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冷宮.上
雨晴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傻了，反應過來后，她急忙蹲下來：“你……你怎麼了？”看着她痛苦的模樣，想幫她卻又不知從何幫起，又不敢碰她生怕弄疼她，只能手足無措地干著急。
皇后眾人聽到慘叫聞言趕來，怒罵道：“蕭妃，你對容妃做了什麼？”
“我……”百口莫辯！
成貴人免不了火上加油：“我看她根本就是故意的，她是嫉妒容貴妃才故意趁着眾人不在時推倒容貴妃。”
“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快傳太醫！”這些人到底是真的義憤填膺為容妃討公道，還是根本就是在幸災樂禍，巴不得容妃出事。
一道潢色人影閃進來，推開扶着容妃的雨晴，焦急地抱起容妃快速飛走……沒錯，那人正是當今天子——歐陽正軒。
雨晴重重地摔倒在地，看着漸行漸遠的身影，感覺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也在越來越遠……
硫秀宮內皇帝憂心忡忡地坐着，太監宮女忙進忙出，一會煎藥一會倒水，看得讓人心煩。
雨晴走過去安慰道：“你不要那麼擔心啦，我想她應該會沒事的。”即使他不愛容妃，可那畢竟是他的孩子，他會擔心也是人之常情，雨晴說服自己不要去在意。
皇帝抬頭看了她一眼，不語。她的關心是真心的嗎？朕可以相信她嗎？
他現在這個是什麼表情,難道他懷疑容妃的是事,是她弄的,是她把容妃推倒的?在他眼裏難道她就是這樣的人。我蕭雨晴豈是這種為了爭寵而不擇手段的人。如果你真敢這麼想，你就死定了……
*
這時太醫從裏面走出來，皇帝快步迎上：“王太醫，容妃如何？”
幾位太醫齊齊地跪下，一臉愧色更多的是懼色，這年頭在皇家做事可不容易。“臣等無能，沒能保住皇子。請皇恕罪。”
皇帝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有那麼一瞬間的痛心。
容貴妃獃獃地望着上面，不知在看些什麼，眼神空洞，沒有焦距，眼淚順着眼角流下來。
一夜夫妻百日恩，正軒也並非鐵石心腸，柔聲道：“愛妃。”
容貴妃彷彿沒有聽到，自言自語道：“剛才我看到我的孩子了，他長得好可愛，他說他要走了，他不要我這個母妃，一定是我照顧得他不夠好，所以他不肯來了對不對？”
皇帝勸慰道：“愛妃，不要想太多，安心養好身子。”
“皇上，我的孩子沒有死，他們都在撒謊。我的孩子他是將來的太子，未來的儲君，怎麼會死呢？他有上天的庇佑，他不會死的。皇上，你不要誤聽讒言，我們的孩子沒有死。”容貴妃神智不清，開始胡言亂語。
對於她的野心，皇帝不滿地皺着眉，念及她喪子悲痛，不忍責備。
成貴人氣憤地站出來：“蕭貴妃，你看你把容妃害成什麼樣了。”
“成貴人，不得無禮。”皇上沉聲道。
“皇上，臣妾說的是事實，當時只有皇貴妃在場，我們也親眼看到是蕭貴妃推到貴妃娘娘的。”親眼看見？
皇帝問向太醫：“王太醫，容妃為何會小產？”
王太醫嚇臉色蒼白，撲通一下跪下來，嚅囁道：“回皇上，是被重物所擊，撞到肚子才導致小產的，應該……應該是被人推倒造成的。”
“蕭妃，你有何解釋？”只要她肯給解釋，哪怕只要認一下錯，他都有把握把這件事壓下去。
雨晴冷眼看着這一切，勾起一抹詭異的冷笑：“你不相信我？”他真的懷疑她。
“夢妃，你說！”正軒心一緊，他該相信她嗎？唯有問向夢妃，夢妃是不會騙他的。
“皇上，臣妾想雨晴妹妹一定不是故意的，請皇上不要怪罪於她。”
正軒沉着聲命令道：“蕭妃，向容妃道歉。”
“你終究不相信我。夢妃的一句話就足以讓你否定我，是不是？”他最愛的始終是夢妃，那他又何必招惹我？幹嘛把自己扮演成深情王子。感覺淚水似乎要奪眶而出，心裏委屈極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驕傲如她倔強地不讓他掉下來。
皇帝耐着性子道：“蕭妃，朕命令你道歉。”為什麼這個丫頭這麼倔強？難道她不知道謀害皇族血脈罪名有多重嗎？
道歉？可笑！“不道歉，不是我的錯，我決不道歉。你憑什麼命令我？你以為你是皇帝就可以為所欲為嗎？”雨晴一步步地逼退正軒。“你以為我會像你其他妃子一樣對你惟命是從，任你宰割嗎？我告訴你，你可以殺我，但你不能踐踏我的尊嚴。你是非不分，你昏君！”
“啪……”巴掌甩在了雨晴臉上，粉嫩的臉蛋火辣辣地出現五指山，嘴角也流出血。
“晴兒……”正軒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他居然動手打她了？剛才真是被氣極了，皇權嚴重被踐踏，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皇帝的面子實在掛不住。
雨晴捂着自己的臉，不相信正軒真的會打她？她從來不曾被打過，憤恨地盯着正軒：“歐陽正軒，你夠狠！”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想當年，自己是何等意氣風發，一大群男生前赴後繼地跟在她後面，百般討好。自己連正眼也沒瞧過他們。在家裏，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被眾星捧月般地寵着。凌氏帝國小公主的光環有多少人羨慕。自己卻不惜福，一句戲言把自己弄到這副田地。她發誓，如果她能回去，她再也不跟爸爸媽媽唱反調了。
一直沉默的謹軒看到佳人被打，氣憤地擋在她面前，質問道：“皇兄，你說過什麼？你怎麼可以打她？”
正軒無視他們，兀自轉過身，背對着他們，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蕭妃以下犯上，敕令到冷宮閉門思過。”一句‘以下犯上’含糊其詞，並不指明是因為犯上欺君，還是謀害皇嗣。這也是無奈之法，唯今之計只難拖延時間。
謹軒送着雨晴到冷宮，望着裏面蕭條的景色，他不想讓她進去。“雨晴，如果你想走，我還是那句話。”
這一刻雨晴真想答應他，正軒這般無情，她又何必顧及他的感受。但是她答應容易，可謹軒怎麼辦？這可是公然欺君，別說王爺做不成，只怕從今往後只能亡命天涯。最重要的是他們兄弟情深，這在皇家是多麼難能可貴，不能害他成為不忠不義之人。要走的話，她只能自己走。
“對不起，我不能走。”
“為什麼？難道你真愛上他？”看他們看彼此的眼神，謹軒已經明白了七八分。
“怎麼可能？他那麼絕情，那麼狠，喜歡他的人是白痴。”想起那一巴掌就來氣。
謹軒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不要恨他，如果那一巴掌不打下來，南宮家不會善罷干休……”真搞不懂，自己幹嘛要做爛好人，替情敵說話。
“是嗎？”如果是這樣，那麼是不是可以原諒他一點點。
雨晴臉上的余痕，看得謹軒一陣心疼，“不過皇兄下手也太狠了……”
謹軒剛把手舉起來，雨晴明白他想做什麼，行動比她的思緒走得更快。她倒退一步，躲開他的大手，發覺自己這個動作太突兀，雨晴低着頭，咬着嘴唇，手指不斷地轉圈圈。
這個動作在謹軒看來煞是可愛，可惜他的手有點不搭調，尷尬地把停留在半空的手放下，心中一陣絞痛。這個動作意味着什麼？聰明如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為了緩解氣氛，謹軒笑道：“皇妃進冷宮，王爺相送，你可算是古今第一人。”
“那我豈不是很榮幸？”雨晴順着他的話說下去。難道男女之間不可以有純粹的友誼嗎？
“呵呵……”兩個相視而笑。只是謹軒的心裏卻很苦澀，雨晴會不會真的愛上了皇兄？會不會呢？
冷宮冷得凄清，了無生機，呆久了不發瘋才怪。難道我就要在這裏了此殘生，我的生命之花還沒來得及璀璨過就要枯萎了？我還沒有好好享受人生，最重要的是人家還沒戀過戀愛呢，都沒跟爸爸媽媽道別。雨晴仰天長嘆。
“小姐……”藍兒見雨晴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的，想勸慰又不知從何說起。她相信她家小姐不會做那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