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危機關頭的感情
在這樣的危急關頭,雲恬悅本該一走了之。
正如魏嫆所說,她已經是半截身子在黃土裏的人了。死對她來說是遲早的事情,她有宗政煌,有孩子們。
她還不想死,即使在秦月抱着自己的瞬間,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
可心底那種渴望活下去的慾望,就更加的強烈,比任何都強烈。
她甚至一腳已經邁出去了溫室的門。
可生生地,她的步伐頓住了。穩穩噹噹地站在原地,又返了回去。
“我不走!”雲恬悅跪在地上,看着秦月,“如果你要將秦朗的事情記在我頭上。那麼你儘管記着吧!我沒關係,你放我媽走。我隨便你處置。”
“現在開始上演母女情深了?”秦月唇-瓣冷笑露出,可那雙精緻透亮的眸子忽然涌-出了徹骨的冷,“你還能在這裏演,但我呢?我媽媽在精神病院,連大小-便都不能自理!我哥躺在床-上,什麼都不能做…我什麼都做不了,做不了。我滿心憤怒,我惱火,仇恨。我想殺你,這樣你就可以去陪我哥,去感受我們一家人所受的苦難。”秦月微微地閉上眼睛。
“你走吧,和你沒關係。”秦月冷冷地看着魏嫆,“你滾。”
“你才這麼小,大好年華不去珍惜。現在想不開,還要拖累人?你哥就是這麼教導你?如果他醒了,只怕會對你失望吧。”魏嫆冷笑,那臉頰上鬆弛的肉微微顫了顫。諷刺,一片擴散。
“我都說了讓你滾,你不要不知好歹!”秦月冷眸看着她。
魏嫆站直了身子,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這是在幹什麼?”秦月身後傳來一生清冷磁性的男聲的,恍惚中好似回到二十多歲,自己還陪在宗政煌的身邊,有多久了。她沒聽到這麼溫柔的聲音。
“出了點事情,我們女人之間的事情。你不要打攪。”雲恬悅心裏緊張,暗示無果后,只能催促他離開。
宗政煌何等察言觀色的本事,只見她擠眉弄眼就知道這溫室里有貓膩。
“出事?什麼事情?”宗政煌抬腳走進來,就看到穿着大衣背對着自己的秦月。
秦月的身影顫抖,轉過身的時候。她臉頰上簌簌墜落的顆顆淚珠並未刺痛宗政煌的眼睛,更遑論心了。
但,她身上的炸彈卻過分刺眼。
只瞥了一眼,就辨別出了這粗製濫造的炸彈。
他步步走近,逼得秦月不斷後退。也逼得雲恬悅和魏嫆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你瘋了煌!”魏嫆氣急敗壞地喊,但宗政煌的身子卻是絲毫沒有移動。魏嫆要去阻攔,可卻被雲恬悅死死抱住了。
“不要去,媽…不要去。”雲恬悅的聲音里已經帶了哭腔。
“你放開,那是我兒子…不是你的,你當然不心疼!你給我讓開!”魏嫆還在掙扎,如今她身子已如摧枯拉朽,根本不是雲恬悅的對手。
宗政煌走近,秦月的心底一陣敲鼓,終於身後是擺滿了花盆的長桌,堅硬的桌角碰觸到桌角,一陣鑽心的疼瞬間佈滿全身,她臉色微微蒼白了一下。
宗政煌繼續走近,忽然伸手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溫柔的氣息噴薄在秦月臉頰上。
“你很厲害…”
話音才落下,秦月綁在身上的炸彈瞬間掉在地上。粉碎成渣…
“你…”秦月緊張不安地顫着聲音問道:“你是怎麼?”
“我十歲的時候就會拆彈了,這種小兒科的東西實在太簡單。如果你以後要尋短見,隨便卧軌跳樓喝毒藥,只是不要來家宅弄髒了這一片地。”宗政煌說完,朝着身後十分紳士優雅。
將雲恬悅和魏嫆輕輕地安慰,詢問了她們有沒有受傷。聽聞沒有,才稍稍放鬆了心情。
“秦月,你好好想想。這一次,我可以當沒發生過。但只要我身邊的人有人受傷,且不論你,你媽媽和秦朗,都會陪葬!”他語氣冷到極點,沒人察覺到的是,他手掌冰涼,手背上青色的筋泛起。
陪葬…他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抓住人的弱點,加以威脅。
可自己呢?就算是殺人,都猶猶豫豫,所以才功敗垂成。哈哈…自己果然是心軟,無法成大事。
秦月最後是自己離開,走的時候悄悄離開。沒驚動家宅的其他人。
雲恬悅和魏嫆坐在椅子上,宗政煌親自單膝跪在地上,為兩人處理摔傷在膝蓋,腿上還有手臂上的傷口。
楚鈺跑腿兒端藥盒,將棉花球沾上了碘伏。趴在一邊一忽兒抓着雲恬悅的手,一會兒抓着魏嫆的手。然後蹦蹦跳跳跑來跑去地說:“媽媽不疼,寶貝呼呼…奶奶不疼,寶貝呼呼…”
雲恬悅只是笑着,伸手在楚鈺的頭上輕輕地撫摸。可魏嫆卻是紅腫了一雙眸子。
“媽,剛才謝謝你。”雲恬悅看着魏嫆說道,“之前讓您離開家宅,我很抱歉。您搬回來住好不好?”
魏嫆咯噔了一下,看着雲恬悅以為自己看錯了人。確定人沒錯,才笑了笑,“不了,我現在在療養院見到了很多朋友。在家宅也沒什麼意思。”魏嫆笑。
沒想到投之以李報之以桃是這樣過的感覺。
“是啊,媽,你回來吧。”宗政煌也開始出言挽留,然而就算這樣說了。魏嫆還是微微一笑,搖搖頭。
“你們好意我心領了。”
既然如此,宗政煌和雲恬悅也都不說什麼了。
塗抹好了葯,包紮好傷口。將魏嫆攙扶到了房間去休息,又下樓來,彎腰將她抱起來,回了卧房。
從外面玩球回來的楚嬈一看爸爸抱着媽媽上樓去了。輕輕地“咦”了一聲。
卻被楚鈺一個眼神輕微地掃視了一眼,楚嬈伸開肉嘟嘟的雙手捂住了嘴巴。
一直到客廳只剩下兩人,楚嬈才湊上前去,“怎麼了哥?”
“沒什麼,你怎麼一腦門的汗水?”楚鈺皺眉,從口袋裏摸出手帕,摺疊起來伸手一邊為楚嬈擦拭汗水一邊說道:“玩得歡騰就忘記擦汗,如果天氣冷,一吹風,鐵定感冒。這麼大人了,我要說多少遍?”儘管語氣帶着責備,卻含-着顯而易見的關心和無奈。
遠遠站在門外的筱筱看到這一幕,手中拿着的球兒忍不住絲絲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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