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鷹捕(一)

第九節 鷹捕(一)

兩人的身影剛在背後消失,落梅風就再是忍不住,捧腹哈哈暴笑。

這世上笨蛋雖然不少,但笨到像兩人這般光景,倒是異常罕見。

作殺手的居然會攔錯路,這恐怕已不能用白痴來形容,而只能說是笨,而且還是笨不堪言。

只憑兩人言詞閃爍,目光躲閃,他想都不用想,就已經猜到兩人身後的那片小樹林裏,一定在暗中進行着甚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待轉過一個彎口,估計兩人再瞧不見這邊動靜,他立刻返身繞了個大圈,悄悄潛了回去。

月明星朗,離墓碑尚有段距離,遙遙即聽見隨風傳來兩人的對話。

“候老哥,作兄弟的當真是服了你啦!也只有你老哥,才會三言兩語將那小子騙住。”

“呵呵,老弟過獎了!其實你的腦筋亦不差,不過說到靈機應變嘛,就要比我老哥差上那麼一截了!老實說,那小子賊頭滑腦的,實際上並不好打發,若不是我老候江湖經驗豐富老到,剛才的事還當真不知如何收場哩……”

落梅風暗暗好笑,攝手攝腳再潛近了一點。

莫無畏又道:“我真是不明白,有關謝紅亭的流言早就傳得沸沸揚揚,為何長上仍要吩咐我們找個可靠之人,借他的口透出去呢?”

候老哥得意笑道:“這你就不懂了!現在外面流言雖是滿天飛,但無憑無據的,有幾個人會相信?但若是一經那傻小子的口證實,情形可就大不相同咯!呵呵,當然,這麼重要的事情,長上他老人家自不會對外人說,也只有像我這種跟隨了他多年的心腹,才會了解他的心思……”

落梅風再是忍俊不住,強忍着心頭暴笑,悄悄退後,默無聲息地向兩人身後的小樹林摸去。

樹林木深草密,陰暗潮濕。野墳孤瑩,隨處可見,夜風下鱗火點點,蟲鳴啾啾,空氣里盪溢着淡淡的腐屍氣味。

越往深處,樹木越見稀疏。

登上一個低矮的小崗,眼前豁然開闊。

皓月當空,居高臨下望去,整個墳場的情形盡收眼底。

輕微的兵刃碰擊聲遙遙隨風送來。人影驀起倏落,隱隱傳出一兩聲低叱。

看清場內情景,落梅風熱血直衝上頭。

亂墳堆中,一處墳瑩隆起的小土崗上,金仲葷背靠着殘缺破損的墓碑,身子萎頓坐地,面色蒼白,胸前血跡斑斑:飛鷹傲立持刀,擋在他身前。一群黑衣人手持長劍,潮水般地往兩人湧上,悍不畏死地輪番拚命沖攻。

雙言皆是默不作聲,以快打快,稍一接觸,生死立決。四下死屍盈地,可見戰況之烈。

看見那幫人手裏的窄劍,賭場血案的慘狀驟浮現在眼前。

落梅風熱血狂涌,一聲怒喝,無瑕考慮飛鷹何以會助金仲葷禦敵。

身隨刀進,人刀合一,從崗上狂撲而下。

人未到,聲音先至。

“金管事別慌,落某人來助你!”旋風般殺入人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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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不知是被他的那聲怒吼嚇住,亦或是自知久攻不下,見他勢若瘋虎殺來,那群黑衣人一聲呼嘯,轉眼退得乾乾淨淨。連地面上的屍體,也全部隨其一起帶走。

待落梅風衝到地頭,遍地唯一剩下的,就只有被飛鷹手中寶刀削斷的劍身,在月色下青光爍動,胡亂撒滿了一地。

“咦,怎麼這樣快就逃了?”落梅風呆立當地,滿臉莫名其妙。

“多謝閣下援手之德。”金仲葷扶着石碑,慢慢立起身來,遙遙對飛鷹拱手一禮。

飛鷹微微一笑:“大管事哪裏話來?大家皆是武林同道,彼此相助,乃是理所應該。”

“虛偽!”落梅風悻悻插嘴。

不知為何,瞧着飛鷹滿臉正氣的神態,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晚的斷刀之恨。

飛鷹稍微一愣,愕道:“小兄弟何出此言?”

落梅風嘿嘿冷笑。

直到目光將飛鷹盯得渾身都不自在,才森然開口:“前晚在‘徐家廢園’,閣下很風光,很得意嘛!不知砍斷落某人的單刀后,有何感想?”

飛鷹歉然抱拳:“小兄弟誤會了,請聽鷹某解釋。”

落梅風冷冷打斷:“不必了!嘿,既然閣下自恃刀法高人一籌,眼下機會難得,不妨我們再比個高下。”

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所謂的斷刀之恨,其實只是個借口,與刀法大家相抗,試試自身刀法的高低,看看是否達到絕世高手的水準,這才是他心內的夢昧以求。

老實說,自從那晚在“徐家廢園”和那蒙面持戟老者一戰,糊裏糊塗成為絕頂高手之後,這個**頭就已經縈繞他心內多時了。

眼下機會難得,不待飛鷹出言推辭,拔刀出鞘,斜指半空,低聲陡喝:“動手罷!”

刀氣濛濛暴射。

身後圓月斜掛半空。

夜風輕吹,拂動他衣袂,月光似水,柔淡泄灑在他身上,披上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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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梅驚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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