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道茂戲女

99道茂戲女

船上路途無聊,郗道茂見這幾日身邊的丫鬟婆子不是做針線活,就是對着江水發獃,就把崔道子送來的兩個孩子叫出來,讓他們使些拿手的絕活,讓大家開心開心。耍棍棒、翻筋斗、抖空竹、踢毽子……崔道子送來的兩個孩子看似嬌滴滴的,耍着這些雜耍來卻有板有眼的,眾人皆看的興緻勃勃,不時的鼓掌叫好。

這些東西都是郗道茂前世看慣的,她自然沒大家那麼興奮,反而女兒的種種小動作,讓她看的樂不可支。“啊嗚!啊嗚!”阿平坐在郗道茂懷裏,聽着一*旁的打鼓聲,興奮的手舞足蹈,肉嫩嫩的小身子隨着鼓聲有規律的一顛一顛。郗道茂見女兒可愛的模樣,樂得哈哈大笑,摟着女兒指着兩個孩子說道:“哥哥——姐姐——翻筋斗——”

王獻之本來在船頭看出,聽到妻女笑的如此開心,不由笑着走了過來,“怎麼了?笑着這麼開心?”

“你看這瘋丫頭。”郗道茂笑着把阿平放在一旁的軟墊上,這丫頭得了自由,開心的一把握住自己胖乎乎的小腳就啃了起來,一邊啃一邊應着鼓聲啊啊的叫着,那怡然自得的小模樣引得郗道茂笑到在青草懷裏。

王獻之哭笑不得的把妻子扶好,“你是在看雜耍還是看阿平?”

郗道茂笑嘻嘻的說道:“當然是看阿平啦,阿平多可愛,阿平,你說阿母說的對不對?”

“咯咯——咯咯——”阿平對着兩人笑的連口水都流出來了,郗道茂笑着拭去她流下的口水,愛憐的親親她的小嘴,指着王獻之說道:“阿父——”

“啊噗——”阿平依依呀呀的叫着,伸出小肉手努力的要撲到王獻之的懷裏,王獻之抱起小女兒,眼見她口水滴落到自己潔凈的衣袖上,忍不住眉眼抽了抽,無奈的輕拍她肉乎乎的小屁股,“你這小磨人精。”

郗道茂見王獻之不可奈何的模樣,不住噗嗤一笑,活該!誰讓你這麼愛乾淨了!王獻之將不安分的小身子牢牢的固定住,“這丫頭,不過離開了三天,倒野了許多。”說著他瞄了阿平的保母一眼。

阿平的保母嚇臉都白了,慌忙跪下說道:“大人恕罪,夫人恕罪。”

郗道茂摸着女兒的小腦袋,含笑問道道:“你做了什麼要我們恕罪?”她倒覺得阿平這模樣不錯,小孩子嘛就是要活潑點。

保母怯生生的望着郗道茂一眼說道:“老奴之前曾抱着小娘子在船頭聽了一場戲,之後小娘子每次聽到樂鼓聲都會特別開心,老奴就——”

“就帶着小娘子多聽了幾場戲?”王獻之淡淡的接口說道。

“大人恕罪、夫人恕罪。”保母哭喪着說道,連豆娘、喜娘和李如意三人也跪了下來。

“你說阿平聽到樂聲會特別開心?”郗道茂興緻勃勃的問道,示意青草將四人扶起來。

“是的。”保母點頭說道,豆娘大着膽子說道:“夫人,老奴也不是有意帶壞小娘子的,只是見小娘子特別喜歡聽鼓樂聲,才會——”

郗道茂笑盈盈的擺手說道:“沒事。”她拉起王獻之說道,“子敬,你跟我來。”

“阿渝,你想幹什麼?”王獻之原以為郗道茂會嚴懲這四人一番,可沒想到她非但沒怪罪這四人,還一臉興奮的拉着他到書房裏,讓他彈琴給阿平聽。

“你先別管嘛——”郗道茂摟着王獻之的脖子撒嬌道:“你要彈得熱烈一點的曲子!”

“熱烈一點?”王獻之哭笑不得望着妻子,“古琴本來就是清幽高遠之物,怎麼彈得熱烈一點?”

“呃。”郗道茂眨着眼睛望着王獻之,王獻之無奈道,“你先跟我說,你想幹什麼?”

“我想試試阿平的樂感。”郗道茂說道,“你不覺得阿平剛剛雖說是胡亂在扭身子,可也是隨着音律在扭。”

王獻之沉吟了一下,隨手輕撥了幾聲,彈了一段頗為輕快的曲子,阿平聽到音樂立即興奮了起來,小身子不住的扭住,郗道茂喜得摟着女兒直親,“果然阿平有音律天賦。”

王獻之啞然失笑道:“這算什麼音律天賦,不過只能說她愛聽曲子罷了。”

郗道茂不服氣的說道:“我見了這麼多孩子,也就阿平一人喜歡聽曲子。”

王獻之摸摸女兒嫩嫩的小臉,“這倒是怪了,她也不是第一次聽曲子,怎麼現在才喜歡呢?”

郗道茂道:“她才多大啊!以前坐都坐不起來,怎麼跟着跳舞?再說家裏最近發生了這麼多大事,我們已經好久沒聽曲了。”

王獻之望着正在地上亂爬的小女兒,嘆氣說道:“要是這丫頭還是這麼一點點大,我都以為已經三年沒見她了呢!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調皮了?”

郗道茂笑道:“我到覺得這樣不錯,阿平身子弱,多走走、爬爬對她身子也有好處。”

王獻之笑道:“我以為你會不放心阿平多動呢!”

郗道茂道:“阿平身子弱,她的衣食住行我自然要時時注意,但我才不會把她拘在屋子裏呢!這樣對她的身子沒好處,我還想着等她大了,讓阿乞給她弄匹小馬,讓她騎馬呢!”馬歷朝歷代都是軍方專用物資,雖說王家想要弄匹馬也不是難事,但到底不比郗家方便。

王獻之聽得目瞪口呆:“你不會想讓阿平習武吧?”

郗道茂道:“習武就算了,等她大一些,我找個人教她練五禽戲好了。”她興緻勃勃的說道:“我都想好了,才不逼着阿平去學什麼才藝,平白擔了一個才女的名聲,不能吃不能用的,多教她一點為人處事的道理才是正理……”

王獻之在一旁聽得直笑,半晌他摟過郗道茂親了一口,郗道茂讓他的舉動唬了一跳,不由推開他嬌嗔道:“你幹什麼?阿平還在呢!”

“阿渝,你真是我的賢妻。”王獻之感慨道,“想來我們將來的兒子,就算長於婦人之手,也不會變成紈絝弟子的!”

郗道茂聞言先是笑咪了雙眼,隨後再細細品了品那話的味道,不由小嘴一撇,“什麼叫長於婦人之手?你不是阿母帶大的?”

王獻之含笑道:“我是說你跟阿母一樣好。”

“哼,巧言令色!”郗道茂輕颳了他的臉頰一下,正色說道:“我們這次回去是去探病的,那兩個孩子能帶回去嗎?要送走嗎?”

王獻之道:“也不用這麼麻煩,我看阿平挺喜歡這兩個孩子的,讓他們做阿平的僕役就是了。”

郗道茂道:“這樣也好。這兩個孩子生得好,性子也機靈,真要送走,我還有點捨不得呢。”

王獻之笑了笑說:“這兩個孩子是清石讓人從小調|教的,其實這種孩子,你娘家也有,就是你沒見過而已。”

郗道茂詫異的挑了挑眉,心裏暗嘆,自己果然被人保護過頭了。夫妻兩人又商量一會之後,便罩燈睡下了。之後的旅途,眾人看戲,郗道茂逗女兒,日子到也過的飛快,不知不覺中,一行人就到了會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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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芳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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