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周老六
“你問這麼詳盡做甚?”寧真真杏眼一瞪，“是不是想找機會報復?”
落梅風趕緊陪起一副笑臉：“寧姑娘說笑了，在下哪敢呢。”
寧真真啐了一口，道：“諒你亦不敢。”
她的氣稍小了些，頓了頓，撇嘴挖苦道：“你剛才不是想腳底抹油嗎?現在為何又不走了?”
落梅風瞥笑：“咳咳，剛才的事嘛，我只是和大小姐開開玩笑。”
寧真真重重哼了一聲，沒好氣白了他一眼，喝道：“少廢話，我問你，現在你對本小姐服不服氣?”
“服，服!心服口報。”落梅風趕忙點頭。
有痛腳落在寧真真的手裏，他想不服輸都不行。
寧真真板起面孔道：“那好，你說我們之間的那筆舊帳應該如何算清呢?”
落梅風訕訕咳了兩聲，道：“其實，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麼話，好說好商量嘛，犯不着動槍動刀的，嘻嘻……”
“好吧!”
寧真真極是大度地一揮手：“看你態度尚還老實的份上，本小姐就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免得外人說我欺負你。”
落梅風連忙道：“大小姐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好了。”
寧真真道：“你用不着哭喪着臉，這件事情並不難辦，本小姐只是想要你為我找一個人而已。”
落梅風忙問道：“找誰?”
“那人你是認識的，而且還是你的狐朋狗友。”
寧真真面色一沉：“此人就是周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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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梅風大吃了一驚。
昨天上午，寧真真喬裝改扮到“凌煙樓”尋找針眼，緊接着晚上又到“鴻發賭場”去尋找周老六，他就曾經為之暗暗納悶。
以寧真真顯赫的家世，實不應與這二人扯上什麼瓜葛。
尤其是周老六，此人只不過是洛陽城內的一個小混混，非但不是武林中人，而且洛陽、江凌兩地遠隔千里，照理說，寧真真更未找他麻煩的理由。
更何況，先前在書房裏的時候，言無情已經說得非常清楚，周老六和賭場血案不會有多大關係，而且再三告誡自己不要插手這件案子。
既然如此，寧真真為何還要舊事重提？
想到這裏，他趕緊問道：“寧姑娘，你找周老六做甚?”
“你問這麼清楚幹嘛?關你屁事。”
寧真真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本小姐要你找他，當然是有原因的嘍。”
落梅風碰了個釘子，不敢反問，訕訕轉過話題：“可是，據我所知，昨晚賭場發生血案的時候，周老六雖然逃了出來，卻至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而他又根本不會武功，所以，我想……”
寧真真不耐道：“放心，他還活着。昨晚血案方起，他就被人救了。”
落梅風奇道：“咦，你怎麼知道?”
寧真真道：“是賭場對面賣豆腐的王老頭昨晚親眼所見。據他說，昨夜那幫人救走周老六之後，剛出門就與另一撥不速之客打了起來，後來沒過多久，兩撥人又先後折了回來，先是在賭場附近四下搜索，隨後又幾乎同時到了王老頭家裏……”
說到這裏，她似忽然醒悟過來，俏臉一沉，冷冷道：“嘿，本小姐不過是要你找個人罷，你問這麼多做甚?”
落梅風支吾道：“我只是隨口問問，希望對尋人有所幫助……哦，對了，聽你的語氣，是不是周老六又逃掉了?”
寧真真秀眉一揚，訝道：“咦，你是如何猜到的?”
落梅風暗暗好笑。
其實，這種事明眼人一看即知，若不是周老六又逃掉了，那兩撥人又折回來幹嘛?
而且，又到王老頭家裏做甚?
很明顯，無非是想從其口裏追查出周老六的下落而已。
他不禁暗暗納悶。
觀寧真真方才的語氣神態，分明就是一個毫無心機，江湖經驗又淺，而且心直口快，心頭瞞不住話的天真少女。
照理說，這種小丫頭應該很好騙才是。
既然如此，那麼為何在二人早先的那番口角較量里，她又表現得如斯刁鑽精明?
言談舉動處處佔盡上風，將他這種老油條整治得服服貼貼，哭笑不得?讓他吃足了苦頭。
這非但與她的年齡極不相稱，而且與其性格也極不相符。
難道說，寧真真先前整治他，乃是有人預先教的?
目的無非是想打掉他的威風，讓他老老實實地去替她辦事?
但想想又覺不對。
言無情手下有的是人手，找尋一個人又不是什麼大事，似乎犯不着為此大動干戈。
他不由得愈想愈覺糊塗。
查覺他迷惑的表情，寧真真大眼立刻瞪了過來：“你在想什麼?是不是不相信剛才我說的話?”
“不是，不是。”落梅風支支吾吾。
他乾咳了兩聲，問道：“寧姑娘，你當真能肯定王老頭所說屬實嗎?據我所知，今天清晨一大早我們調查此案的時候，他分明說昨晚什麼都沒看見或聽見啊。”
“你明明就是懷疑我的話嘛。”
寧真真氣惱跺腳，沒好氣喝道：“死笨豬，用你的豬腦袋好好想想，你們這群傢伙一個個凶神惡煞的，他又不想和官府沾上什麼麻煩，為了明哲保身，當然說什麼都沒看見啦!不過本小姐就不同了。”
她高傲一抬頭：“因為本小姐有的是銀子。”
落梅風苦笑。
寧真真倒不是吹牛，以她的出手闊綽，加上又有海伯那種蠻不講理的惡仆替她撐腰，要想讓王老頭這種老實巴交的人吐出實情，確非難事。
他又問：“那你可否清楚那兩撥人的來歷呢?”
寧真真俏臉當即沉了下來：“你廢話這麼多幹嘛，這些人是何來歷，關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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