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跟蹤（3）

方遒落寞地走出遮陽棚，向著他尚能辨別的方向走着。身後的人們詫異地望着這個在雨中漫步的人，他卻無視他們的不解。就在他投入雨中的那一瞬間，蔣穎也看見了他，可等她努力地通過背影分辨出方遒時，方遒已經消失在白茫茫的雨簾中。

夜色中，一個瘦削的身影尾隨着方遒。他謹慎地和對方保持着一個街區的距離，當方遒轉彎走進住宅大樓時，那人悄無聲息地站在了街對面的一條衚衕口。雨水順着他的風衣淌了下來，在他的腳邊漸漸形成了一個小水塘。天氣轉眼間越來越差，可他站在雨中紋絲不動。許久，他確定方遒不會再出來后，掏出手機。

昏暗的街燈，隱隱勾勒出他那雙堅毅的嘴唇。在無數猶如玻璃紙屑的雨水的反光下，微微開合著。

“他已經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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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信，他明天下午去香港，那時家裏不會有別人，是不是要搜一搜？”

……

“知道了，明天再聯繫。”

掛上電話，黑影警覺地環顧四周。隨後迅速地取出手機的晶片，用軍刀割成兩半，扔進了身邊的下水道。緊接着，他又把手中的手機狠狠地摔在地上，猛踩幾下。最後，他匆匆地隱沒在雨夜的黑暗中。

他得意地回味着剛才的謹慎，又繼而盤算着明天的計劃。他當然不可能知道，剛才的一切全被旁邊一條街上停着的轎車裏的兩個人看得清清楚楚。目睹着黑影鑽入夜色后，他們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豎起上衣的領子，輕輕打開車門。

他們的目標鎖定在黑衣人，關上車門后，兩個人一前一後，緊緊地跟了上去。他們也曾受過良好的跟蹤訓練，在走了一段很長的夜路后，黑衣人始終沒有發現自己正在被人跟蹤。雨依然下個不停，劇烈的噪音遮蓋住了三人疾馳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