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台北之行(18)
一聲緊似一聲的貓叫,窗外、房間、四面八方似都響起凄厲的、哀怨的、狂怒的貓叫聲,錐子似的扎進他鼓膜,令他頭疼欲裂,他絕望地掄起枕頭緊緊捂住雙耳……
突然,一下子又萬籟俱寂。
“叔叔,你要買花嗎?”
拿掉枕頭,余文波驚訝地發現那賣花小女孩居然站在他床前。
“你是怎麼進來的?”他記得門窗都已關嚴,而且,燈怎麼熄了?房裏黑糊糊的,可他仍能清楚地看見小女孩。
突然,床前多了把藤椅,蘭姑一臉安詳地盤腿坐在椅上剪着腳指甲,小女孩卻不知哪兒去了。
“蘭姑?你不是……我知道了,你不是人,是鬼!”
話一出口,余文波心中一寒,他記得他九歲時父親過世那年,他夢見父親又回來了,笑眯眯地站在他床前。當時就因他揭露父親已死,父親勃然變臉如山一般倒下來壓在他身上,那次的夢魘一直讓他記憶(色色小說猶新。
蘭姑會不會發怒?她會不會也壓上來讓他夢魘?
蘭姑果然變臉,她怒氣沖沖地扔掉指甲鉗站了起來。
不要,不要啊,他心裏又突然明白過來自己是在做夢,大腦在提醒他,快喊,快喊,喊出來就沒事了。可是嗓子好乾澀,他徒勞地張大嘴卻吐不出一個字。他急了,拚命告訴自己,一定得喊出來,否則會沒命的!
恍惚中似又聽到福伯的聲音,福伯在樓下和誰說話?
“憶……柔……”他終於喊出來,而且在“生死”關頭喊的是方憶柔的名字。
睜開眼,果然是一場噩夢,沒有小女孩,也沒有蘭姑,老式燈罩在雕花柜上靜靜燃出一捧柔和的暖暈。舒口氣,目光落在水瓶上,他下床倒了杯水,放回水瓶,捧起杯,杯中卻粼粼蕩漾着鮮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