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你得有信仰（9）

向凱撒們致敬！

除了崇拜神靈，你在羅馬帝國還需要對某些偉大的君主崇拜有加。一些功勛卓著的君主擁有自己的神廟，擁有自己的神像，擁有自己的祭壇，擁有自己的祭司。尤其在羅馬城和意大利以外的地方，你更能感受到元首崇拜的氣氛。

無論你祭拜哪位被奉為神明的元首，都會發現他幾乎都是已經死了的君主。尚且健在的元首很少成為大家崇拜的對象。這點和中國、埃及、日本等情願把活得好好的君主奉為“天子”、“太陽神之子”、“天照大神後裔”之類的東方國家截然不同。

儘管不同，羅馬帝國的元首崇拜卻是在東方文化啟發下產生的。回想人人平等的羅馬共和國時代，大家都是地位相當的公民，就算高官也無非是工作能力強一些的職場精英而已，誰崇拜誰啊？

但情況在帝國建立后發生了改變，元首成為國家唯一的最高統治者，急劇膨脹的權力使他們希望百姓像敬神一樣敬着他們。更有善於溜須拍馬之徒想盡辦法迎合此種需要，因為這是元首沉默在心中卻不好意思明確表達出來的小九九。

聰明人知道借鑒經驗。在歷史上，馬其頓的亞歷山大大帝就曾被習慣於把統治者看作超人的東方臣民奉為神靈。當羅馬軍團征服了地中海東岸地區后，當地人竟又卑躬屈膝地把羅馬派駐到那裏的總督推上神壇，宣稱他是萬能的拯救者。既然連一個總督都能成神，元首又何嘗不能呢？

自奧古斯都時代起，帝國各地興起為這位傑出元首修造生祠（神廟）或祭壇的潮流，但大多數都被奧古斯都“婉言謝絕”了。他清楚在這個民主傳統依然存在的國家過於張揚會是什麼後果，前輩凱撒就是血淋淋的教訓。

奧古斯都的舉動給人一種印象：元首本人是謙遜的，他不提倡個人崇拜，但如果你死活都要崇拜他，他也沒辦法。

這就是奧古斯都的聰明之處：越是低調就越會受到人的尊敬。事實證明，他在去世之後立刻被合法地尊為神，幾百年中都在得到崇拜，所謂永垂不朽；而那些自我感覺良好，非要在活着的時候就明目張胆樹立個人形象的元首們，比如卡里古拉、尼祿、圖密善，基本都會遭到唾棄。

所以，在羅馬帝國，你崇拜的元首通常不是活人而是死人。有時，死人比活人@更有價值。當然，這些死人在活着的時候基本都是品格高尚的賢明之士，很少有陰險、多疑、暴戾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