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顧以源走入屋內,原本熙熙攘攘的房間有一剎那的安靜,全都往門口看去,陸煥走在顧以源身邊,也也跟着收到了矚目。

顧以源送的蘭花由李管家拿到了顧爺爺的面前,他算是投其所好,比起其他人送的更加貴重的東西都要好,顧爺爺面上浮現出滿意的神色,老人家看起來也格外喜歡。

這樣的場景讓一邊站着的顧奐深看了,眼裏有些黯淡,他也送了禮物給爺爺,只不過爺爺的面色淡淡,也看不出喜歡的樣子,讓他很失落。

老爺子的壽辰,賓客來的人有很多,顧家的親戚都是坐在了正廳里吃,而一些偏遠的外戚則在外廳,而陸煥則也應該坐在外面一桌的,只是顧以源讓他坐在了自己旁邊。

坐下后,菜就一道道開始上起來了,陸煥一坐下來,就進入了吃貨的模式,他拿着筷子就沒放下過,不過在這種場合上吃,他倒也不是胡吃海喝的模樣,動筷子的瀕臨也不快,但那張嘴就是從沒停下過。

一旁也是有人好奇他的來歷的,一位打扮富貴年紀稍長的女人就若有若無的開口詢問了,“這位是那家的小公子啊,以源的朋友?”

陸煥咽下嘴裏的食物,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看着她。

正與爺爺交談的顧以源朝他們這邊看去,先替陸煥開口了,“阿姨?”大概是顧家的親戚太多,而且似乎每年都有在增加的意思,顧以源也弄不明白這裏面的輩分該如何清算了,只是他看着這位見過面的女人,表情淡淡,“今晚的飯菜不合胃口嗎?”

被稱為阿姨的女人燦燦的笑了笑,略顯尷尬的低下了頭。

這頓飯吃了很久,吃完了飯還有一大堆客人的噓寒問暖,大部分都是熱絡感情用的,顧以源覺得沒意思,可又不好脫身,一直忙到了夜裏,客人們開陸陸續續的離開了,遠門吵鬧的大廳里也終於是慢慢清靜了下來。

陸煥覺得疲倦,便是一早就去了顧以源的房間休息,對於顧以源讓陸煥晚上睡在自己房間裏這件事情,似乎就真如顧以源所說的那般,顧家的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而等顧以源回到房間,他早已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他晚飯吃了很多,此刻睡在床上,臉壓着被子,五官都皺皺巴巴的擠在在了一起,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難受,看起來卻是很蠢的,特別是他睡着時,竟然還不時的打着嗝,顧以源看他這個模樣,眉頭蹙起,把他從床上撈起來些,慢慢扶正,讓他睡得舒服些。

若是按照他以前的脾氣肯定是要把陸煥叫醒,好好訓斥他一番,告誡他以後不能這樣貪食貪睡,可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顧以源就發現對待陸煥是不能用棒棍教育,就算是打了一棍子再給一把糖也是不行的。

對於陸煥這樣的,就該從頭至尾都撒糖給他吃,每天讓他甜膩膩的,把他養到再也離不開自己了,那才好,所謂籠中鳥自己會飛回來就是這般罷了。

睡到半夜,陸煥就開始囈語,他大概是做了噩夢,整個人卷着被子頭埋在裏面發著抖,顧以源被他吵醒,睜開眼聽到了他的響動,他開了床頭燈,陸煥還沒從夢中醒來,只是身體不時的抽搐一下,看起來是做到了什麼可怖的事情,卻又醒不過來。

陸煥被他摟到懷裏,顧以源難得耐心的撫着陸煥的背,微涼的手隔着薄薄的一層衣服,溫度似乎能蘊進身體,顧以源低着頭在陸煥耳邊小聲安慰,他的聲音很低很沉,又夾着一絲磁性,像是大提琴劃過的低音,溫柔起來便是婉轉動聽的。

大概是這樣子摟着哄着,陸煥感到了安心,顫慄的身體終於是平靜了下來慢慢不動了,他像只兔子似的縮成了一小團窩在顧以源懷裏,微微張着嘴,胸膛輕輕起伏。

其實顧以源是不喜歡與人摟抱着睡的,不過看陸煥也沒佔多少地方,抱在懷裏也是軟軟的,

他用臉蹭了蹭,還覺得挺舒服,便滿意的沒有放開手。

……

陸煥是被熱醒的,身體就像是被放在了一個蒸籠里,隔着慢火細細的煮着,皮膚變得很燙,他不舒服的睜開眼,卻看到自己面前一張放大的獸臉,猛然瞪大眼,觸手可及的就是一隻巨大的獸爪,濃密的毛髮壓在自己身上,怎麼可能不被熱醒。

他被嚇到了,不過陸煥讓自己鎮定下來,他僵硬着身體,動都不敢動,磨磨蹭蹭的還是開口小心翼翼的喊了聲,“顧以源?你醒醒……”

他猜想顧以源大概還不知道自己的變化,只是從現在這個樣子看來,也不知道他醒來之後的反應會是如何?

野獸睜開了眼,金色的獸眼閃過冰冷的光,陸煥縮了一下脖子,他壓着聲音,“顧以源你又變成野獸了。”他其實是害怕顧以源的獸形的,畢竟是因為每次顧以源變身對他來說總沒好事,就拿上次來說,他被顧以源的爪子弄傷,流了一地的血,現在想想就覺得心驚肉跳。

哪知陸煥他一說話,野獸就動了。

睡了一覺,毛髮蓬鬆雜亂的野獸舉起自己的獸爪看了看,尖利的爪子縮進了肉墊里,於是用柔軟的類似於貓科動物的肉墊拍了拍陸煥的臉,陸煥覺得自己大半張臉都被埋在了那軟乎乎的肉

墊子裏。

“唔……你幹什麼啊?”他忍不住炸毛,朝野獸小聲喊道,氣呼呼的模樣,卻又勾起了野獸想要蹂-躪一下的衝動,用肉爪子拍拍他的臉,龐大的腦袋湊過去,結果野獸的身軀剛剛一動,那張大床就發出了承受不了重量的晃動聲。

“別過來,床都要被你弄塌了。”陸煥的臉被野獸的舌頭濕漉漉的舔了一下,整張臉就跟洗了一遍似的,黏糊糊的,他皺着眉,想要把臉上的給擦掉,結果那頭野獸又湊了過來,舌頭滑過臉頰直到脖子上才結束,濕漉漉的一條水印子,把陸煥給噁心的。

陸煥一副快要昏厥的樣子,他這會兒倒是不怕那頭野獸了,用腳頂着野獸的肚子想要把他從自己身上踹開,沒想到腳卻碰到了一根滾燙的棒子,硬硬的,似乎還掛着倒刺,他跟碰到了烙鐵似的,立刻就把腳給縮了回去。

而野獸也有所感覺,喉嚨里發出低低的一聲咆哮,陸煥嚇了一跳,立刻手腳並用,從野獸的身下面逃了出來。

陸煥跑到了洗手間裏去,他剛走進去,那扇門就被撞了一下,他的心也跟着“噔”了一聲,跟擂鼓似的,不過萬幸,也就這麼一下,外面就平靜了下來,陸煥在裏面多呆了一會兒,才走了出來。

一出去,便看到顧以源光着身子靠在床上,微仰着頭,蹙眉,薄唇抿的緊緊,正在做手活兒,見陸煥出來,倒是轉過頭斜睨了他一眼,一眼風情。

陸煥瞪大眼,剛從裏面出來的他又接着暈頭轉向的逃了進去,縮在逼仄的廁所里,陸煥想着房間裏的一室春光,又跟方才那頭龐然大物做比較,吁了口氣,慢慢平靜了下來。

沒過多久,李管家就叫他們去大廳吃早餐了,因為留宿在顧家的人還挺多的,所以這早飯也都擺了幾桌。

等顧以源穿戴好衣服下去,早餐時間已經過半,他牽着陸煥坐了下來。

陸煥一路走來,就覺得有個目光盯着自己,正喝着魚片粥,陸煥就沒預兆的抬起頭,正巧和顧奐深的視線相撞,顧奐深比較像他的母親韓芳,輪廓趨向於清秀,雖說已經是二十有四,但看上去嫩得很,被陸煥發現自己再看他,立刻就慌張的低下了頭。

陸煥撇了撇嘴,覺得這人真奇怪。

大概是早上被嚇了幾次,他難得的沒了胃口,早飯喝了一碗粥就飽了,吃過早飯,顧老爺子留下了顧以源要和他說話,陸煥想到自己還帶了幾本書過來,就想回房間看書了。

顧以源的住的小院子離大廳還是有些距離的,顧以源怕他不識路,還特意找了傭人給他領路,走過那些曲曲折折的走廊,到了半截的時候,沒想到碰到了顧奐深。

陸煥看着面前的模樣清秀又含着笑意的男人,再來顧家之前,顧以源曾和陸煥提過顧家的幾個人,所以陸煥是知道這人大概就是顧以源的弟弟顧奐深了。

只不過他來找我有什麼事?

陸煥對這人不熟悉,此刻見他面帶笑容的看着自己只覺得奇怪莫名。

顧奐深與顧以源不同,他生下來之後就沒被誰真正喜歡過,母親韓芳借他上位,父親也是因為族規接受了他,更不用提看不起他血統的爺爺了,所以顧奐深就養成了一副笑面虎的樣子,對誰都是笑盈盈的,只不過這笑面之下還藏着什麼鋒利的刀就說不準了。

他知道陸煥是顧以源帶回來的,早在昨晚就看到顧以源對待陸煥的不同,今天早上吃飯的時候就更是看出了裏頭的蹊蹺或者說奇妙。

顧以源對一個人真正的起了關心,這對於他來說,應該就是一個最好的時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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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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