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光部(9)

暗光部(9)

在文字的召喚中睡過去。

房子很高,空調呼吸着冷氣,聲音微弱。

激情被時間一截截地燃燒,她如此輕鬆地毀滅一個世界,又照亮一個世界。“這是個可以放縱自殺的世紀。”火在不停地言說。我的眼睛被畫布蒙蔽,顏料在臉上流放着死亡的氣息,我還要支撐多久?我不敢問!

不能承受之輕,出現在世紀之交的公海。把死神扶到上座,我曾為此費盡心思。但,今天,我用切齒的力量把她踢下來:

沒有死神,我照樣可以去死!我還在苟活着?!

受她的控制,我看不見其他顏色了。我還在下沉,喘不過氣來。身體終於又被靈魂打敗。靈魂的王位上睡着死神的眼睛,她盯着我,經過一路車笛和蜂擁來去的人,她逼視着我去冒險。我缺少一雙略帶溫暖的手,腳下是塊正在融化的冰。

把生命拋出去,砸碎死神的頭顱。趁我還年輕,是塊石頭。

飛起來了。

到處是人,她們習慣了死亡嗎?她在北京解構服裝,在幾十條河、渠、海邊,做飛翔狀。演示人飛翔的夢想總是被金錢和現實所擊破。夢:道士,引着與死者相親的人,一圈圈繞靈堂轉動,一跪一起。外面下着雨,風拍打着樹木,顯示着一掃而過的瘋狂。她躺在十年之後的一個城市裏。道士怪異的帽子和飄帶,就是千百位死者最後的目光,它們的疊加,使道服、飾品更顯輕盈,沒有了重量。她恐懼那種靈動和黑色。從湘西帶回的一件件道服,與前衛無關。在衣服裏面,她看不到靈動、輕盈,而她在飄動、遊走。束縛變得寬寬鬆鬆。風標、風車、吹散的蒲公英?只有鋼筋水泥的重壓,它們野蠻地圍剿她。

她以衣服的方式清閑地活着。

對弈

近了,野獸的呼吸。屍骨暴露於外。

有一種蛇,它在咬死三個人之後,身體裏會出現一副完整的棋盤,已故的身為林業工人的岳父大人(色色小說告訴我。

對弈,我只能用生命中所有的天數來戰勝它。我們都不想困死於棋盤。就那麼些路,就那麼些棋子,卻演繹了數千年,無一重複,這對於生命而言,並不是一個奇迹。暗夜的潮鋪天蓋地而來,它能夠洗劫的,只是喧囂的色彩。與棋盤有關的蛇,依舊吞吐着襲擊人類血腥的夢。

幾年前的眼睛在每粒沙石中眨閃,與土地對弈,難分勝負。

翅膀飛過天空,是否與土地有關?

我走進棋盤,獨自承受愉悅的“苦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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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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