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任務時間,第22小時47分
在前往NTU基地的路上,我們遇到了幾個警戒哨和巡邏隊。由於我們的任務是要滲透進入NTU基地、而不是和這些警戒哨或是巡邏隊的士兵們交戰,因此當我指出了敵人的所在地之後,阿比傑就可以輕鬆帶領我們繞路避開這些敵人。以致於原本預計是危險重重、可能需要花上兩三天才能走完的路程,我們只用了一天就走完了,而且輕鬆得像是郊遊遠足似的。
畢竟,在茂密的雨林之中,隨處都有可以隱藏的隱蔽物;我們只要不是故意去引起敵軍注意的話,雨林里多的是敵軍觀察不到的地形死角,即使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只要是位在敵軍觀測不到的死角,無論如何都不會被發現的。
我們在NTU基地附近發現了一個情報數據沒有標示出來的小土坡。從這裏,可以用望遠鏡清楚觀測到映照着夕陽餘暉的NTU主基地。
‘不敢相信,真不敢相信。’傅勒喃喃自語着。‘我們竟然就這樣滲透進來了?簡單得就像在大後方行軍似的,難怪中校會指名要傑森來參加這次任務。’
‘匿蹤任務最怕的就是被我們沒有發現的敵軍給發現,如果能把敵人先行找出來,多的是方法可以偷偷摸過敵軍身邊。’阿比傑放下瞭望遠鏡。‘看起來基地里的活動並不頻繁;奇怪,這不是NTU的主基地嗎?怎麼人這麼少?’
‘會不會他們都隱藏在建築物內而你沒看見?’霍克提出了意見。
‘不太像,你看籃球場上和排球場上都有人在活動。’邦茲依舊舉着望遠鏡猛瞧。‘要是有外出管制的話,怎麼可能放人在球場上亂晃?’
‘人不多也好,這樣我們的滲透行動會更容易。’阿比傑聳聳肩。‘霍克、邦茲,你們跟我來。傑森還有赫克托爾,你們先睡覺。從這裏到NTU基地估計約六公里的距離,現在是傍晚七點,我們四個小時內應該可以摸到NTU基地旁邊。’
‘不過,考慮到有可能無法使用通訊器材的狀況,我們預計在深夜一點半的時間進行滲透,你們記得以迫擊炮進行欺敵攻擊,我們會在炮擊展開的同時進行滲透。任務完畢之後,到預定的會合點會合,沒問題吧?’
‘只有一個問題。’傅勒想了想,歪着頭說著。
‘什麼問題?’
‘把小威的香水交出來。你陣亡在NTU基地內就算了,小威的香水絕對不可以失陷在敵後……哇!’
扣的一聲,阿比傑在傅勒的腦袋上揮了一拳。
到預定發起攻擊的深夜一點半還有時間,當阿比傑他們朝着NTU基地而去的時候,我們這邊則依照傅勒的指示,輪流睡眠補充體力,我負責站第一班衛兵。
說是站衛兵,當然不可能真的站得直挺挺的讓人能輕易發現,其實只是保持自己清醒、以便察覺來襲的危險而已。
抱着我的狙擊槍,依靠着樹榦,我欣賞着茂密雨林與科技建築在傍晚時映照着夕陽而反射出來的柔和金光。
我的前任女友溫妮最喜歡看黃昏的景緻,我們常常登上山頂、或是高樓大廈的頂端,欣賞着自然森林與都市叢林在夕陽下所散發的、一種緊張了一天之後的、令人舒適放鬆的美感。
黃昏是如此的美麗,如果沒有戰爭的話。
如果沒有戰爭的話……。
可惜現在是戰爭時期,由於隨時都可能冒出會朝着你開火的敵軍,反射着金黃光芒的茂密雨林現在只會讓人心情緊張;而夕陽照耀下金光閃耀的科技建築也只能讓人聯想到充滿破壞與死亡氣息的軍隊和武器。
太陽下山,夜幕籠罩着大地。
沒有了太陽耀眼的光芒,滿天的星斗在此時終於有了露臉的機會。反射着太陽的光芒,月亮在大地上投下了溶溶如水的柔和色彩。
溫妮也喜歡看夜景,我們常常一起躺在草地上、仰望着夜空的星星;或者從高處欣賞着五光十色的夜景。看着各式各樣的人造光源在都市之中流轉,有如慶典節日七彩繽紛的霓虹燈,一種生機蓬勃的感覺,如果沒有戰爭的話。
如果沒有戰爭的話……。
但是在戰爭之中,黑夜只會降低人類對周圍環境的視覺感知能力,提供敵人更好的掩護,讓死亡更容易降臨在一個人的身上;應該有着各種照明的NTU基地也是一片漆黑,很顯然為了怕遭到VMA的夜間空中攻擊(雖然我非常懷疑VMA有這種能力),NTU基地執行着嚴格的燈火管制,沒有光亮的生機,只有暗沉沉的死寂。
藉着明亮的月光,我隱約可以看到有人影在NTU的基地內晃動,但是我卻看不到任何的燈光。晃動的人影在室外排列成隊伍,我看了看夜光手錶,晚間8:55分,差不多是晚點名的時間。也許NTU的基地正在進行晚點名。
我突然感到有些好笑,雖然說NTU的基地里一點燈光都沒有,但是在遠處用紅外線望遠鏡或是星光夜視儀觀察的話,一樣是可以把正在晚點名的人數給算得清清楚楚;到底是誰發明在集合場晚點名這種制度的?雖然辛苦麻煩些,難道在室內就不能點名嗎?
‘奇怪,人真的不多,我估計只有三分之一的營房使用率而已。’傅勒的聲音突然從我旁邊冒了出來,我轉頭一看,傅勒正拿着具有星光夜視功能的望遠鏡在觀察着NTU的基地。
‘你醒了?’
‘我反正睡不着。你去睡吧,該我站衛兵了。凌晨一點會叫你起來準備的。’傅勒微笑着。
‘好吧,那就有勞了。’
任務時間,第26小時33分
凌晨一點,站最後一班衛兵的赫克托爾把我和傅勒叫了起來,我們隨即開始進行炮擊的準備工作。
由於我不懂得操作迫擊炮的相關知識,我被分配到負責以激光標定NTU基地內目標的任務,所以我找了一處可以清楚讓激光照射到NTU基地內而不怕被雜物遮斷的地點;赫克托爾架起了迫擊炮並進行校準;傅勒則臨時充當裝填手,七發激光導引迫炮彈一字排開在傅勒腳邊。
利用與狙擊鏡同軸發射的激光照明光束,我將照明點指向了NTU基地內的停機坪。只要先以迫擊炮擊毀NTU的戰鬥機和攻擊機,我們就不必擔心在能夠逃跑之前、被追擊而來的NTU空軍給轟得粉身碎骨。
‘傑森,時間差不多了,標定好目標了嗎?’傅勒的聲音傳了過來。
‘準備好了,讓我們叫那些NTU的懶惰鬼起床上小號吧!’
‘砰’的一聲,迫擊炮擊發時的爆震在我耳後響起,幾秒之後,帶着尖銳呼嘯聲下落的炮彈追循着照明激光反射出來的光線,準確地落在一架正在待命狀態的NTU戰鬥機機身上,登時將戰鬥機連着旁邊的後勤設備一起化成了一顆大火球。
‘打得好!擊毀了一架NTU戰鬥機!再來!’我將照明激光的標定點轉到其他的戰鬥機上面。
又是一聲巨響,第二發迫擊炮炮彈被送入了天際。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奇異的影像沖入了我的腦中,衝擊的強烈程度甚至讓我感到有些暈眩:我感覺到一名駕駛員正在接收着基地的通訊、同時依照通訊情報標記的影像搜索着地面目標;接着,儀器將地面上一個模糊的熱源影像標記了出來,可以隱約辨識出那是一管迫擊炮和兩名操作人員的紅外線影像,而強烈的管狀熱源訊號更表示着那管迫擊炮剛剛才發射過炮彈。
該死的!被發現了!
我們原先只估計到會有‘預備升空來追擊的空中威脅’,沒想到我們在發動攻擊的時候,剛好有返航的NTU戰鬥機經過這裏;更糟糕的是,那架戰鬥機還直接被NTU基地給調來處理我們這組迫擊炮威脅!
我應該在攻擊開始前先仔細觀察一下環境的,可是我卻以為自己能夠感應到‘所有’來襲的威脅,而疏忽了這項步驟;很明顯,那名飛行員飛近基地時,我並沒有立即感應到他的出現,直到他開始認真搜索起我們的存在為止,可是,對我來說,這份感應來得太遲了。
我放棄了繼續照明目標的行動,急忙回頭,正好看到夜空中閃爍着的紅藍雙色防撞燈;NTU戰鬥機有如黑暗中獵食的老鷹一般,正朝着我們疾撲而來!
在戰場上犯錯,代價常常是自己的生命;難道……這次輪到我必須付出代價了嗎?
‘傑森,發生了什麼事?’看到我在進行標定導引任務時突然轉身,傅勒連忙問着。
‘敵機臨空!長官!我們被鎖定了!’
VMA特種作戰小隊成員:[官階/名字/職務]
上尉阿比傑.多爾.薩胡特,小隊長
二等兵傑森.弗萊契,尖兵
少尉傅勒.高登斯坦,指導官
上士邦茲.泰勒,任務隊員
中尉霍克.馬傑理,任務隊員
中士赫克托爾.裴柏汀,迫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