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淪為俘虜(3)
當時,這種儀式和他們呼喊的詞句對於我而言毫無意義,但後來我知道這是綠種火星人之間打招呼的尋常方式。一旦對方是陌生人,就無法交換名字;如果他們的使命是和平的,就會默默地交換裝飾物,否則就會相互射擊,或者用他們各式各樣的武器一決雌雄。
俘虜我的人名叫塔斯-塔卡斯(TarsTarkas),事實上他是這個部落的副首領,一個文武雙全的管理者和武士。顯然,他簡短地解釋了他這次遠征中偶發的事件,包括對我的俘虜。當他結束彙報,那位大首領向我講了一大堆話。
我用我們純正的古英語應答他,只是為了使他相信我們兩人誰都沒法彼此理解;不過,我注意到當我微微一笑結束談話時,他也會微笑一下。這個事實,以及發生在我和塔斯-塔卡斯第一次對話時的類似情形讓我相信我們至少還有某個共同點:微笑的能力,而且還會大笑,用笑來表示幽默。但是我需要知道,火星人的微笑只是勉強敷衍人的,而他們的大笑則會嚇得強壯的男人臉色煞白。
在綠種火星人之中,對於幽默的觀念和讓我們感到快樂的因素差異很大。對於這些奇怪的生物而言,一個人死亡的痛苦才能激起他們的狂歡,而他們最常見的主要娛樂形式是用各種巧妙而可怕的方法來處死他們的戰俘。
武士和首領聚集起來細細檢查我,撫摩我的肌肉和皮膚組織。然後,大首領示意想要看我表演,指揮我跟在他和塔斯-塔卡斯身後,向露天廣場走去。
由於第一次明顯失敗的行走,我現在除了緊緊抓住塔斯-塔卡斯的手臂以外,根本不想進行任何走路的嘗試。所以我像一隻古怪的蚱蜢,在桌子和椅子之間來來回回、忽左忽右地飛來跳去。我被碰撞得遍體鱗傷,這帶給火星人很多歡樂;我又再次訴諸匍匐爬行,但這並不合他們的口味。見我開始爬行,一個對我的不幸笑得最開心的高大火星人突然將我粗暴地拽了起來,讓我雙腳猛然離地。
他一邊拽我離地,一邊將臉俯下湊近我的臉。在這種殘暴、粗野的情況下,我做出了一位紳士唯一可做的舉動,全然不顧這陌生人的權利:我掄起一拳,正好擊中他的下巴,他像頭跌地的雄牛般被擊倒。他剛撞倒在地,我便掉轉身子,用背支地向最近的桌子躲去,以為他同伴的復仇會洶湧襲來。儘管寡不敵眾,我也仍決心在放棄性命之前盡最大可能背水一戰。
然而,我的擔憂是毫無根據的,其他火星人已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然後才終於爆發出狂野的笑聲和掌聲。我當時不明白這掌聲的用意,後來熟悉了他們的習俗時,才知道我贏得的是他們極少給予的讚揚,一種表示滿意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