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跟蹤（1）

4．跟蹤

“還有一件事，你^H小說也知道我們公司的總部在香港。後天在那兒有個會議，公司指定要你去。今天下班后你就回去準備一下，明天出發，到了那裏會有人接應你，這是機票。”總監有些猶豫地把桌上的一個信封交給他，“有什麼問題嗎？”

面對突如其來的升職加薪、出差去香港，方遒第一次感到什麼是受寵若驚。

他愣愣地握着信封，掂量着那厚厚的東西應該是機票而不是解僱信。誰都沒有教過他怎麼應對獎勵的方法，從總監眼睛的反光中，他似乎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窘迫，還有誰會因為好運而詫異呢？

若不是總監走到他身邊，示意他一起出辦公室，他一定還會因為無法接受現實而獃獃地坐在那裏。打開門的剎那，總監若有其事地回過頭，神秘地說：“方老弟，香港是不是有你什麼熟人？我只是隨便問問。以後有什麼好事，可別忘了你老哥。”他的手搭在方遒的肩膀，讓方遒第一次感到總監的溫暖。

方遒機械地跟着總監來到眾人面前，沒有仔細聽總監是如何重新介紹他的職位的。不過，他還是刻意留意了眾人的表情，可以確信的是，詫異的絕非他一個人。

忽然世界就好像變了似的，方遒竟然發現原來自己在公司，在這個部門還是有很多朋友的。人們紛紛上前向他祝賀，就連那些兩年來都沒點過頭的人也裝作舊故那樣，和他敘着舊情。

辦公桌比他預想的還要快地被整理妥當，還有不知是誰幫他倒的水。方遒不知所措地坐在新的辦公椅上，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

整個夢幻的星期一，在同事們曖昧的微笑中度過。在這一天裏，方遒幾乎沒什麼工作可做，只有反覆地看着手上的機票，心裏盤算着該帶點兒什麼。香港可能還很熱，或者已經比上海要冷也說不定。總算可以借用公司的電腦上網，方遒迫不及待地搜索了香港的天氣情況。隨後，他又給父親打了個電話，自從退休以後，每天這個時候父親總是在家讀書看報。向他彙報一下今天一連串的喜訊，應該也能幫他打發一下乏味的上午。電話里，他差點兒忍不住失聲痛哭。獨自在上海闖蕩，在獲得成功的剎那，方遒顯得異常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