊亂帶得她離家別親，讓她永遠漂泊！她還沒抱怨這個世界玩她，它倒先叫苦了？！？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這樣的世界真的是很合理的嗎？還是說世界無情，天地無理？！——不，他們還真不是沒有理，只不過不是她所知道的合乎人類的‘理’罷了！
是不是她這種人類生死對它們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不是你帶來可你本身就不該存在，蘇黎黎在未來的軌跡里因為不穩定的時空通道跨越空間隔離抵達地球是個錯，】或許是感受到了阿吉混亂的思維，那個一直不怎麼露面的傢伙突然開始話癆了，嘮嘮叨叨竟然把所有因果都講了出來，【可那裏不是我管理的，那邊的數據太過龐雜了，每次檢查都要耗費很久，檢查之後還是最後才發現的，本來正準備直接把她的存在給抹殺，因為她跟那裏根本沒有任何聯繫。】
因為不穩定的時空通道被錯誤送到了意外的地方就要被抹殺？他們站的高度還真是……高啊！允許這種錯誤存在的難道不是他們嗎？
她的思想已經開始不穩定，叛逆和瘋狂都已經以一個驚人的速度增長，但是那個‘管理者’沒有反應，繼續開始——
【可是當時你卻誕生了，雖然沒有出生，可是已經存在了，給她建立了這世界的根基，那邊只能給她延期，就是因為你的存在而已。但是那一陣子系……升級。所以阿里安娜的精神體會因為那次的混亂而流到你們那裏，誰知道還剛好又被你給吸引融合了……】
【你也是成為了不安定因素。在你正式出生后，卻是把你母親身上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糾纏給帶走了。她不會再被排查，可是你必然會，所以在你的靈魂成熟了后，自動觸發的修復程序就執行，你到達了這個次元。】
【但是……】
【我覺得你身上的固定屬性應該再加一個“大麻煩”！我已經發現了每次遇上你都沒好事，剛開始要不是因為你會有這麼多後續的麻煩嗎？！艾爾那個傢伙想不開不接受管理者的要求，竟然還私自擾亂了時空，所以你的靈魂才會跑到你原本應該抵達的時空的未來，然後我還是把你送回去。起碼得把那個時候的漏洞給補全了！】
他擾亂了時空？怎麼回事？
——好吧，它還是不鳥她。
【剛才你經歷的情形其實就是內部管理者的姿態，我是想試試能不能讓你這個擾亂了好多地方的麻煩給變成管理者，澤洋就能省掉好多事情，可是沒想到你竟然還是拋卻不下……都沒了記憶真不知道你在執着什麼！】
阿吉覺得它純粹就是在為不能省事而覺得麻煩，可是現在困擾她的不是它的情緒，而是‘它’話里透露出來的消息，系統，管理者。姿態，那種沒有意識的樣子？
——【身為管理者不可以偏向任何一方，要知道身為‘人類’不過是隨時會湮滅的一種生物，一個很卑微的種族而已。而且這裏的發展中消滅了太多物種，他們必然要經歷一次毀滅，而重生就是由下一個管理者來繼承。】
……這個重生指的是後來的菲拉人和艾瑪人嗎？
在這個意識一直在跟阿吉絮絮叨叨嘮叨關於她的麻煩的時候。把所有的一切算不上謎的謎底給解開，她只覺得這個世界的“真實”更讓她難以接受！
按照它透露出來的信息：她到達的第一次是未來。可是沒有過去，未來從哪裏發現出來？在那個時候還沒有經歷過過去的她在未來。那個經歷了的她是誰？！這種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問題要怎麼解決？！怎麼解釋？！
連她的存在都不是唯一，還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還是說這世界本身就是順着時間發展分支，可是這樣的話她根本沒有必要來回到過去進行所謂的“彌補”！
果然，無知才是種幸福，現在因為知道太多，讓阿吉都有點經受不住刺激了。可是她的煩惱在那個管理者看來根本就是微不足道，也是沒有任何原有和必要的。
‘小小的人類你煩惱什麼，又不是讓你來擔任管理者，從人類到管理者的身份視角轉變確實讓人類難以接受，可是你不過是這世界普通的一員而已，即使你的機遇在這個世界算的上難得，可是如果沒有……允許，你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接觸到世界的本源的，過好你的小日子就行了，管那麼多幹嘛？！想管也輪不到你呢！’
……浮生如夢，從它語氣里那毫不掩飾的蔑視還有那種聽起來很耳熟的名詞……
系統，漏洞，程序，升級，錯誤，預料外，安排好的未來和過去的發展軌跡……這幾個詞一直在阿吉的腦海里盤旋盤旋再盤旋，攪得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可是卻又突破不了最後的界限。
——這世界真的不是真實的嗎？讓人類擁有這麼多思考，卻唯獨隱藏了這些……
那個從來沒有顯過形的管理者卻突然發出來像是尖叫一樣的意識波頻——
【——停止！不可以繼續想下去了！！！】
阿吉已經陷入了無法解開的死循環中，整個人都茫然了。
——它在驚恐什麼？慌亂什麼？！
阿吉不知道，她正在沉浸於自己的思緒和世界裏，感知不到外界了。
那個管理員在自己的警告無效后，看着眼前的人這種癲狂到近乎崩潰有點意外。不過後來想想，也覺得沒有什麼可意外的——這樣的反應和這樣的結果，都是明明會知道的，從這種開始到這種結局。每一個知情的人，不都是這種樣子嗎？
然後是有點可惜地嘆了口氣，當然，只是在心底嘆氣了，沒有任何形體出現在外界的它是不會讓人看見它嘆氣了的。
畢竟本來還算是可以培養一下的未來管理員，精神就這麼崩潰的話，就沒用了，不過要是真就這麼崩潰了，恐怕也任職不了多久吧……
啊，它好想找替班！！
這麼龐大的數據看管要怎麼辦？！它每次全面處理量都好大，好想推給別人工作——雖然沒了這份工作后它基本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可是它寧願閑到空虛啊！
說起來，上次停止的時間段里似乎有個東西被啟動了，看來可以安排一下同時進行發展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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