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苦難深重的日記

老張有心要把這個法子上報，希望全軍，要求我記下新兵訓練中的優點和不足，我就勉為其難的記下了，所以就有了這本光榮的，被後世傳誦的新兵苦難日記。

新兵鄭老年：早上為啥不洗臉1940年6月1日陰三排長向我彙報說，有個新兵早上不愛洗臉，總是用杯里的熱水一抹了事，戰友們為此都不願接近他。訓練場上，我特別注意這個叫鄭昊輝的新兵。別人臉上都紅撲撲的，而他一臉灰濛濛的，確實特別“顯眼”。

訓練間隙，我走到他身邊問：“小鄭，你早上不常洗臉，是不是時間太緊了？”他說：“我們每晚用熱水洗腳、洗漱，早上沒熱水，用冷水洗我受不了，有時就懶得洗。”

我樂了：“那你知道為什麼晚上用熱水嗎？”小鄭回答說：“晚上用熱水洗臉、燙腳可以解乏，有助於睡眠，同時這也是我們紅軍時期的光榮傳統，凡是光榮傳統我們都要繼承，但是，沒聽說早晨必須用熱水洗臉也是光榮傳統啊。”

我點點頭，又問：“那你知道為什麼早上洗臉要用涼水？”他搖了搖頭。我隨手從兜里掏出，這是呂小強那小子編的，那小子老有才了，讓他看，裏面講“用冷水洗臉能有效預防凍瘡，提高禦寒能力。”

但是這是夏天啊。

你個笨啊，防患於未然知道不，我有時候很懷疑書友的智商。

鄭老年明白了。訓練結束后，他便用冷水把小臉蛋洗得乾乾淨淨。多可愛的新兵啊！

看看，一切都從新的開始不是。

新兵二牛：要看連隊1940年六月2日多雲，這個天氣最受戰士喜歡。

“不得了，新兵開始對連長的工作指手畫腳了！”

原來，中午新兵二牛突然向班長提出，想看一下這段的訓練計劃。王班長報告此事時，我也吃了一驚：現在的新兵腦子裏在想什麼，這還了得？服從這個大前提都幹什麼去了？

還有了，就是上下級的關係我怎麼灌輸的啊，我失敗啊我。那不行，在和平時候你可以容忍，但現在是戰爭的時候，絕對不行，我得問問。不對，這二牛怎麼還識字啊，這是個好寶貝啊，我得看看去啊。

我把二牛請進了房間，問清原委后，心裏踏實了不少。

二牛說，上午原定是介紹歪把子的基本常識，這都是說好了的，他就是愛鼓搗機槍，他已期待了好多天，可是，到了日子，誰知班長臨時改成了隊列訓練，讓他很失望又覺得不解：訓練就應該嚴格按計劃實施，怎麼能朝令夕改？是不是這小子不按照連長你的套路出牌啦！

二牛從嚴施訓的“法規意識”讓我十分高興，更是對我的蔥白和盲從更是讓我萬分高興，我便耐心地向他解釋：“臨時改動計劃，是根據觀察，明后兩天可能有小到中雨，為了不耽誤訓練進度，我們將上午的室內理論教學，與明天的隊列訓練互換。這樣安排，才能保證訓練的質量。才能加快進程。”

二牛撓撓頭表示了理解。

“二牛，你識字？”這是關鍵。

“不識字啊。”

我很失望，你不識字你怎麼看計劃條例啊。”

“你識字啊，我是想拿給你看啊。”二牛理直氣壯的說。

按照我常說的話說，我暈倒。

新兵趙三：醫學知識派上了用場40年6月5日晴今天在訓練場上，上午課間大休息，3連1排排長將一排分成3組，進行“50米接力賽跑”，只有新兵趙起一人站在邊上當“觀眾”。

我擔心他有心事，便上前和他交流。當然交談的方式就是上去一個大腳，還反了你了，人家練着，你看着，難道你爸是李剛？什麼事嗎。

趙起來自小王莊，入伍前家裏是老中醫，也跟着他爹學過幾年醫。同時還到唐山和一個教堂的主教探討了兩年的西醫，他告訴我，他不參加訓練間隙的體能小比武，是不想影響正常的訓練。因為在隊列訓練中，人體的肌肉本來就處於緊張狀態，休息時間再組織如此劇烈的運動，很有可能引發抽筋、肌肉酸痛等情形，影響訓練質量。

人才啊，這個人才不能放啊，你那啥了，馬上打上背包到營部，就當營衛生員了，坐堂，開方子，抓藥，咱們開藥鋪賺錢。

中午，我召集骨幹開會。當時一拍腦袋就想出新點子，當時就和幾個排長說道，要求嚴格按計劃訓練，不能*之過急、拔苗助長，“體能小比武”應調整為“才藝大匯演”，轉移新兵們的興奮點，激發他們展示自我的熱情。

什麼是興奮點你不明白？就是那啥時候你轉移下想法，包你長久，這樣的深入淺出，你滴明白？於是大老爺們就都明白了。

下午的訓練間隙，各排載歌載舞，聯繫上老張的訴苦更是哭一陣笑一陣，氣氛十分熱烈。幾名班長也說，今天訓練效果是開訓以來最好的一次。也感覺到了革命大家庭的團結和溫暖。

新兵李前前：建議多點標語04年6月15日中雨下午學習，一排的新兵李前前突然舉手說：“隊列紀律一章中，”姿態端正”和”軍容嚴整”這兩個詞沒有具體的標準，不好理解。”

我請他坐下。隨後，給他解釋不同的隊列動作下，怎樣的姿態是端正的，軍容怎樣才算嚴整。不想這一說，他熱情更高了：“連長，還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條令條例里有這麼多”嚴禁”、”不準”和”不得”，我們好理解。可平時班長也張口就是這不許、那不許的，能不能改一改？”

這一問，倒讓我有點發懵。想了想，我說：“那你覺得應該怎麼改呢？”

他雙目閃爍，一會兒有了主意：“能不能把”明令禁止”變成”和氣一點的提示”呢？比如，落實條令里”午休時，不得影響他人休息”這一條，是不是可以在牆上貼上標語”你的戰友已入夢鄉，請放輕你的腳步，不要大聲說話。”等等，這樣聽着舒服，同時還可以染大家照着牆上的標語學字，一舉兩得多好？

好溫馨提示都出來了，這法子好啊。

這樣做是否可行？我也沒想清楚。但當時我在心裏為新兵的膽識和智慧叫好，落實條令條例，確實不能大而化之。看來，新戰士們已經真正融入環境，進入主人的角色了！

同時後來的文化課識字的速度明顯加快，真的一舉兩得啊，我們的隊伍有能人啊，就看你發現不發現。

新兵李雲龍：拔河賽“打賭”輸給我04年6月18日晴上午在連隊轉了轉，被幾個腦袋裏滿是“為什麼”的新戰士給圍住了。

這個情況很好，有自己思想的戰士，才能成為一個革命的好戰士。

那個特殊留下的新戰士李雲龍，提的問題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他說：“連隊一直在進行戰鬥精神教育，我看有點多此一舉，練好刺殺和搏鬥槍法，才是最關鍵的。

這樣的思想要不得，精神決定着戰鬥的勝敗，我們紅軍憑什麼在缺吃少穿，沒搶沒彈的情況下戰勝了白狗子，走過了二萬五千里長征？精神。最後我拿出毛主x的話教育他“從古至今，人都是戰爭勝負的決定因素，戰鬥精神永遠不會過時。”

這小子雖然裝出很是受教的樣子，但猶疑的眼神告訴我，他不服。

我就悄悄地和他打賭：“中午開飯前，三個新兵排舉行一次拔河比賽。我斷定，身體素質好、個頭高、塊頭大的你們排，不見得拿第一。”

不出所料，李雲龍所在的三排，新兵普遍身強力壯，但卻輸給了平均身高矮了一寸多的一排，李雲龍簡直不敢抬頭了。

三排的新兵關鍵時刻沒能攥成一股繩，個個急於表現自己，效果自然不好，通過這件事，我相信李雲龍經認識到戰鬥精神的重要性了。個人英雄主義要不得。

一天，我把這個日記交給老張看，如果可以，就這樣定了，他翻看了一段之後，點頭同意。

於是我很嚴肅的道，這裏，這裏，是不是再突出下呂小強同志的光輝高大的形象，這裏這裏是不是要突出呂小強吃苦耐勞的革命精神，這裏，還有這裏——喂——我還沒說完呢，你跑什麼跑？

一點都不虛心，什麼東西。

說什麼呢？書友？我們就是要發揚現在報告上的批評與批評他人，表揚與表揚自己嗎。跟着我長學問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