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升的一切必將匯合（70）

“我感冒的時候就吃點松脂和糖。”摩根說。

“閉上你的嘴。”蘭德爾說，對摩根發火了。

“閉上你自己的嘴，”摩根說，“我就是吃這兩樣東西把感冒治好的。”

“他不會吃你吃的東西。”蘭德爾咆哮道。

“母親！”阿斯伯里聲音顫抖地叫喊道。

他母親站起來。“阿斯伯里先生接待客人的時間太久了，”她喊道，“你們可以明天再來。”

“我們走了，”蘭德爾說，“你看起來不錯。”

“你看起來確實不錯。”摩根說。

他們魚貫而出，互相附和着對方說的他看起來究竟有多麼好的話，但沒等他們走到走道上，阿斯伯里的視線就模糊了。剎那間，他看見母親的輪廓——彷彿是門框裏的一道陰影。接着，它隨他們兩個消失在走道上，走下樓梯。他聽見她又給布洛克打了電話，但他一點也不在意了。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在飛速旋轉。現在他知道，自己在死之前不會獲得什麼意義重大的經歷了。除了把放着那封信的抽屜的鑰匙給她，然後等死，已沒有什麼事情可做。

他沉沉睡去。五點鐘醒來時，他看見她那張蒼白的臉——非常小——彷彿處在一口黑暗之井的井底。他從睡衣口袋裏掏出鑰匙遞給她，含糊不清地說，抽屜里有封信，但等他去了才能打開抽屜，不過她似乎並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她把鑰匙放在床頭柜上，走出房間的時候並未將它帶走。他又做起夢來，在夢中，兩塊巨石在他的腦袋裏盤旋。

六點多一些，他醒了過來，聽見布洛+激情小說克的汽車停在下面的車道上。那聲音就像是召喚，驅走了睡意，令他頭腦清醒。他突然預感到，等待他的命運將比他在任何時候預想的都要殘酷。他一動不動地躺着，就像地震前一刻的一頭動物。

布洛克和他的母親一邊上樓梯一邊說話，但他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醫生做着鬼臉走進來；他母親則面帶微笑。“寶貝，看看誰來了！”她叫喊道。她的聲音帶着一顆子彈的力量，打斷了他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