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公司有內鬼嗎（4）

如果公司有內鬼，對手盤就會知道倍勝的一切，知道它不敢單純的加倉或減倉，而是想做差價。既然是做差價，就得高位減持、低位撿回。弄清楚倍勝的心理價位底線之後，對手盤就可以逼迫、引誘它在相對低位匆忙減持，今後還可以持續逼空，令它在高位接回股票。

在這場遭遇戰中，延美的姜學涯董事長扮演着什麼角色呢？好像一切皆有可能。他可能是中立者，只是提供小非股票出售信息；也可能是暗中圖謀倍勝公司的交易對手；還可能是挑撥者，二桃殺三士，並從中漁利。儘管李遷想不出來姜學涯能從中獲得什麼好處，畢竟這幾次大宗交易的股價都較低。

下午4點后，北京的天空就開始變黑，氣溫也在下降，室外可能只有四五度，辦公室內開着空調都有點冷。李遷的腳都被凍着了。他索性不再想工作上的事情，給蔡心蘿發了個MSN信息，問她晚上有沒有空一塊兒吃飯。蔡心蘿打了個笑臉符號，說，照例得@加班呀。

此前李遷曾經說過，加班也得吃飯。蔡心蘿回說，部門秘書訂了快餐，如果在外面吃大餐，進度后延，要到10點以後才能回家。所以，後來李遷也懶得再說了。上周三他特地跑到金融街，假裝路過、趕上飯點，成功地與蔡心蘿吃了一頓午餐。席間具體談了什麼基本忘記了，總之言談甚歡，只是內容多半還是跟工作相關。

當時李遷還說要送給她一本劉慈欣的新書《三體3》。如今一周過去了，預熱了好幾個月的該書還是上市無期，搞得他找不出什麼新借口來約見蔡心蘿。

多年以前，陳恕曾經面授泡妞秘訣：首先，要經常給女生帶來新奇、有趣、浪漫的體驗，不能總是吃飯喝茶、看電影、逛公園；其次，要有主見、擔當與征服意識，再加一點點小霸道，不能唯唯諾諾、事事都先徵求女生的意見，恭維讚美、買單送禮、送回家之類的行為不要猶豫，無須客套；最後，要經常約女生，還要勇於表達愛意，許諾、牽手、擁抱、接吻、推倒一個都不能少，一刻也不能拖，速戰速決。

這三大秘訣分別對應九個字：新奇特、強氣場、短平快。後來，銷售員老陳甚至把它們發展成了做好銷售工作的心得體會。他說，客戶與女生沒什麼本質區別，都是甲方，都需要你主動追求，目標都是把她們推倒，三大秘訣用起來得心應手，放之四海皆準。

李遷這十多年來的經驗證明老陳的話非常有道理。當然，他沒做過銷售員。曾經有些人給李遷介紹過幾個對象。其中有一個女生事後委婉地跟介紹人說，人不錯，就是約會不積極，顯然有問題。李遷聽了，覺得這女孩說得極是。他對這個女生沒什麼大的感覺，所以沒有奮起直追。

還有一個女生據說是嫌他太小氣。李遷曾經相當中意她的長相，屢次被拒之後已經對她沒什麼想法了，但一聽之下仍然頗為動容。作為男人，他也愛面子，不喜歡被貼上這等標籤，於是就急赤白臉地追問介紹人。介紹人羞於啟齒，耐不住磨才說：“你倆都見過兩三次面了，沒送過什麼貴重禮物，沒請她看過話劇，更沒有帶她去吃高檔西餐、海鮮自助、鐵板燒等，人家覺得你不夠爽快。”

李遷不樂意了，說：“我還沒追上她呢，兩人只是普通朋友關係，犯得着拿錢砸嗎？”介紹人很奇怪地看着他，神情相當不屑，末了才說：“首先，你大把銀子砸下去，關係立馬就會變得不普通。明白不？因為這意味着你很看重她，願意為她付出很多。其次，你還沒追上手，就這樣算計，要真讓你追上了，指不定你更捨不得花錢了。哪家姑娘願意跟着你啊？女生都特在乎這個。”

幾經磨難，如今的李遷大致學到了老陳的幾分本事。可惜，蔡心蘿沒給他多少演練的機會，不是因為她油鹽不進，只是工作太忙。老革命碰到了新問題，似乎得被迫進行持久戰、消耗戰、心理戰。這種情形可是相當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