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治癒系美人
一杯酒。紅塵滾滾入海流。
兩杯酒。痴心如何有誰聽。
三杯……
這是衛城最大的酒館——憶滿樓。歌姬反覆吟誦着斷腸詩篇,高朋滿座,真心去理會的卻不是很多。倒是二樓廂房的這位扮相華麗的女子,竟斷續地哼唱出了曲子的原味!她是田甜甜。
話說,我們那位備受期待的名導演不是出了不少好主意給自己嗎?呵呵,是啊,這可真是好主意吶!又一杯苦辣的黃湯滾滾入喉,甜甜苦笑着回憶——
崔明翰的Action1:
甜甜翻箱倒櫃,從“小王爺”的暗格裏面,終於找到了一本舊書——一看就是那位真正的小王爺以前經常看而且相當重視的一本書——書邊已經因為長年累月的摩挲而能夠看到毛邊了!
依照崔明翰的說法,自己首先應該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找成誠,打開“交流”的大門。成誠一向博學多才,最好的套近乎的理由,當然就是假裝看不懂重要信息,然後“虛心請教”了!更何況,這本書又舊又藏得足夠隱蔽,一定有什麼驚天內幕,說不定他一有興趣,還會跟自己一起鑽研呢!
甜甜就這樣興高采烈地跑去找成誠。雖然按照崔明翰連日的盯梢,甜甜成功地抓准了成誠獨自賞花的空檔,但是在成誠瞥見甜甜手上所拿之物時,臉色頓時陰沉了起來,連話也沒能好好說一句便大步流星地拂袖而去!
穿不慣這有如漢代剪裁的層層疊疊的長裙與飄帶,甜甜緊追了幾步卻極不雅地撲街了。不過“撲街”又算什麼,只是終於艱難地爬起時,已經找不到成誠的蹤跡,Action1宣告流產。
甜甜有氣沒處撒,狠狠地把這本破書摔在了地上,然後補了幾腳才算解氣!不就是“拂袖而去”嘛,那又怎樣,我也會!
只是甜甜不知道的是,成誠的臉色陰沉卻不是因為甜甜主動來找自己,而是她手裏那本“秘籍”!一想到甜甜定是沒看過才跑來追問自己書名的,成誠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若是有誰在他身旁仔細觀察着,一定不難發現,他的耳後正浮現出一抹酡紅。
坐在屋檐上納涼的梵天和迴廊里總算想通了一些事情的凡安,看全了這整齣戲碼。不過梵天已經不想跟這個女人重新搭上複雜的關係,匆匆撇了一眼地上那可憐的棄書,伸了一個懶腰,仰躺在磚瓦之上,閑閑地數起過路的雲朵來。只是他的唇角,有着連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淺笑,所以也還不知道,“一個意外”,有時,也可能會改變很多往日的信誓旦旦:譬如說,梵天一直很自信對甜甜這種類型的女生,絕不會來電的事……
“怎麼會這樣呢?”崔明翰從偷窺的角落裏走了出來,一面自言自語地說道。
凡安從後面搭上了崔明翰的肩膀,用眼神掃過崔明翰手中那本剛剛從地上救起的“秘籍”:“你的餿主意就是《金瓶梅》?”
金瓶梅?
崔明翰來不及因為凡安認識書名上的小篆而感嘆,連忙翻閱了幾頁:果然是!
——原來這才是Action1宣告破產的真正理由!可憐的甜甜卻因為“賣乖不成”而跑去憶滿樓買醉!如今,這又是第幾杯了?
啊咧,頭好暈啊……你是……“玉…(黛)…純?”甜甜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撲倒在這個有着絲竹般清香味道的懷抱,迷迷糊糊地呢喃着:“誠,不要不理我……為什麼不理我……”
~《討個帥哥做老婆之兩生花·異世篇》~
清晨。當大公雞開始啼叫時,甜甜就已醒來。只是,不知是因為昨晚宿醉還是做夢流淚的緣故,眼睛乾澀難耐,幾乎要睜不開的感覺。
然後,彷彿讀懂了甜甜的內心感受般——一方溫熱的手帕輕輕揉上她的眼角,好舒服!
“哼!”一聲冷哼,昭示出大手的主人對於“服侍”甜甜,似乎並不高興!
終於可以睜開眼。是你?
甜甜張了張嘴,做出口型,但聲音嘶啞着,幾不可聞。
彷彿是故意的。玉黛純也張了張嘴,只是對了下口型而並沒有出聲:不是我,難道會是誠美人?
甜甜被戳中了痛處,眼神黯淡,不由地撐起身體,抱膝蜷坐在床上,眼角似乎又要濕潤,卻好像已經再也流不出什麼東西來了。
一枚剛剛剝了殼的雞蛋,熱乎乎地敷上了甜甜的臉頰。儘管玉黛純很明顯是在生氣的,可他手上的力道卻拿捏地恰到好處:想不到這個玉黛純竟這樣深愛着他的“小王爺”!
甜甜的內心有些掙扎:好像是搶了別人的男人似的,充滿歉疚!眼神更加黯淡。
“怎麼?本妃的手藝竟這樣不堪?值得你鬱鬱寡歡?”玉黛純終於忍不住抱怨道。
“沒……”,急於辯解的甜甜不禁握住了玉黛純的手,用力地攥着:“你做的很好!真的!”
也不曉得是甜甜的話起到了一定作用,還是她握緊玉黛純的手安慰了他渴望觸碰的心,他淡淡地抽回自己的玉手,沒有說話,又換了溫熱的手帕繼續給甜甜敷眼睛。
屋子很靜。
靜得讓甜甜不禁好奇起來——與自己的卧房相比,這屋子不大,卻雅緻非常。內閣除了自己身下的這張床,左手邊高高低低的架着幾方樂器,有蕭、有古琴、還有不認識但應該也是樂器的東西被錯落擺放着。右手邊是向南的窗子,窗前是一株仔細修剪過的文竹——對了,玉黛純身上就有這種植物的味道——看來,應該都是他自己在打理的!堂屋看不全面,但是斷續有蘭花的味道隨風而至,估計是在哪裏擺放着吧。
循着甜甜不安分的打量的目光,玉黛純不冷不熱地說:“寒舍粗鄙讓小王爺見笑了。”
“沒……”,甜甜想要解釋卻又覺得的確是自己擅自窺探的不是,想說的話又只好咽了回去!
玉黛純為甜甜敷眼睛的手僵硬了一瞬間,也不知是懷了怎樣的心思——竟出其不意地隔着手帕吻了甜甜一下,然後氣鼓鼓地說:“沒有女主人是吧?現在有了!”
甜甜覺得這個玉黛純真像個頑劣的孩童,又好氣又好笑,心裏好像有些什麼正因着他的一舉一動而變得豁然開朗: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治癒系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