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在馬里安巴(4)
中系笑了:如果我是做過那些事的人,今晚絕對不到場。
木:你一定會到場的,我在和他們分開的時候表現出永遠不記前嫌的樣子,相當的友好,你知道吧,我對他們笑,而且過年過節有保持聯繫,就好像在告訴他們那些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如果你們願意,我們可以繼續相互索取,至於我不願意的事,沒有人知道,你們也忘了吧。
中系:既然如此,又何必抖出來?
木:哦,這個么,不想再把它們當成秘密了。
中系:就這些?
木:當然不是,不過已經發生了,不是么?親愛的,這是一個禮物。
中系:禮物?
木:嗯,我給你的。
之後兩個人再度沉默,中系思考了一段時間木的話。
木打斷了她:哎,你知道什麼是去年在馬里安巴么?
中系:一個人,你當時是這麼說的。
木笑了:有一天一個女人到了一間療養院,然後她遇到了一個陌生的男人,男人告訴她去年在馬里安巴與她約定今年一道私奔,但是女人從來沒有去過馬里安巴,她也並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所以,她完全不相信他,但是,男人並沒有放棄,他堅持讓女人相信那些發生在過去的事情,每天每夜,每個細節,不停地在女人的耳邊訴說,他堅定地要讓女人認領這些從未有過的回憶……你知道最後發生了什麼?
木望着遙遠的星際,露出謎一樣的笑容。
木:女人相信了他的話,她真的相信了,所有的,最後她與他一道私奔了……我們成天忙着改變未來,偶爾也會嚼一下回憶,但是,你聽說過回憶可以被更改么?
中系思考着木的話,她沒有回答。
木:這就是去年在馬里安巴啊!
聚會後的第二天,木便走了,義無反顧地去了日本。中系始終沒有打聽這其中的原因,但她祝福了木,並保留了木的房間和海明威。
聚會那夜留下了不少墨西哥上等龍舌蘭,還有蘇格蘭威士忌,中系每日都會對上橙汁喝上幾杯,結他手偶爾會來蹭點酒喝,以為中系彈奏《加州旅館》和《寂寞之聲》抵消酒錢,園藝師幫助中系在閣子樓門前建了一個紅色的拉門郵箱,作為回報,中系讓他住進了學生的房間,那間房子牆壁上鑲嵌着塑料的黑水晶,門上還貼滿了在後山採集的植物標本,比他原來的房間要華麗些許,園藝師很開心。
留在閣子樓的居民始終沒有爆料自己離開的日期,仍舊像從前一樣帶着各自的情調和憂愁生活着,但是,每當午後來臨,總會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沉默侵入,每一名成員似乎都察覺到了什@么,大家什麼都沒有說,閣子樓發生了不可言喻的變化,中系的話越來越少了,她每天都會去查看紅色郵箱,始終沒有見到過阿瑟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