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6 局內局外(九)

莫然沒有再去打擾季如烈，只是每天一有空就會開着車守在季如烈的樓下，以前覺得偶像劇里那些苦苦死守的舉動傻透了，可現在總算能夠了解，即便是只能夠看到那渾黃的燈光，(色色小說偶爾在窗口經過的一個影子，但只要知道她在自己的事業範圍之內，自己還能見到她，那就是從心裏感覺到的一陣欣喜。

季如烈小心地掀開窗帘，不出意外的，總是能看到莫然的那輛車停在樓下，她不像尹艾琳，沒有什麼狗仔會貓在自己樓下等着問尖酸刻薄的問題，她在家自閉了一陣子也想着是時候出去活動一下了，這些天照鏡子的時候簡直沒被自己的樣子嚇死，雙眼無神，臉『色』蒼白，一不注意就以為是鏡子裏的女鬼。

每次她下樓的時候都能看到地上的大堆煙蒂，然後總是裝作毫不在意的經過，可喉嚨口的那一陣堵塞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消除的。

於是，每天晚上，莫然坐在樓下的車裏點燃一支煙看着昏黃燈光里時不時會走過的那一個影子，而季如烈則是關了燈，在另一扇窗戶里看着車窗那邊一明一滅的煙火。

以前一直覺得這是一件多麼矯情的事情啊，有什麼話不能攤開來說清楚么。更何況她和莫然都是注重效率的人，最討厭的就是做事情拖泥帶水，卻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卻沒有人挑明，像是一旦說清楚了，就再也回不去了，一切就難以挽回了一般。

尹艾琳的醜聞已經因為當事人站出來坐實而讓狗仔無話可說，一切的猜測也都被當做了笑柄，公眾原本對於尹艾琳作風問題的質疑也在對她繼父的聲討聲中結束，但mr的財政卻沒有得到任何緩解，對方着一次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將莫然置於死地，不斷地用小公司來擾『亂』mr的股價，因為開發新的服裝業而投入了大量的資金，一時之間莫然也有些焦頭爛額，如果再不想辦法解決，那mr很有可能就會再一次面臨當年的窘境。

莫然一直對於老爺子當年和朱家人的暗箱『操』作裝作一無所知，但事實上他卻是明明白白的，原本拿一樁婚事換取對方的大批資金輸入並不吃虧，所以他默認，反正對於他來說，妻子是誰並不重要，只是莫莫的出現多少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手機的震動打斷了莫然的沉思，看了看時間，這個時間打來電話，多半不是什麼好事。

“怎麼了？”

“boss，發佈會的準備一切就緒，是不是要通知所有媒體來出席？”電話那頭是忙忙碌碌了許久的特助。

“嗯，無論大小媒體，寧可錯殺一千，不要放過一個，全部都要到場。”

“是。”

“辛苦你了，今天就先好好休息吧，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boss，我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問。”對方在一陣沉默之後有些吞吞吐吐，像是在斟酌接下去的話題是不是個禁忌。

莫然大致猜到了對方想要問什麼，只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個仍舊亮着的窗戶，“別問了，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好。”

季如烈看着樓下的車突然開走了，多少有些驚訝，急忙推開窗戶去查看，只看到莫然也從車窗伸出手來，對着自己的方向揮了揮手。季如烈一下子就紅了臉，覺得自己像是被莫然看穿了一樣，總是做些幼稚的舉動。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

“這是boss讓我交給你的。”

eric敲門的時候季如烈正因為昨天一晚上的胡思『亂』想正睡得昏天黑地，開門的那一刻兩個人都愣了一下，季如烈是滿臉的疑『惑』，而eric顯然臉『色』更加難看，而原因季如烈也不想去深究。

季如烈打量着eric手裏的幾個袋子，見對方往前送了送，她急忙背着手往後退了幾步。

“麻煩你接一下。”

“這些都是什麼？”季如烈裝作沒有發現eric的不滿，抬起頭裝出一副茫然的樣子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總之，boss就是要我交給你。”

季如烈見對方越來越不耐煩，眉頭也是越皺越緊，想着已經把他『逼』得差不多了，

既然他還是說不知道，那應該就是真的。

季如烈在eric正想甩手走人的前一刻笑着接了過去，還眯着眼睛詢問是否需要進來坐下喝杯茶。

eric雖然很想掉頭就走，但一想起莫然的囑咐，也就知道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看着季如烈房間裏簡單的擺設，他微微有些詫異，原本只以為她和任何一個“浮世”里走出來的人一樣，看中的只會是金錢，所以對於季如烈會住在這麼一個老舊的地方還覺得奇怪，這會兒看到連內部裝潢都如此的簡單，不由有些奇怪。

“隨便坐。”

季如烈隨口招呼了一聲就拿着袋子走進了卧室，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袋子裏面裝的應該是mr最新一季的晚裝和配飾，現在所有的媒體都在報道mr晚上即將舉行的發佈會，一掃之前對於mr財政危機的負面印象，此次的發佈會下重金打造的相當華麗，前一段時間風口浪尖上的尹艾琳和戴桀兩位代言人也會現身，尹艾琳的醜聞剛剛過去，她和戴桀之間撲朔『迷』離的緋聞又一次成為了各大媒體的焦點。

eric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想着心事，這些天以來，mr人人自危，莫然更是總皺着眉頭沒有一刻放鬆，可當他將這些東西交給自己的時候，eric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原本工作狂的上司變了，變得會因為一個小女人的喜怒哀樂而分心，每天有家不回再樓下守望了。

他不喜歡季如烈，可當他看着季如烈着裝完畢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由不得不承認身為一個男人，對於季如烈卻是很難抵抗。

季如烈穿着『乳』白『色』的長款晚禮服，頭髮挽成簡單的樣子，『插』着莫然一早就準備好的鑽飾，雖然不知道具體價值，但季如烈總覺得價格不菲。

eric稍稍緩了緩，輕咳了一聲有些艱難的開口，“既然季小姐已經準備好了，那就請跟我去會場吧。”

“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