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聖天盟
步寧遠、慕容天、易水雲師兄妹三人師承天機老人,少年成名,在百年前便已名震江湖。本是情同手足的三人卻因感情糾葛不歡而散,均未嫁娶,各自孤獨百年。大師兄步寧遠孤身一人隱於碧落峰,遠離塵世;二師兄慕容天創立聖天盟,廣收門徒,一統江湖;小師妹易水雲創立蘭影宮,培養大批蘭影密探,組建了天下最強大的情報組織。
如今,步寧遠依舊隱於碧落峰,歩非便是他的傳人;而慕容天雖為武林盟主,卻深居簡出,極少在江湖露面;而蘭影宮卻似乎漸漸消失在江湖,隱匿不出,成為江湖最為神秘的組織,無人知其蹤跡。
天氣漸暖,朗日高照,蔚藍的天空一碧如洗,浮着幾朵的白雲。偶有清風拂過,帶來一陣芬芳。
聖天盟總舵大堂內,平遙靜坐於鋪着錦墊的紅木椅上,一手托着青瓷茶盞,一手掀起杯蓋,黃綠色的茶水順着杯沿輕輕蕩漾,泛起圈圈波紋,裊裊的霧氣緩緩升起。平遙神態愜意地微眯着雙眼,似在嗅着茶水的清香,氣質素雅沉靜。
而歩非則立於一旁,松垮的白衫隨意地套在身上,腰間簡單地束了一根白色的腰帶,着裝隨意至極,卻無礙風雅。歩非雙手環於胸前,腦袋稍側,目光停留在掛在堂的一張畫卷上。畫上畫著一隻蹲坐在草地上的白虎,威風凜凜,氣勢逼人,白虎銳利的目光鎖在一隻在枝頭跳躍的黃雀身上,神情惱怒,卻又無可奈何。歩非咧嘴一笑,似在思索着什麼,神情頗為得趣。
片刻,一名手持圓月彎刀的紅衣男大喇喇地走了進來,目光警戒地來回打量着歩非與平遙,手上青筋暴起,一副如臨大敵、嚴陣以待的模樣。
平遙放下手的茶盞,不動聲色地打量起來人。男身形高大,短衣窄袖,五官堅毅如刀刻,一身火紅更稱出他如同火焰般的氣質。
歩非依舊漫不經心地欣賞着畫卷,也不轉身,“怎麼,那老匹夫莫不是躲着不敢出來見我?”滿臉的不屑,語氣囂張。
平遙微微一驚,歩非向來最懂得收斂鋒芒,此時何以會有這般囂張的氣焰?
“你這毛頭小,竟敢侮辱師尊!”紅衣男憤怒難當,握緊手的寶刀。
“烈焰,不得無禮!”亮如洪鐘的聲音從堂外傳來,話音剛落,一名白髮長須的老者踏着矯健的步伐從堂外走來。老者一身淺灰麻布長袍,一身狷介邪妄之氣,面露紅光,精神矍鑠,身體甚是健朗。
“師尊。”烈焰迅速斂住一身的氣勢,極為恭敬地跟在老者身後。
“慕容前輩。”平遙起身,向灰衣老者微微屈身。
而老者卻仿若未見到平遙一般,目光直接跳過平遙落在了歩非身上。老者大步跨至歩非身前,神情頗為激動,“步小,許久不見,又長高了一些呢!”語畢,便是一長串衝破雲霄的大笑。
“你這老匹夫!”歩非忽的轉過身,臉色鐵青,嘴角不自然地抽搐着。
“有你這樣對師叔的嗎?”慕容天也不以為忤,似對歩非的態度習以為常,臉上笑意漣漣,心情大好。
歩非冷哼一聲,全然失了平時飄逸洒脫的風儀,像個賭氣的孩,“你這老匹夫,明知我下山輔佐辰王,為何偏偏與我作對,投靠靖王?”
“哼!你這小是步老頭的傳人,你既輔佐辰王,我偏要與你斗一斗!”慕容天廣袖一摔,吹鬍瞪眼,沒有半點武林前輩的樣。
立於慕容天身後的烈焰靜靜垂首,神色如常,顯然是對慕容天此等行事作風司空見慣了。
“你這老不羞,鬥不過我師父,便來欺負我!”歩非大聲控訴着,恨恨地瞪視着慕容天,咬牙切齒,就差暴跳如雷了。
“誰說我鬥不過他!是他不敢與我比試!”慕容天幾乎氣得暴走,手指着歩非憤憤道,“再說,我何時欺負過你?從小到大,你小捉弄我的還少嗎?”
“知道鬥不過我便好!”歩非手負在背後,昂着頭,一臉得意。
慕容天忽然“咦”的一聲驚呼,便飛速掠至平遙身前。平遙只覺得眼前一抹灰影來回搖晃,耳邊似有疾風刮過。片刻,慕容天在繞着平遙轉了好幾圈后,終於停在了平遙面前,飄動的白髮長須也靜靜垂落,一雙炯炯有神的鷹眸將平遙仔細打量了一遍。
平遙手指微微一顫,這雙眼睛太過明亮銳利,如同陽光下耀眼的雪芒,彷彿要將人看穿一般。平遙也不怯,稍稍鎮定后,便直直地對視回去,淡然一笑。
“嗯,艷福不淺!”慕容天捋捋鬍鬚,眼精芒一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而又一陣風般掠至歩非身前,咧嘴一笑,“不過,不適合你!”
此話一出,平遙當下便很鬱悶,敢情她一大活人杵這兒半天,他老人家現在才發現她啊!
“哦?”歩非一挑眉,似對慕容天的話頗感興趣。
“哎呀,那麼兩個心思都太深,如果生活在一起,兩個人整天猜來猜去,不嫌累啊?”慕容天擰着眉,彷彿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一般,表情頗為滑稽。
“呵呵,這樣,才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