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惑眾(2)
面對我的無視,齊小傑立時有些抓狂,他冷冷地大笑幾聲,“嘿嘿,不理我,好好好,我一會兒就把那一卷‘乾隆貢宣’找出來,都畫成鍾馗!”這可算是捏住了我的軟肋,那十幾張貢宣可是我鍾愛之物,由於捲起來過長,並沒有放進保險櫃裏。
我知道齊小傑的脾氣,要是繼續無視他,很有可能那幾張乾隆時期的貢宣就會遭不測,但我也不能被他那囂張的氣焰所嚇倒,正所謂老虎不發威你拿我當病貓,於是我停下腳步,學着他的樣子冷冷地笑了幾聲,伸出左手裝模作樣地掐算起來。
齊小傑見狀甚是不解,“怎麼著,你什麼時候學會念咒了,還想咒我不成……”
我故作神秘地搖搖頭,“不是,我是掐算一下這是第幾次了。”
“什麼第幾次了?”齊小傑更加不解。
“對,三十次了,剛好滿三十次。”我鄭重其事地對他說,“齊同學,是不是第三十次失戀了?我得向你學習啊,知難而進,百折不撓,將失戀進行到底。”
令我沒想到的是,對於我的諷刺兼挖苦,齊小傑並沒動怒。他重重地把毛筆丟在案子上,然後虛脫般癱倒在沙發里,雙眼微閉,一臉凄凄慘慘的表情,沉默好半天,他才說:“若水啊,你說我齊小傑文才武略皆有所能,怎麼就……算了算了,你睡覺去吧,讓我自生自滅好了。”
“你今兒個玩起深沉來了。”我打個哈欠,隨即想起了我的硃砂,於是躥到案前把盛有硃砂的瓷碗拿在手裏,一溜煙跑上樓去。
作璞軒是(色色小說兩層小樓,樓下是畫廊,樓上是我的卧室兼畫室。進了屋,我端着硃砂想把它藏到一個隱蔽的角落裏,衣櫃的門微微開合著露出一條細細的縫隙,於是我走過去,打開櫃門,想把硃砂藏在裏面。可打開一看,卻覺得裏面亂糟糟的,除我外明顯有別人動過手腳。
用亂糟糟來形容並不准確,我只是隱隱地覺得衣服擺放的位置和印象里的不一樣,似乎有人翻動過,而後又小心地恢復原位了。我蹲下身子,騰出一隻手隨便翻了翻,很快,我就翻找出一個物件兒來,確切地說是個面具--綠頭髮骷髏臉的恐怖面具。那還是大一時,平安夜裏和同學出去玩時買的。
手裏的面具並不嚇人,倒十分滑稽,但看到它的那一瞬間,我似乎聯想起了很多事情來。此時困意全無,我握着手裏的面具重新走下樓去。
畫廊里的齊小傑聽到腳步聲緩慢抬起頭,當他的視線移到面具上時,那張佈滿青春痘的臉立時就由紅轉白,驚恐萬分。他本能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兩隻手沒着沒落地空懸在兩邊,微張着嘴,直視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