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台北之行(20)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余文波嚇了一大跳,三姨婆在他身後癟嘴陰森森地笑着,臉上的皺紋使她整張臉看上去如同一塊老樹皮。
這老太婆走路怎麼悄無聲息?是他剛才走神沒留意嗎?
“你印堂發黑,眼有血光,馬上就要倒大霉啦!”她說完走了兩步又回過頭,“死人,一個接一個,嘿嘿嘿……”
余文波被她說得有些膽戰心驚,回想夜裏那怪異逼真的夢,體內不禁寒氣四溢。用過早餐,他即向卓瀚之夫婦辭行,決定今天就回溫哥華,一天也不想再多留。
卓瀚之牽着小孫女將他送到大門外,發上繫着蝴蝶結的小女孩仰起臉對他甜甜一笑,露出小酒窩說:“叔叔,一路平安哦!”小女孩長得很可愛,一雙眼亮晶晶的,可余文波這會兒對任何小女孩都過敏,若是在往常,不說抱抱她,至少也會捏捏她的小臉蛋以示喜愛。
在余文波揮手轉身欲走之際,福伯突然冒出來說:“余先生,保重!”
嗯?又是保重?余文波覺得這兩個字無論是從他討厭的老康嘴裏說出,還是從先前莫名對他冷淡的福伯嘴裏說出,都是一樣的耐人尋味。為什麼他們都要對他說保重?他不禁探究地看向福伯,可福伯卻垂眼避開他的目光,低着頭走開了。
望着福伯微駝着背蹣跚離開的背影,余文波忽然憶起夢中似曾聽到福伯在和誰說話,醒來福伯對他的態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他的反常讓余文波心生恍惚,一時竟分不清現實與夢(色色小說境。莫非他精神真的有問題?不,不可能,溫哥華警方不是請精神專科的權威醫生給他做過鑒定了嗎?
懷揣疑惑,在回高雄的路上,透過車窗,余文波望着遠處綿延逝去的農田,在腦中過濾着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一連串詭異事件。從體形看,巷口的黑衣女人與雪地上的神秘“女屍”不是同一人。
“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世上沒鬼,只有心裏有鬼的人!”卓瀚之斬釘截鐵的話在他耳邊響起。眼前真實的世界讓余文波一時又覺得鬼神之說確實有些虛無縹緲,荒誕無稽。
那麼,如果黑衣女人非鬼,通過賣花小女孩傳達的話則可以肯定,她是從溫哥華尾隨他而來的!至於巷子裏那隻黑貓,或許是三姨婆的那隻,又或許不是,眼下這個問題並不重要,余文波覺得重要的是這黑衣女人是受誰指使而來的。
是老康和合子,還是方憶柔?余文波已不自覺地將方憶柔與老康跟合子劃分開來,她真實的身世讓他或多或少打消了一點對她的懷疑。可隨着黑衣女人的出現,他覺得這事越來越複雜,非他一己之力所能對付得來的。
或許,他需要一個私家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