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來跟你道個別
郝仁的判決已經下來了,十五年……十五年之後,他還不到五十歲,還沒有到白龍死去的那個年紀!他還可以繼續享受他餘下的人生,如果那個時候他心愛的白小新會等她……如果得到不她的等待,她的存在也是他心滿意足的!
葉茗茱帶着白文晨和白文曦來到郝家小宅子時,郝震天與雲朵正應約等候着。葉茗茱將兩個孩子領到他們面前,蹲下身來對孩子說:“叫爺爺『奶』『奶』……”
兩個孩子有些退縮,可見面前的爺爺『奶』『奶』十分和藹,便怯怯地叫了兩聲:“爺爺……『奶』『奶』……”頓時郝震天與雲朵眼眶都泛起了紅光,下一秒便是流下了淚水。
葉茗茱站起身,笑着說:“爸,雲阿姨……孩子拜託你們照看一段時間……我有些事情要處理!”兩個孩子頓時急了,抱着葉茗茱的大腿不放鬆,哭喊着:
“我們不要跟姑姑分開……我們想去找爹地和媽咪……”葉茗茱頓時心中十分疼痛,他們的‘母親’還徘徊在生死線上,而他們的‘父親’正死死地守候在旁!
葉茗茱又輕輕地蹲了下來,擦了擦他們滿是淚水的小臉,笑着、顫抖着、哽咽着、求着:“能不能……叫姑姑一聲媽咪?”
兩個孩子頓時忘了哭泣,十分疑『惑』地看着他們的‘姑姑’,雲朵走到他們身邊也蹲了下來,流着眼淚鼓勵孩子:
“姑姑像媽媽一樣愛你們,你們叫她媽咪也是應該的!”兩個孩子頓時抱住了葉茗茱的脖子,大喊着:
“媽咪——媽咪——不許離開小晨和小曦……媽咪——”葉茗茱的眼淚再也是控制不住,哽咽地哭了起來……閉着眼睛,感受着這份溫暖的親情,卻是下一秒的分離。將兩個孩子生生地從懷裏推開,扭頭奔了出去……孩子依然大哭不止的喊着:
“媽咪——媽咪——”……
葉茗茱坐在探監室外,拿起話筒對郝仁揚起一絲微笑,顫抖地雙唇正要說什麼,而郝仁卻是先開了口:
“對不起,小新!”他的對不起瞬間又使她的眼淚決堤……他對不起嗎?!最無辜最無辜的他,對不起誰了?!
他現在的模樣很憔悴,讓人很心疼。往日那個朝氣蓬勃的大男孩,在她和她父親的摧殘下,變得已無人形。而他居然還會對她說對不起?有多可悲?有多可憐?
葉茗茱淡淡地搖搖頭,將手伸到隔音玻璃前,郝仁也立刻將手撫了上去。兩個人隔着玻璃輕輕地相互柔觸着,像是隔了兩個世紀的愛戀,像是隔了整個太平洋的眷戀……讓他們永遠無法相交,永遠無法相愛……葉茗茱止了止淚水,淡淡地說:
“仁,我騙了你!”郝仁隔着玻璃的大手一滯,眉頭輕皺,看着葉茗茱十分淡然卻掩飾不住的悲傷之意,心中不解:
“什麼?”葉茗茱揚起微笑的嘴角開始微微顫抖,努力地平整着心中的疼痛,顫抖淡淡地陳訴:
“我騙了你……八年前從郝宅走出去的我……確實懷孕了!小晨和小曦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他們……是我跟你的兒女……”郝仁的眼睛頓時睜得老大,大手也微微顫抖着,葉茗茱喘了一口大氣,繼續說著:
“我想告訴你的時候,白冷雲送來了兩份合同。我曾經十分期盼你不要簽字,我也想求你不要簽字…+激情小說…因為我愛你,我無法離開你;因為我正孕育着另兩個生命,是你跟我的骨肉!
你簽字的那一瞬間,我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卻在白冷雲的車上。我覺得一切可能只是一場噩夢,可白冷雲的存在告訴我……我又被拋棄了……我又被賣了……我只有恨,連綿不斷的恨……”淚水靜靜地流淌着,看着郝仁痛苦地漲紅了眼睛,眼底全是懊惱與悔意。葉茗茱哭着,淡淡地說著:
“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得到過父親的憐愛,直到他死後,我才知道他有多愛我。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一定做這些無謂的報復,可能是他習慣了,他沒辦法回頭了。我雖然無法理解,可我必須跟着父親一起墜落……
仁,孩子我交給郝叔叔和雲阿姨照看!等你出去了……就跟他們相認!我……今天……只是來跟你道個別……”說完,不等郝仁回應什麼便斷了手裏的話筒。
郝仁頓時在鐵窗內叫嚷起來:“小新——你回來——你回來——”可是留給他的只是一個離別的、憔悴不堪的背影……又連忙衝著警察大喊:
“我要上訴——我要上訴——我沒殺人——我要見d集團的默總,我要請國際律師左弘文——”
…………
葉茗茱跌跌撞撞地跑出,又是沒入這繁華得讓人窒息的街道……一輛又一輛的豪車飛來竄去,有一瞬間她想直接鑽進這些車軲轆底下,也便是解脫了……
可是,雙腿沒有一絲力氣,連忙抓住路邊的柱子,身子慢慢下滑……做了幾次努力,額頭溢出了汗珠,仍然沒能讓自己站起來……
跌坐在冰冷地街頭,她知道自己永遠也沒有辦法再站起來了。雙腳的無力,心底的無力已經讓她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茫然地看着馬路中央的川流不息,又做了幾次努力,可惜……永遠都是以失敗告終!這個熱鬧又冷漠的馬路上,沒有一個人上前問問她到底怎麼了,沒有一個人過來好心地扶她一把。她在心中冷笑不已,路人再冷漠也沒有她當初的喪心病狂殘酷……
她沒有一絲憐惜自己的心情,只是心底的凄涼無法抑制……那個說會當她一輩子雙腿的男人,正在守候着別的女人;那個大喊讓她回來、留在他身邊一輩子的男人,正在鐵窗之中為她犯下的過錯贖罪……
終於一個女孩蹲到她身邊,焦急地問:“葉小姐,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