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女扮男裝你敢偷我
這一日便這樣過去,第二天早晨,林黛吃了早飯,便換上了平時不大穿的男裝,剛剛換上這套衣裳,雪雁就從外面走進來,見到她這一身裝扮,便沒有感到意外,目光從她的身上一掃而過,將手中廚房剛做好的一盤點心放到了桌子上。
“雪雁,跟姑娘我出去走走。”林黛說著把床上的一個綢布包的小包裹塞到了她的懷中。
“好啊。”她想也不想應承道。
“諾,把點心也帶着,路上餓了吃。”林黛看了一眼桌子上那盤冒着香氣的點心,話落之後,瘦小的身子已然走到了門外。
“路上吃?”雪雁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卻不能再耽誤,將點心包在乾淨的紙上,提着綢包,急匆匆的趕了出去。
“姑娘,姑娘,您這是要出府嗎?”
“恩。”
“那姑娘稍等,雪雁叫他們備馬車。”她說著緊走了幾步,超過了林黛。
“不用了,我們用走的,不需要馬車。”
“可是姑娘您的身子?”雪雁擔心的咬住了嘴唇。
“我的身子無礙的,沒事兒走一走,身體才更健康。”她說著眼前已然到了大門口。
“姑娘就我們兩個人出去么?”雪雁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問道。
“你想讓別人跟着,隨便,但是不要讓我看見。”一步踏出了林府的大門,門外面車水馬龍,一派太平盛世,欣欣向榮的景象。林黛唇角勾了一下,這並不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出府,但是卻是第一次自己走出來出府,那感覺就和小時候去野外郊遊的感覺一樣,有些興奮,這個世界她來了,林黛玉,我林黛既然上了你的身,就不會安於你的命數,我命由我不由天!抬頭仰望廣闊的天際,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身後的雪雁跑開,不過很快的又折回來,她知道她終是放心不下就他們兩個單獨出去,萬一碰到了歹人,那可就危險了。林黛瞭然她的想法,所以站在府門口停下等她,她可不想像那個英憐一樣被拐子拐了去,畢竟她現在還只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兒。
“姑娘,我們要去哪裏呢?”
“往前走走。”她指着正前方的街口,幽幽的說道。
走在街道之上,人流也越來越多,街兩邊的商鋪林立,路邊的小攤小販更是叫賣不止,林黛自是看看得有聲有色,不覺間已然走過了三個街口,臉上已有了些許的紅暈。
“姑娘,找個地兒歇一會兒吧,您可別累壞了。”雪雁看在眼裏心疼道。
“呵呵......該打你的嘴了,你看小公子我這一身打扮,怎麼會是一個姑娘呢?”林黛故意打趣兒的奚落道。
“唔,雪雁倒是忘了呢,小公子。”雪雁被漸漸升起的日頭烤紅的小臉兒,看在林黛的眼裏倒也有幾分少女初長成的清新、美麗。
“我們就在這裏歇歇腳吧。”林黛指着一個頗有幾分氣勢的三層酒樓道。
“呵呵......小公子還真會挑地方呢。”雪雁眼睛亮亮的望着這座酒樓。
“寰鳶居是是揚州數得出來酒樓之一呢。”
“是嗎?”林黛聽她這麼一說,便又重新估量了一下這座酒樓。高闊的門臉兒,寰鳶居這三個鎏金大字寫的倒是氣勢磅礴,林黛兩個人還未走進裏面,酒樓的夥計已然跳出來招呼他們兩位,不過粗略一打量這主僕二人,接着又朝着他們的身後望了望。
“兩位?”
“兩位。”林黛也不多說,小手挑起綢面,綉着銀邊的小袍子,邁步進了去,那自成一家的氣勢,倒也將這個小夥計唬的一愣一愣的,不敢小瞧的連忙疾步跟在身後。
“樓上有雅間沒有?”林黛放眼眼前,這個時候酒樓的生意能夠這樣不錯,那酒樓的老闆確實有些本事。
“有。”他彎腰點頭。
“樓上天字二號雅間兩位!”揚起了嗓子,他大聲的叫道,然後伸出手,熱情的招呼道。
“兩位樓上請。”
天字二號雅間的確別緻,桌子挨着窗戶,樓下的景緻一覽無餘,盡收眼底。
“小公子,您要點兒什麼?”
“上好的茶水先上來。”雪雁站在林黛的身側,手中的包裹卻是沒有撒手的意思。
“不要些別的嗎?”
“就先上些茶水吧,如果喝的還算爽口的話,小爺我自會有賞。”林黛說著啪的一下將手中的紙扇,像模像樣的展開,搖晃着。
“好咧!您稍等!”小夥計說著普通通的下了樓。
雪雁回身走出雅間左右看了看,樓上很靜,並不像樓下人多嘈雜,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她看到了府上的兩個家丁正坐在樓下的一處角落裏喝着茶,望了過來。看到他們,雪雁這才把心放下來,轉回身回到了雅間,將門關好。
“姑……公子,今日出來到底是做什麼?”雪雁一臉疑惑的問道。
“就是呆在屋子裏面悶了,出來逛逛。”林黛洒然的說著,目光斜視着樓下。
“咦,姑——小公子,您看那不是老爺嗎?”雪雁伸出手指着街上騎着高頭大馬越走越近的林如海低聲叫道。
“嗯。”林黛哼了一聲,身體微微后移。
“那是誰呢?”但見與父親同行的另一位中年男子,身穿藍色蟒袍、頭戴涼帽為玉草編製而成,外裹潢色或白色綾羅,形如斗笠,帽前綴金佛,帽後綴紅色帽緯,飾有東珠。整個人身上透着無比的皇家貴氣。
兩個人有說有笑,神情甚為親密。在兩個人後面緊跟着一輛馬車,車上的帘子垂着,瞧不見裏面坐的是什麼人。
“老爺昨兒說什麼……什麼北,北什麼王,奴婢匆匆路過大廳,沒聽清楚。”
“北——北靜王!”林黛手中的扇子敲了一下窗欞低呼道。
“對!是北靜王。”
“原來是王爺,那麼——”林黛的目光遠送着車隊漸漸離了自己的視線,低頭沉吟了片刻,方才和林如海並騎而行的絕對不是水溶,應該是他的父王吧?
“小公子,茶來了。”小夥計拎着茶壺殷切的招呼道。
“這是……”
“茶不喝了,我們走。”林黛不待他講完,起身就走。
“哎!公子,您不喝茶了?”小夥計茶水倒了一半,聽她說不喝了,頓時手停下來。
“雪雁,付茶錢。”茶不喝,但是錢仍是要付的,只是付多付少而已。雪雁從包裹里摸出一些碎銀子,還有幾吊錢,看了看小夥計,又看了看林黛,卻不知道這茶水還沒喝,茶錢付多少。
“這些錢夠了吧?”林黛從雪雁的手上拿起一塊碎銀子扔到了桌子上,然後掉頭就走。
“公子,小公子!您等等奴婢。”雪雁緩過神兒來,林黛已經走到了酒樓門口。
外面的天氣真的是很好,沒被現代化工業污染的天空,分外的明鏡,高遠,雖然現在已過了早晨,可是微熱的空氣仍是清新。
“小公子,我們回府嗎?”
“嗯,家裏來了客人,說不定父親會找我呢,我們走吧。”林黛搖着扇子沒走出幾步,迎面跌跌撞撞的跑過來一個破衣爛衫的小乞丐。
“哎呀!”林黛小小的身子給他撞了個趔趄,最後還是沒站穩,跌坐在了地上。
“小公子!”雪雁一見姑娘被撞倒了,她的心馬上提了起來,這姑娘的身子本來就弱,怎經得起這莽撞的乞丐小子這麼撞啊!
“對不起!對不起!”小乞丐髒兮兮的小臉兒看不清本來面目,只是慌忙的扶起林黛,不停地鞠躬賠禮,但見雪雁只顧着林黛有沒有撞壞,他身子一閃,一溜煙兒跑了。
“小公子,您沒事吧?”雪雁拍打着她身上的灰塵,關切的問道。
“沒事兒,我又不是紙糊的,一撞就破。”林黛打趣兒的說著,可是馬上她臉上淡淡的笑容隱去。
“公子,您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無事。”她輕輕地推開她,回過頭看了一眼,那還有小乞丐的蹤影。
“呵呵……”她輕聲的笑了笑,這事兒還能讓她碰上,真是有意思,不過……
“公子,您笑什麼?”雪雁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家的姑娘,陰晴不定,好生奇怪。
“走吧,我們到前面看看有什麼好玩的。”說著趨步向前。
“公子,我們不是回府嗎?”雪雁不解的跟着。
“不回府了,出來玩兒當然要盡興而歸。”林黛展開扇子,邁着悠閑地步子這走走,那看看,時不時的停下來,站在一些小玩意兒的攤販前,擺弄擺弄那些小巧的玩意兒,就是不買。
回頭她掃了一眼,嘴角的笑容一閃而過。
“小公子,小麵人兒!”雪雁平時出府的次數也是有限,所以這些街頭玩意兒對她也是新奇萬分,她緊緊地扯着林黛的衣角,生怕把她給丟了,但是又忍不住看到奇特的東西走過去看兩眼。
“喜歡,就捏一個吧。”林黛看着面人師傅眨眼那功夫就把齊天大聖捏的栩栩如生,頓時也來了興趣。
“我要這個。”雪雁一伸手將一個漂亮的仙女拿起來,愛不釋手的看着。
“公子,您挑哪個?”
“我不要,付錢吧。”雪雁哼了一聲,問了錢數,從包裏面拿出錢袋,數出幾個銅板遞給了面人師傅之後,還沒等剩下的銀子收起來,林黛奪了去。
“放我這兒吧。”說著系在了腰間。
“小公子,不行的,小心點兒。”她說著,左右看看。
“萬一有小偷——”
“沒關係的。”她笑着拍了拍腰間。
“我們再到前面看看。”手往前一指,腳步已經邁出去,雪雁唯有小心的護着她。
穿街過巷,前面的人也越來越多,忽然雪雁身子低下來。
“小公子,我怎麼感覺到有人在後面跟着我們,還是回府吧?”
“呵呵……哪有?”林黛聞言,回頭看了看,幾個小身影快速的閃開,她的唇角一勾。
“可是——”雪雁的眉頭鎖得緊緊的,再次回頭看着跟隨他們的兩個家丁亦步亦趨的遠遠跟着,她的心才稍稍放下。
又走了片刻,林黛真的是有些累了,這是她來到這裏,走的最遠的路了,林黛玉的身子是有些差了點兒,以後每天早晨得鍛煉鍛煉了,她暗暗地打定了主意,稍微一溜號,一個比她高出半個頭的男孩兒重重的撞在了她的身上,頓時她的頭一陣眩暈,身體往後一退,雪雁眼明手快的把自己的身體送上去,這才沒讓林黛跌倒。
“你是怎麼走路的?”雪雁這丫頭眼睛一立,倒也有幾分厲害的顏色。
“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有個人推了我一下子。”男孩兒連忙作揖賠不是,林黛笑笑擺了擺手,這個男孩兒馬上開溜兒。
“跟上!”林黛一使眼色,那兩名家丁還是蠻機靈的領會了她的意思,馬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