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哥哥 再見

黎小離過生日了，班裏的同學送了很多禮物。美麗的捲紙畫，塗了金『色』的閃閃的小星星。透明的水晶球，像深海溫柔的珊瑚群。有可愛圖案的筆記本，紙頁之間透着梔子花瓣的清香。

黎小離興高采烈的回家，看着爸爸媽媽『奶』『奶』和妹妹都準備給她過生日，高興的笑到抽筋。晚飯吃到一半，『奶』『奶』進屋去拿紙巾，忽然出來嚴肅的叫：黎小離，你給我滾進來！黎小離的笑容僵在嘴角，不知所措。她知道是為了什麼，『奶』『奶』手裏拿的那些天藍『色』的紙張是顧寧寫給她的回信。

黎爸爸一張張的讀過去，黎小離就跪在爸爸的腳邊。安安靜靜，她只能等待最後裁決。她心如死灰的時候，黎爸爸一腳踹過來，黎小離重重的跌倒在牆邊。胸口和背部頓時疼的她呼吸都困難。黎媽媽心疼又失望的拉她起來，又去勸黎爸爸。

“說，我聽你給我解釋！”威嚴的聲音極其憤怒。

“我們只是朋友，兄妹。”黎小離的聲音顫顫巍巍。

黎爸爸失望，黎媽媽也失望，全家人都對黎小離失望了。黎小離再也不是他們的乖乖女了。她竟然和男孩子有這麼親密的接觸！黎爸爸受了很大的打擊，眼淚不停的掉，那是黎小離第一次看見爸爸的眼淚，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黎小離並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她不知道為什麼爸爸會那麼激動。可是她覺得她肯定是做錯了，無論事情本身是對是錯，惹得全家人不高興，那就是她的錯。看着滿地狼藉，那是她的生日禮物，現在，只剩殘渣。她認錯。態度誠懇，言辭懇切。

黎小離答應了一切條件，只是在心裏偷偷的屏蔽了一條：你必須和這個男孩子斷絕一切往來。當時的黎小離心裏一再申(色色小說辯，他真的只是哥哥。

黎小離依舊像當初那樣對待顧寧，心裏牽挂着，每天送着信。那些信，她都壓在桌兜里，再也不敢帶回家。

冬天的最後，黎小離送了一個雪球給顧寧。

然後，春天前來報到。並且不經任何人同意，來了又走。黎小離和顧寧，也像校園裏悄然綻放的裴寧草一樣，安安靜靜。學習，生活，等待考試。

夏天到來的時候，校園裏就開始充斥一種緊張的氛圍。中考和高考，就是罪魁禍首。

顧寧去縣城考試的時候，黎小離送他到校門口。盛開一個大大的微笑，跟他說加油！後來，一切聯繫都中斷了。顧寧回家了。

中考前幾天的課堂上，黎小離收到蘇平遞過來的小紙條：顧寧在外面等你。

那堂課上的心不在焉，課下的飛奔而至，再見到顧寧的一剎那，全都灰飛煙滅。

黎小離叫他：哥哥。

顧寧看着她：小離，我來看看你。中考要加油考上一中啊！我要去西安念大學。以後不能常常見面了。

就在黎小離快把頭低到塵埃里的時候，顧寧敲了她一下，是常用的炒栗子。顧寧的聲音是有些歡快的，可是黎小離卻是悲傷的。連暴炒栗子都不覺得疼了。

小離，要照顧好自己。好好念書。我走了。

嗯，我會的。哥哥。再見。

小離。再見。

哥哥。哥哥。再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