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抓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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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道茂喝了安神湯之後,躺在床上,合眼就睡了,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陣陣輕柔的哭聲。
“唔——”她費勁的睜開了眼睛,就見姑母坐在了王獻之暫時休息的床前輕聲的啜泣着,姑父彎腰扶着姑母的肩膀,輕聲安慰着姑母,兩人輕聲說了幾句之後,就見姑父彎腰小心翼翼的抱起王獻之,姑母連忙把床上的小被子給王獻之裹上,兩人相攜着走了出去。
“唉——”郗道茂見此情景不由癟癟小嘴,小臉蹭了蹭軟軟的被褥,她也想阿母了!
“阿渝。”郗曇略帶焦急的聲音傳來,“疼不疼?”郗曇掀起床帳,見郗道茂睜着眼睛,不由柔聲問道。
“阿父——”郗道茂看到郗曇,手臂一伸,就要郗曇抱。
郗曇連忙側身躺在床外側,將女兒摟在懷裏柔聲問道:“阿渝很疼嗎?”
“不疼。”郗道茂小臉埋在郗曇不算太寬厚的胸膛里,身體蜷縮成一團。
“阿渝乖,再睡一會。”郗曇輕拍着女兒的嫩背。
“阿父別走——”郗道茂糯糯的撒嬌道。
“好,阿父不走,阿渝乖乖睡覺。”郗曇看着女兒可憐兮兮的模樣,不由心都揪疼了,連聲哄女兒道。
“嗯。”郗道茂緊緊的握住郗曇的小拇指,再次安心的合眼睡覺。
郗曇望着女兒熟睡的小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抽身而出。
“重熙。”郗曇走出郗道茂的房間,郗愔站在門口關切的問道:“阿渝沒事吧?”
“沒事。剛剛鬧了一會,現在又睡下了。”郗曇心疼的說道,“剛剛她還拉着我的手不肯睡覺,估計是嚇壞了。”
郗愔微微蹙眉:“官奴這孩子真是被二姐寵壞了,這麼胡鬧的事也做得出來。”
郗曇吐了一口氣,有些遲疑的說道:“大哥,真要把阿渝留下陪先生嗎?”
郗愔反問道:“怎麼?你捨不得了?”
郗曇微微苦笑的說道:“阿渝畢竟還才四歲,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我還真有點擔心。”
郗愔道:“阿渝年紀是小,可打小性子就沉穩安靜,想來就算把她留下來,她也不會使什麼小性子。”郗愔頓了頓道:“再說這次機會難得,你沒見連會稽王想讓先生收小郡主為徒,先生都婉拒了嗎?難得先生肯留阿渝下來,這是阿渝的福氣。”
郗曇嘆了一口氣,“大哥說的是,能留在先生身邊,被她教導幾年,也是她的福氣。”
郗愔輕拍他的肩膀說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阿渝長大了會知道你的苦心的。”
郗曇點點頭道:“我明天就跟阿渝說。”
“嗯,你是要早點說了。”郗愔點點頭說道:“我們出來的時間夠久了。”
“是啊。”郗曇微微一笑。
郗愔說道:“再說她又不是不回來,反正過年總要把她接回來的。”
郗曇一笑道:“是啊,反正總要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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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渝,一定要乖乖師祖的話,不可以惹師祖生氣、不可以淘氣……”郗曇抱着細細囑咐道。
“嗯。”郗道茂點點頭,伸手摟着郗曇的脖子嬌聲說道:“阿父你放心,阿渝會乖乖聽話的,一定不會讓奶奶煩心的。”
“阿渝真乖。”郗曇摸了摸女兒的小臉,將她遞給喜娘道:“好好照顧小娘子。”
“諾。”喜娘接過郗道茂,恭敬的應道,心裏暗暗替小娘子高興。
想不到衛夫人居然把小娘子留了下來,這可是郡主都得不到的好機會啊!小娘子只要能在衛夫人身邊待上個一年半載,將來說出去是經過衛夫人教導過的,旁人定會看高小娘子幾分的!
而對於郗道茂來說,雖然她是有點想阿母了,但一想到能留在衛夫人身邊,不僅能讓衛夫人指點她的書法,將來還能多加一塊立身的砝碼,她就一口答應了她畢竟不是真的小孩子,再說她也不是不能回去了。郗曇已經再三同她保證過了,肯定過年要接她回去過年的。
在告別完父親和伯父之後,郗道茂覺得自己渾身酸疼,讓喜娘抱着自己回房,她準備回去躺一會,昨天那場“劇烈運動”差點讓她身上骨架都散了,這樣下去可不行,等身體好的差不多之後,她一定要開始鍛煉。古代醫學不發達,生病基本全靠自愈,身體素質可一定要鍛煉好啊!
郗道茂懶懶的靠在床上,取了一本書細細的看了起來,這幾個月她都沒有時間好好看書,課業也荒廢了不少,可不能在繼續混下去了,畢竟對於她來說,這個世界上只有知識是不可以被搶奪也不能被帶走的。
“阿姊!”
“官奴?”郗道茂驚訝的放下手中的書冊,“你不好好休息,跑過來幹嘛?”
王獻之小腳一蹬,踢飛了鞋子,手臂一撐,就爬上了郗道茂的床,“阿姊,你是不是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要不你跟我明天一起回家吧?我們家離師祖家很近的。”
郗道茂見王獻之連外衣都不脫,就直接爬上了自己的床,不由嘴角抽了抽,斷然拒絕道:“不要,我要跟奶奶一起學練字。”
王獻之嘟起小嘴說道:“阿父也可以教你練字。”
“可是我喜歡跟奶奶學。”經過這次“鵝襲事件”,郗道茂雖對王獻之大為改觀,已不再反感他了,但她還是並不想跟王獻之牽扯太深,畢竟他那一輩子太過“波瀾壯闊”。跟他扯上關係的女人,無論是他的表姐前妻,還是公主後妻,抑或是那個名留歷史的小妾桃葉,基本上都日子都過得不怎麼滋潤。
王獻之聞言癟了癟小嘴,郗道茂見他似乎又想哭的模樣,不由捲起書冊輕敲他的腦袋說道:“不許哭!”這臭小子整天只會哭,聽得她頭都疼了。
“嗄?”王獻之被郗道茂一敲,不由呆了呆,頓時忘了自己要哭了。
郗道茂見他粉嫩的臉頰微微的鼓着,水嫩嫩如果凍般的小嘴微微張着,一臉的呆樣,不由忍笑伸手輕輕的擰了擰他嫩嫩的軟頰,“你沒聽說過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嗎?”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王獻之傻傻的重複着。
“你見過姑父哭過嗎?你見過阿冉哥哥哭過嗎?”郗道茂問道。
“沒有。”王獻之搖了搖頭。
“不就是了,只有小孩子才會整天哭哭啼啼的。”說著郗道茂斜着眼望着王獻之。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王獻之跳了起來反駁道:“我已經長大了。”
“所以你不能再哭了。”郗道茂說道:“不然你就是沒長大!”
王獻之聞言臉漲得通紅,大聲說道:“我以後再也不會哭了吧!”
“嗯。”郗道茂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繼續低頭看起書來。王獻之搖着郗道茂的手說道:“阿姊,你別看書了,你陪我玩一會好不好?”
“不好。”郗道茂說道:“我已經落下很多功課了。”
“反正二舅舅又不在,沒人會查你功課的。”王獻之說道。
郗道茂聞言一陣無語,“可是我回查自己的功課。”郗道茂板着小臉說道:“要麼你跟我一起看書,要麼我讓保母抱你出去。”
王獻之見阿姊板著臉,一副很兇的模樣,不由縮了縮肩膀,“那我跟阿姊一起看書好了。”
郗道茂滿意的點點頭隨手拿了一本書丟給了王獻之,王獻之生怕阿姊給他走,也不敢吭聲,接過書就一聲不響的看了起來。
“小娘子,桓家二郎君來了。”就在郗道茂剛剛看得有點入神的時候,喜娘突然掀簾進來對郗道茂說道。
“嗯,請他進來吧。”郗道茂有些無奈的放下說,她今天想安安靜靜看一天書有這麼難嗎?
“這個兵家子來幹什麼?”王獻之不忿的嘟嘴說道。
郗道茂瞄了王獻之一眼道:“就你能來,他就不能來。”
“我是來看阿姊的。”王獻之理直氣壯的說道。
“我也是來看阿渝的。”桓濟進門就聽到郗道茂和桓濟的對話,忙接口不悅的說道。
“二哥你坐吧。”郗道茂見桓濟這麼快進來了,忙要起身。
“阿渝你躺着吧。”桓濟快步走到她床上,示意她不要起身,然後隨手拖了一張小胡床坐下,關切的問道:“你的腳要不要再讓瘍醫看看?”
郗道茂想起自己留在李家的借口就是昨天走夜路的時候,不小心扭傷了腳,不方便趕路,所以先在衛夫人家裏修養一段時間。幸好事情的真像知道的人不多,不然她的臉可就丟大了!
“不要了。”郗道茂婉拒道:“我現在覺得好點了,而且腳上還敷了藥膏,懶得拆開了。”她心裏不由暗自慶幸,自己幸好剛剛沒聽喜娘的話換睡衣,還是把常服穿在了身上,不然可要鬧笑話了!這小孩子可真沒人權,她的閨房,別人說進就進來了!
桓濟從袖裏掏出一張紙說道:“阿渝,這是阿兄給我的療傷葯的配方,要不是這次我明天就要走了,來不及讓人配藥了,我就讓人配好了給你送過來。”
郗道茂接過藥方歡喜的鎖道:“多謝二哥,二哥明天就要走了嗎?”
桓濟道:“嗯。阿兄說我們這次出來時間挺久了,既然衛夫人壽誕已經結束了,就不要停留太多時間了。”
郗道茂微笑道:“二哥路上小心。”
“嗯,我會的。”桓濟咧開嘴憨憨的笑了笑。
王獻之撇嘴說道:“阿姊,我明天也要走了,你怎麼不跟我說路上小心啊!”
桓濟聞言笑的更歡了,郗道茂無奈的說道:“一會我要去姑姑那裏,我到時候要跟姑姑和姑父說。”
王獻之聽了郗道茂的解釋,不由笑開了小臉,示威似地瞪了桓濟一眼。
桓濟不以為意,對郗道茂說道:“阿渝,我回去之後,你可要給我寫信啊,我也會給你寫信的。”
郗道茂點點頭,“我會的。”她轉眼見王獻之似乎又想說話的樣子,忙說道:“我也會給你寫信的。”
“好!”王獻之開心的點點頭。
郗道茂見桓濟和王獻之這副模樣,心裏不由暗自好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現在一個個都嚷着要給她寫信回信,可真等回了自己的家裏,有了新的玩伴,*哪會想着給人寫信啊!不過這話郗道茂自然不會說,寫就寫吧,就當練習毛筆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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