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緣起緣滅
轟！！轟隆！！
地動山搖，大地彷彿翻了個身，強烈的震動使得眾人站立不穩！滾滾濃煙開始從火山口噴出，直達幾千米高空。
望着眼前正在發生的天災，卻沒有一人可以阻止。歐來寶整個人傻住，肥胖的臉上不斷抖動，心也跟着顫顫發抖，“那小子死了嗎？媽的，怎麼可能，從小到大他就是打不死的蟑螂，怎麼可能會死！哈哈！沒事的，我***想太多了，等會他一定會活踹亂跳的跑出來說，肚子真餓呀……”
木雷默然跌坐在地，一滴晶瑩的淚水滑在他圓肥的臉上。
這是一個胖子的淚水，一個卑微者的淚水，一個不可能成功的淚水。
但這淚水卻很溫和！！
日落日出，強烈的震動持續了整整一天一夜方才停息，眾人也就呆楞地等了一天一夜。
無望山那邊，整整地往下陷了大半，噴出的濃煙把天空遮成一片灰色，流趟出的融漿足足使地面增高了幾十米，時或傳來的地鳴如同哭泣嗚嗚做響，直如世界毀滅一般。
聯邦三大秘地之一毀了，渥峙卡火山脈中最大的一座火山毀了，那靈渡他們呢？
這時，心性淡然的修澤說出了眾人的第一句，也是最重要的一句話，“他們死了嗎？”
他問的對象是三聖，在場所有人當中，只有她們有實力可以探尋到那火山底下。地母和竺幻凝皆沒有做聲，臉上那抹淡淡的惋惜已把結果表露的一清二楚。
“沒有！”賴狐突然大吼一聲，“那混球可能還沒有死，老朽感覺到了痴兒的氣息，而且相當強烈！”
說罷賴狐身子爆長開來，朝向仍偶爾噴發融漿的火山衝去。
※※※
一片美麗的草地，一叢叢野菊花在春風裏開放，靈渡躺在草地上，天空中盤旋着許多不知名的小鳥，正在自由翱翔！
“呃，我又做夢了？”靈渡猛地翻身坐起，朝四處觀望起來。
周圍景色優美，一陣輕風從臉龐吹過，帶起縷縷花粉香味，靈渡可以很確定，放眼整個摩羅大陸都沒有這麼美麗的地方。
“這究竟是哪裏，而且怎麼沒有一個人？”
站了一會，靈渡開始四處奔跑起來，他心想，只朝一個方向跑，總可以跑出這片黃色花海。可現實卻讓他有點失望，也不知跑了多久，靈渡只覺着無論怎樣，眼前都是同樣的景色。
對了！靈渡突然朝自己大腿掐去，……沒有感覺，他可以很肯定自己又是在做夢了。
“呃，”靈渡喃喃自語，“這個夢到也不錯了，至少環境夠美，可惜少了位身材火辣的美女，嘿嘿，反正是在夢裏，就算強行怎麼樣都行，哈哈哈！”
靈渡站在花海當中仰天長笑起來，笑聲突然停住，靈渡緊皺着眉頭，因為他想起自己好像已經被火山融漿蓋住了，怎麼還可能做夢！“那……老子這算是掛了？這裏就是傳說中的天堂了？”靈渡又搖搖頭，“就算真是掛了我也不可能上天堂啊，聽說還有個什麼十八層地獄就是給我們這種人住的，那裏有什麼刀山層，剝皮層，好像還沒這種花海層吧！……那這究竟是哪裏？”靈渡大吼起來。
這時，一句很憂鬱的聲音從他下方傳了出來。“這裏是我的虛之境！”
靈渡先是一怔，后是大喜，“有人，哈哈，原來這裏有人！”忙朝自己腳下看去，可所見到的除了黃色野菊花外別無它物，更別說有人了。靈渡扭頭四處觀望道：“你在哪？喂，說了話就要出來喲！”
“我就有你腳下，唉，好吧，你讓開一些！”
聲音再次傳來，靈渡雖然不懂，但也依言往後退了幾步，道：“這樣可以了嗎？”
“可以了！”
隨着話音，在靈渡原來站立的地方一個東西開始逐漸變大，等到幾尺高后靈渡才看清原來是個小人，這小人越長越高，最後終於變成與靈渡一般。
“這究竟是哪裏，你是誰？”靈渡整個人有點呆愕，好在他一生到大見過的怪事也不少，雖然一件比一件怪異，勉強還能保持鎮定。
這是一個中年偉岸男子，梭角分明的臉上露出一股剛毅，但眼中卻隱約透露出幾許憂鬱，靈渡突然感覺有些熟悉，驚叫道：“你是痴兒？”這個人就是在天媒秘笈中畫有的那個憂鬱男子。
痴兒也是微微一呆，接着續釋然一笑道：“你即然能進到這來，跟石頭應該有些關係吧！”
靈渡只覺他的微笑有着無比的魅力，令人很是舒服，有如喝下一灌蜜泉舒服到五臟六腹。
“聽，聽那老不死……呃不，聽石頭說你已經……嗯，這裏真的是天堂？”靈渡很少有的結巴起來。
“呵呵，這裏不是天堂，是我設下的虛之境！嗯，這個故事說來很長，你有煩心聽嗎？”
“有啊，當然有了，非常有時間！”
“那好，”痴兒陷入回憶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今的人們稱這段時間為公元紀元。其實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比魔武紀元還要早上一代，有一個時間段的人們用微紀元來計算時間，我就是那個紀元的人。”
公元紀元？靈渡默默地想着，那已經是很久前的歷史古書里記載的名詞，如今已經是西元紀元了。而微紀元靈渡則完全沒聽過，但並沒打斷他，不過是一個名詞而已，無關緊要。
痴兒又道：“在微紀元，科技比現在的你們發達了不知有多少倍，外太空的開發得到了長足進步，整個太陽系都被太空人搜尋過多次，星際間的旅行已經成為可能！而且當時的我們認為，文明的延續與發展就是要擴張，不斷地開拓，把自己的尺度像吹汽球般不斷吹大，並不在乎它何時爆裂。於是我們踏出了文明向宇宙擴張的第一步，探尋我們所在的行星系，也就是太陽系。”
痴兒想了想，道：“以你們現在的科技可能知道，生物群落以幾何級數擴充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假想整個地球就是一個培養基，表面覆蓋著一層營養膠體，把一粒肉眼都看不見的菌种放到它表面的某一點，可能一個月都還沒到，這種細菌已蓋滿了地球表面。所以，當我們獲得了充足的技術能力，向太陽系中的擴張時，也變成了這個樣子。就像狂風一般，幾十年不到便橫掃了整個太陽系。
可就在這時，我們發現太陽系是一個很小的地方，水星和小行星帶的金屬、金星和火星上的地盤、木星上的液態和固態氫、木衛二上的和土星天王星光環中的水、直到冥王星上甲烷，都遠遠不夠補充我們的消耗！我們的文明突然間，幾乎在不能反應的一剎那，面臨了生態危機和生存危機。然而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文明的發展只能是繼續向外太空擴張，但，也就是在這時，我們遇到了一堵不可逾越的牆——光速。”
“當時我們科技發展的層度只達到光壓驅動的地步，只能使一艘大型星際飛船達到光速的三分之一，以這種速度要想達到有實質幫助的其它星系需要近千年。然而令人相當遺憾的是，猜測存在的時空蛀洞，卻一直沒出現任何有效的理論根據和觀測數據，空間摺疊更是成了痴人說夢。最後，我們不得不得出個結論——光速是不可超越的。”
靈渡聽的一頭霧水，他不是說要講故事嗎，可現在究竟是在說些什麼？痴兒沒注意到靈渡臉上的迷茫，苦笑一聲繼續道：“可以想像，我們的文明很快就要崩潰，可不巧的是，一場無法預測的大災難促進了我們文明的崩潰，全球地核發生了一次持續十多秒的大震動。在那場災難之後，全球人口銳減成一千萬！我們再也沒有力量發展出跨越星系的宏觀文明，不料……”痴兒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我們卻發展出另一種形式的進步文明——微觀文明！”
“微觀文明？”靈渡終於找到機會插了一嘴，眉頭皺成一條連線，以表明自己對他所說的完全不理解！
“不錯，那是相當美妙的微觀文明，呵呵，下面我要說的你可能會不太明白，如果有什麼不懂的，你隨時可以發問！”
靈渡的臉整個皺成個苦瓜狀，前面的就已經完全摸不清方向了，後面的還更要弄不懂？唉，不過還好，他說了不明白可以隨時發問，這總比之前緊憋着要好的多。
“往外擴張文明失敗之後，因為自然環境的極聚惡劣，我們開始把注意力放到了自身的進化上面，以保證讓自己有強壯的體魄適應周圍的惡劣環境。那時食物成了我們面臨的最大困難，在食物極其稀少的情況下，大家皆不夠分配，而人類的數量又非常的少，大家相互間很少有廝殺的情況，於是減小自身尺度便成了當時的一大課題，哪知卻由此開始了微觀文明的發展。因為減小自身個體也就等於擴張了生存空間，我們把這稱為文明的‘反向擴張’。
比起那依靠速度的急聚宏觀文明來，它更具有無可比擬的宏偉壯麗。它是文明的又一次升華，是生命在宇宙間譜寫的最宏壯麗的樂章！對這種文明，你可以想像一幅圖景：
一個不足一寸大的小人，第一次看到頂天立地的綠色小草時，內心是何種的狂喜！那麼一小片草地呢？一小片草地對它意味着什麼？一個草原！一個草原又意味着什麼？那就是他的一個綠色的宇宙了！草原中的小溪，當他站在草根下看着清徹的小溪時，那在他們眼中是何等壯麗的奇觀！
想像一下，一支小人探險隊，從一棵樹的根部出發開始他們漫長而奇妙的旅程，每一片樹葉，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個一望無際的綠色平原……。一隻鳥，它的雙翅是小人眼中就是橫貫天空的彩雲，每一聲啼鳴在他耳中都是一聲來自宇宙的洪鐘……”
說到後面，痴兒已經痴了，靈渡仍然找不到機會插嘴。只是這後面他到好像聽的有點明白，如果把自己變成蟑螂那麼大，那麼，一塊麵包就夠他們吃上十多天。差不多是這麼個意思！
只是……
靈渡問道：“可現在我們怎麼還是這麼大呢？”
“呃？”痴兒楞了一會，續苦笑道：“因為我們一直都沒能成功呀，唉，那些情況只是我們那時的猜測與期盼，不過我相信這種世界一定會到來的。”
痴兒又開始不理睬靈渡，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其實那還只是反向擴張的第一步，還不是真正的微觀文明。考慮到文明的終極發展，這樣的尺度縮小是遠遠不夠的。為了給未來的‘超級文明’創造一個充分廣闊的空間，我們可能要把自己的個體縮減到細菌尺度！這個想法聽起來瘋狂，實現它僅靠基因工程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更為複雜的技術，諸如納米機械和其它許多我們現在還無法想像的技術，但與超越光速和空間摺疊相比，它至少沒有違反已知的物理學基本定律。
從原子級別考慮，細菌大小……”
靈渡到後面已經完全沒在聽了，反正聽也聽不懂，仰首望天默默出神，痴兒不知說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靈渡這才說道：“這個，你們即然了解的那麼清楚，究竟弄出什麼成果沒有？”
“嘿嘿！”痴兒忽然露出與之前的憂鬱全然想反的燦爛一笑道：“我們聚合了許多微成物成品，全部做成果實形狀，以試驗當人類進化成微生物般大小時，他們的存活狀態與發展狀態！”
“哦，”靈渡隨便應了一聲，因為他還是沒聽懂，只是問道：“那結果呢？做出這些東西后，對你們有什麼改變沒有？”
痴兒臉色一暗道：“沒有，”跟着一喜，“不過卻成全了石頭他們！”
靈渡知道他說的石頭就是賴狐，側着腦袋想了一會，這跟它有什麼關係……呃？！靈渡倏地大叫一聲道：“你說的就是惡魔果實？”
“什麼惡魔果實？”痴兒不懂了。
“惡魔果實是我們現在說的稱呼，就是石頭吞下的那種果實……”
“哦，”痴兒道：“那應該就是了，呵呵，石頭吃的正好是非常成功的聖系果實，其它還有許許多多不同種類的……”說到這，他忽然臉色默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