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情海生波(上)
風漸漸的小了,天空中飄舞的落葉緩緩回歸塵土,有如起初時那般靜靜的躺在地上。
突然馬蹄聲響起,遠方疾馳而來一大隊人馬,看他們奔馳的速度來看,大概有什麼急事吧,每個人臉上都顯露出疲憊之色。待那些人近了之後,可以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這些人
沒錯,這正是先前的易寒解逍遙等人。
“呵呵!”解逍遙掩嘴輕笑,道:“我看吶,是邪不正勝,那群混蛋活該倒霉!”
“哈哈!”眾人見解逍遙說得可愛,不禁大笑起來。
“哼!”
一聲冷哼從旁邊響起,跑在最前邊的易寒不用回頭也知道,這聲音定是謝心兒無疑了。不知道為什麼,謝心兒似乎從一開始便對易寒表現出極度的不滿,易寒想問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她卻又是不臉不想理睬的遠遠走開,害得易寒一臉尷尬的站在原地,看着謝心兒而無可奈何。
“心兒妹妹!你怎麼了?”解逍遙好心的問道。
謝心兒用力一甩馬鞭,催馬向前疾馳,直到跑到最前邊才遠遠的飄來一句話:“沒事,不用管我!”
解逍遙也不明白謝心兒到底怎麼了,詢問似的看了看易寒,卻見易寒也正苦笑着看着她。
“也不知道刀疤劉知葉二人怎麼樣了,照情況來看,他們的計劃應該成功了,卻為何到現在還不見他們呢?”易寒彷彿突然想起似的皺眉說道。
解逍遙聞言忍不住看了看後方,良久才說道:“易寒哥哥,你就別擔心了,刀疤劉知葉二人是我堡的黑衣死士,武藝雖不能說極為高強,但要自保那還是沒問題的!”從解逍遙的話中可以看出她對解家堡訓練出來的黑衣死士極有自信。
易寒還想說什麼,卻被另一邊的陳元甲給打斷了:“易兄,我想說的和解小姐一樣,用不着那麼擔心。我看還是先去看看那位謝小姐吧,看她一轉眼就跑沒影了,我們追上去吧!”
易寒抬頭一看,還真如陳元甲所說的一般,那謝心兒此時全然不見蹤影。“好!我們追!趁此也好比比誰的騎術更厲害。來不來?”易寒似笑非笑的回頭問道。
陳元甲知道易寒在說什麼,哈哈一笑道:“好!就如易兄所說!”話音剛落,陳元甲揮鞭一聲大喝,馬兒吃痛之下,撒開蹄子便往前衝去。
易寒沒想到陳元甲還會來玩這一招,一愣之後大聲笑罵道:“好你個小子,敢使詐!駕駕!”
“易寒哥哥!等等我。”解逍遙在後邊叫道。
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路,易寒抬目遠望,這下可好連陳元甲也不見了人影,易寒心中嘀咕着這小子跑那麼起勁幹什麼。這時傷口之處又傳來陣痛,當下也沒了賽馬的興緻,拉緊馬繩,把速度給放了下來,讓馬兒在路上慢跑起來。
身後傳來踢踏聲,解逍遙氣喘吁吁的帶着手下跟了過來,剛見到易寒便喊道:“易寒哥哥,終於追上你了,你別跑那麼快,你身上還有傷呢!”
解逍遙的關心讓易寒的心頭沒由來的湧上一股暖流,也許人在受傷的時候特別虛弱,也特別容易感受到人情冷暖吧。易寒微笑的看着解逍遙,輕聲說道:“謝謝!”
這聲音輕得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解逍遙策馬跑了過來,道:“易寒哥哥,你說什麼……”說到這裏卻突然斷了,因為她被易寒看得羞紅着臉低下了頭,那神情之扭捏,看得易寒忍不住一呆,此時的解逍遙和方才在戰場上縱橫殺敵的解逍遙判若兩人,一個嬌羞無限,一個英氣勃發,一時間易寒不禁痴了。
而解逍遙偷眼看了一下易寒,又迅速的縮了回來,胸口撲通撲通的亂跳,好像要跳出來一般。她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正當解逍遙苦惱之際,有人幫他解圍了,只見一名謝家家將上前說道:“易公子,解小姐!我家小姐甚久不見蹤影,我怕小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想與兄弟們去查探一番!”
謝家家將明裡是徵求易寒意見,可話剛說完,他便逕自帶人離去了。聽謝家之人這麼一說,易寒解逍遙二人也奇怪起來,照理說不管怎麼樣,也該看到謝心兒了呀,為何追了這麼多路還不見蹤影?還有陳元甲到哪裏去了?
一個個疑問浮上心頭,讓易寒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抬頭說道:“遙妹!你先帶兄弟們回堡,我先隨謝家人去找找看!”
“不!我也要去!這次我堅決不會走的!”解逍遙說完,回頭朝人群中喊道:“宋天!你帶兄弟們先回去,把情況告之我父親!”
“是!小姐!”一人出聲接應后,便帶着眾人策馬狂奔而去。
易寒看了看解逍遙那一臉堅決的模樣,知道這次解逍遙真的下決心了。當下也不多說,只是策馬往前走。剛走了一段路之後,來到一個交叉口,易寒隨即回頭朝解逍遙問道:“遙妹?這條小路通往何處?”
解逍遙搖搖頭道:“我從來沒走過這條路,不太清楚!”
易寒聞言立即下馬,強撐着身子一步步往路邊走去,解逍遙一看易寒那痛苦的摸樣,連忙跳下馬,一把扶住易寒,嘴上嗔怪道:“叫你別亂動,你要幹什麼,讓我去做不就行了!”
易寒沒有說話,蹲下身子,在路邊的草叢中仔細的察看起來,過了會易寒突然起身指着前方說道:“觀其痕迹,可以斷定有兩批人分先後從這邊過去了,這一帶沒見什麼人,可見應該是謝小姐與陳兄二人,以及謝家家將無疑了?”
“哦!”解逍遙有些不明白的說道:“謝小姐不熟悉環境,倒有可能走錯,但元甲哥哥對這一帶比我更為熟悉,怎麼會走錯呢?奇怪!”
易寒想也沒想說道:“或許陳兄亦如我一般,發現謝小姐往這邊去,見我等還沒來,便先行找尋去了。好了,我們趕快走吧,好早點回堡,不然我怕敵人復而追了上來,那可就麻煩了!”
易寒率先往小路深處奔馳而去,解逍遙緊隨其後,走了沒多久,易寒便聽間林間隱隱約約間傳來金鐵交擊之聲,當下拉着解逍遙下馬,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潛行而去。
隨着距離越來越近,聲音也更為清晰可聞。只聽一人道:“你這麼做,肯定不得好死!”聽其聲音,易寒知道說話這人就是陳元甲無疑了。
“不得好死?哈哈!我看還是你們幾個先死吧,哈哈哈!”另一人說道。易解二人一呆,這不是方天傲還有誰。只聽方天傲笑罷後繼續說道:“抓了這謝家丫頭,可是大功一件啊,給我上,除了那丫頭全給我殺了!”
“來吧,讓我為包旗主報仇!”陳元甲道。
刀劍相擊之聲接連不斷的響起來,其中還不時傳來怒聲喝罵聲,看來雙方交上手了。到了這個時候,易寒哪裏還按捺得住,縱身一躍,從林中躍出,穩穩的落在雙方中間,順手幫一名謝家家將劈飛了攔腰掃來一刀。
“易寒!”方天傲只見人影一閃,場中多了一人,待他看清楚是誰之時,卻忍不住驚喝出聲。他看了看四周之後,彷彿在確定易寒是否還帶了其他人過來,看了良久見四周沒什麼動靜,這才放下心來。
“易兄!你怎麼來了?”陳元甲上前問道,把易寒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還想繼續說什麼,卻被易寒暗中所使的手勢給制止了,陳元甲看了一眼方天傲,明白似的點點頭,轉口說道:“包旗主被他給殺了!”
易寒看着陳元甲眼中的悲憤之色,心中一陣難過,這幾天來,不斷有認識不認識的人死去,這就是戰爭,這就是江湖,易寒清楚的明白這一點,有利益必有殺戮,有殺戮必有死亡,江湖原本就是追逐利益的一個場所。他沉重的拍了拍陳元甲的肩膀,沉聲說道:“包旗主的仇,我們一定會報的!”
“心兒妹妹!你怎麼了?受傷了?”解逍遙的一聲驚呼傳來,此時易寒方才看見謝心兒由數名家將護着,半躺在一邊,右臂上的袖子被倒割破露出雪白的肌膚,可被刀割裂的傷口卻不斷的滲出鮮血。
方天傲見易寒等旁若無人,自顧自的說話,簡直對他視而不見。方天傲可從來沒有被人如此輕視過,當下把氣都發泄到手下的身上,只聽他大喝道:“還愣着幹什麼,給我殺,殺光他們!媽的,一群飯桶!”
眾嘍嘍一個個面無表情的一步一步往易寒這邊移動過來,但似乎對易寒始終有種顧忌,每個人都走得很慢。而易寒這邊除了謝心兒和幾個保護她的家將外,個個與易寒站成一排,嚴陣以待。
沒有任何先兆,沒有任何動靜的情況下,在眾人頗為意外的目光中,易寒突然動了。身形如鬼魅般在人前閃過,如此詭異的現象,把原本就畏縮不前的敵人給嚇了一跳,紛紛往後退,舉目四望,想從中找出易寒的真身。
就連陳元甲等人也是奇怪不已,易寒受了那麼重的傷,為何能使出如此厲害的身法?難道他先前的受傷是假的?陳元甲心中一陣疑問。解逍遙則是一臉的興奮,誰人不喜歡心中的人兒大展神威呢!
“姓易的,別裝神弄鬼了,有種的給我出來!給我出來!”
就在方天傲以及他的手下驚疑不定之時,一陣風刮過,易寒突然現身與敵群之中,眾嘍嘍一聲驚呼,條件反射似的往旁一跳。易寒要的就是這個機會,趁敵人驚疑之時,易寒的身形在敵群中迅速閃過,慘叫聲隨之接連不斷不響起。如此霸道的武功,眾嘍嘍哪裏還敢對敵,沒死的立即退往後方,把方天傲給推到了前邊。
每個人都不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只有那些親身經歷過易寒恐怖的嘍嘍們才知道,那情景是多麼的可怕,身在其中,卻不知道敵人將會從何處出刀,更不知道敵人身在何方,只看見刀光一閃,沒有任何抵抗之力,身邊的兄弟便倒下了。
方天傲也不願意相信,難道以前的易寒還沒有展現出他真正的實力,要真是如此的話,那就太可怕了?方天傲開始思索着是否馬上逃走,至於抓了謝心兒邀功之事,哪裏有小命來得重要。
方天傲眼珠子一轉,突然飛身而起,只憑雙掌攻往易寒。易寒停也沒停,整個身體有如陀螺般旋轉起來,而且有越轉越快的趨勢,連同着連他周圍的落葉也被颳得飄了起來。方天傲本就不想與易寒硬拼,此時見易寒來勢凌厲,連忙撤招回守,身形一錯,搶身上前,避開易寒,直往他後方而去。
而在易寒後方不遠正好是謝家家將,謝家家將哪裏是方天傲的對手,幾個照面便被方天傲給打飛了幾個,可方天傲並未乘勝追擊,而是直撲解逍遙而去。原來他的真正目的是解逍遙,只是不知道他又打了什麼主意?
解逍遙心中一驚,手下卻也不示弱,短槍幻化出千百槍影,有如狂龍出海,朝方天傲當面罩去,卻聽方天傲哈哈一笑道:“丫頭,方叔在你家呆這麼長時間,這點沒到火候的槍法還想在我面前使,呵呵,你還嫩着呢!”方天傲面目猙獰,完全不是解逍遙記憶中的那個方叔了。
方天傲一掌切中解逍遙的槍柄之上,頓時漫天槍影全然消失,他道:“嘿嘿,花拳秀腿!”接着還沒待解逍遙反應過來,便一掌橫切而出,擊中解逍遙的左肩,解逍遙慘哼一聲,帶着一道血跡,飛跌了出去。
“嘿嘿!”方天傲可沒這麼容易放過她,現在解逍遙可是他保命的本錢啊。
方天傲得以忘形,他似乎忘記了一個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