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夏廈暈倒了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解散,夏廈覺得自己的腿不像是自己的,倒像是新安的,酸疼的厲害。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硬的迷彩服,如果流出來的不是汗,而是脂肪該有多好啊!不曉得這個軍訓完了,自己能瘦多少。
此番思量,倒也不是夏廈自己想有的。只是休息途中坐在自己旁邊的幾個女生說起高考完了之後,她們為了一改高中的晦暗,對自己下了各種“毒手”,減肥健身乃至割雙眼皮什麼的手段都用上了,只為在入大學前脫胎換骨,美艷不可方物。後面那個“美艷不可方物”是夏廈自己加上去的。夏廈聽完她們說的,突然有種頓悟了的感覺,是說怎麼覺得高中時大家都長的像路人,怎麼一到大學美女扎堆啊,原來是這麼回事。回想起自己胡吃海喝的一個暑假,夏廈有那麼一點點憂傷,肚子上的那一圈肥肉被衣服蓋住了,雖然是看不出來,摸還是摸的到的。
中午吃飯的時候,夏廈就沒什麼胃口。寧嘉曦看夏廈草草的扒着飯,飯缸里的飯卻沒少多少,問道,“夏廈,你吃不下么?”
夏廈頹然歪着頭,“我怎麼覺得自己嘴巴里沒味道,不想吃飯。估計是上午訓練太累了。”一想起下午還有大半天,晚上可能還要被拉起來訓練,硬着頭皮大口大口的把飯吃了。
寧嘉曦和鄔紫櫻看夏廈把飯缸里的飯吃的乾乾淨淨,連個剩米粒都沒有,瞪大眼睛,看的夏廈不好意思了,問道,“你們倆怎麼這麼盯着我?我臉上有飯粒么?”
寧嘉曦張張嘴問道,“那個,夏廈,我想知道你胃口好的時候,能吃多少?”
夏廈想了想,雖然大家都是女生,告訴她們自己的飯量貌似也不太合適,於是擠出個笑容,說道,“你們猜。”
下午的訓練,要兩點才開始,正好躲過了正是炎熱的正午。吃完飯的夏廈,爬上床在肚子上搭了個枕巾,顧不得衣服還沒太干就睡著了。宿舍里沒空調也沒電扇,剛報道就軍訓,夏廈還沒來得及去買拖線板和電扇。睡了不到一會兒,夏廈已經是滿頭大汗了,被汗濕的頭髮貼着她的脖子,讓她覺得有些不舒服,忍不住撓了兩下,翻個身繼續睡,漸漸的居然有了輕微的鼾聲。
樓道里靜悄悄的,各個宿舍的門都關着,偶爾有個人突然開門,都會發出刺耳的“嘎”聲,悠遠綿長,像是開啟了某個封印一般。宿舍樓下高大的法國梧桐的葉子在烈日底下似乎是發著光,讓人爭不開眼,遠遠的看一眼,都讓人的眼睛有些痛。水泥操場上被曬的似乎是發亮了,隱隱的看着地面有氣氤氳着,畫在地上的三分球線條像是快被曬化了,看着都有些彎了。一陣熱風穿過,帶着葉子也不大安分,在枝頭來回動着,連蟬都懶得叫的午間,正好睡覺。
夏廈被手機鬧鈴叫醒,坐起身來覺得腦子裏都是漿糊,看周遭的東西都不太清晰。又躺下眯了不到兩分鐘再次做起來,才覺得這四周的物件都還是有個形的,安安穩穩的規規矩矩的待在它們應該待的地方。翻身下床,甩了甩頭,隱隱的覺得自己的頭有點重,想來是剛醒的緣故。跑到和陽台連着的洗漱台,手接着涼水沖了把臉,頓時覺得靈台清明神清氣爽,心裏住的那個小人似乎正在仰天長嘯:“我又充滿了力量!”來不及擦臉,就被寧嘉曦和鄔紫櫻催着出門。
下樓的時候夏廈聞了聞自己的頭髮,果然是經過一上午的汗水浸泡,此時頭髮的酸臭,還不算是很正點,經過下午的持續浸泡,到了晚上估計能賽過門口那個臭豆腐的味道了。
下午的日頭雖然沒正午時分的毒辣,但是在溫度上,還是不輸於正午的。如果正午是烤肉,下午便是燉肉的節奏,就是味道貌似不大好。
集合之後,夏廈她們先是站了半個小時的軍姿,原地休息兩分鐘之後,開始練正步走。還是如同上午一樣,先是左腳金雞練習了將近一個小時,又換右腳金雞。夏廈越站越穩當,不由得想起小龍女在繩子上睡覺的情形來,可又不知道怎麼腦子一閃居然又想到了烤肉這個事情上,眼波一轉居然看到自己抬起的腳來,腳踝居然露在外面。夏廈忍不住要咒罵自己為什麼要穿短襪,連個腳踝都蓋不住,又忍不住咒罵褲子短,怎麼沒蓋住腳踝。此刻的腳踝被曬的生疼,如果要是能形容一下,倒是像放在炭火上炙烤一樣,水分慢慢的蒸發,接着油被高熱擠出來,流到炭火上發出“茲茲”的聲音,隱隱的似乎有香氣撲鼻而來,要是撒上孜然和鹽,那味道,嘖嘖,真是妙不可言。
夏廈看着自己的腳,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恍然覺得面前的五花肉已經烤的正好,坐在對面的言生細心的幫她撒好了鹽巴和孜然,笑盈盈滴夾給她,溫柔的對她說,“夏廈,張嘴吃吧。”
夏廈張張嘴,傻笑道,“好。”然後就栽倒了。於是方陣里又起了一陣騷亂,夏廈被旁邊監督教學的教官騰空抱起,一路小跑着往學校醫院送。夏廈迷迷糊糊中看不大清抱着自己的是誰,只是很嫌棄的說,“不要搶我的五花肉吃。”這個教官似乎沒聽到夏廈說什麼,只顧着抱着夏廈往醫院跑,顛簸在所難免。夏廈覺得有些疼,可就是沒力氣說出來,只覺得累的頭髮昏,一不留神眼前一黑,又睡過去了。
言生今天做什麼似乎都不大順利,心情難免煩躁的很。昨天得到的母液在旋蒸儀裏面,準備蒸幹得到粗品。放在球形玻璃瓶母液隨着機器旋轉在玻璃瓶裏面起了黃-色的泡沫,原先透明的黃-色液體漸漸變成了渾濁液。照言生的預計,這蒸出來的粗品應該是白色的,現在看着蛋黃一樣的粗品,言生覺得頭大的很。看來還要進一步精製一下,把這層明黃的顏色洗掉才行。
剛把粗品溶解的言生接了個電話,只聽他緊鎖眉頭,說道,“什麼?!我馬上來!”
葉達看言生掛了電話脫實驗服,就問道,“出什麼大事了?”
言生似乎不放心,又走到通風櫥跟前看了一眼正在溶解的粗品說道,“夏廈軍訓暈倒了,她同學給來了電話。”
葉達也跟着脫了實驗服,遞給言生說道,“我去吧,你這實驗還要繼續。”
論文就在眼前,再不出結果,肯定會影響留學申請;可是夏廈是自己的妹妹,不去也不行。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兩半,一半去看夏廈,一半待在實驗室里看着實驗。聽到葉達說過去看夏廈,言生想都沒想把車鑰匙就遞給他了,鄭重的說,“謝謝,回來我請你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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