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水胤淡淡的笑着,伸手扶起了他,然後目光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彭翰文道:“彭大人似乎與溶弟很熟稔,交情匪淺。”
“哼!”彭翰文輕哼了一聲,對於皇帝的這些皇帝,他沒有一個深交的,在他的眼裏現在誰是皇帝,他就忠於誰。
“四哥,您不會只是過來給小弟做壽這麼簡單吧?有什麼話你就開門見山的說吧。”水溶也不繞彎子,拿起了手中的茶杯溫聲的說道。
“呵呵……溶弟這是說的哪裏話來,不過,四個還真是有事情和你商量一下。”他說著看了一眼彭翰文和許成渝,還沒等水溶說些什麼,他就抬手道。
“彭大人是自己人,哪一位應該就是彭大人的弟弟,如今享譽天下的第一商人許公子吧?”他笑着說道。
“正是在下,王爺千歲,許成渝有禮了。”許成渝嘴巴@彎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拱手道。
“不必多利,都是自己人,本王也就開門見山的說了,現在厄魯特蒙古準噶爾部首領,格爾吉爾在邊境再次的不安分起來,以往都是父皇御駕親征,可是現在歲數大了,可是眼下朝中又沒有合適的人選出兵禦敵,所以……”
“四個是想說小弟嗎?呵呵……”水溶淡淡的笑了笑,望着杯中蔥綠的茶水道:“小弟現在只是一介平民,再說我也不想再次為官,四哥就不要再說了。”
“溶弟,我知道當時讓你交出兵權並不是心中所願,可是此一時彼一時,為了邊境的百姓,你就……”
“四哥,你什麼都不要說,我是不會答應你的。”說著,水溶起身站了起來,這個時候正好府上的總管叩門說道:“外面諸位大人老爺都在前殿謝老爺賞宴.”說著,呈進來謝宴並請午安的帖子來。
水溶接過來略看了一看,仍遞給小總管,笑了一笑說道:”知道了,勞動他們.”隨即轉身看向水胤道:“四哥,那小弟就先不奉陪了。”說著,他兀自的走了出去,屋子裏面就剩下他們三個人。
水胤沉吟着看着他的背影,握緊了拳頭,不過很快又鬆開,他轉身看向彭翰文道:“彭大人認為此事還有迴旋的餘地嗎?”
“四皇子是問下官嗎?下官怎麼知道?”彭翰文並不買他的帳淡淡的說道。
“呵呵……”水胤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他自是明白這個彭大人一貫的脾氣秉性,雖然年紀輕輕,但是並不會因為他是皇子就對他所說的任何話都會好言相向。
“彭大人難道也能眼睜睜的看着邊關的百姓再次的陷到水深火熱之中,溶弟他自幼就隨同父皇帶兵打仗,有勇有謀,這朝中再無第二人選能夠代替他,彭大人……”
“四皇子,您說的這些,相信水兄弟都是明白的,可是下官不是他,自是自己的看法不能左右他的看法。”
“那裏,誰不知道彭大人的為人,為國為民,鞠躬盡瘁,相信如果彭大人和溶弟說說,他還是會聽的。”
“那真是四皇子高看下官了,不過下官會盡量一試的。”畢竟那邊還有無辜的百姓,水溶勢必這一次又要帶兵了,只不過他之所以不答應,一定是放心不下身在賈家的林妹妹。他暗暗的想着,水胤再次開口說道:“那就這麼定了,本王等着彭大人的好消息。”說著轉身離去。
許成渝眨了眨炯炯的眼睛,扭頭看了一眼彭翰文:“大哥,帶兵打仗可不是好玩的,你讓妹夫去,如果萬一,那妹妹可就……”
“哼,你放心,他的才幹在朝中是無人能及的,不會有事的。”
“可是不怕萬一就怕一萬不是嗎?”
“說什麼喪氣話,讓你準備的事情都準備好了嗎?”
“嗯,都準備好了,可是現在,大哥不是要勸妹夫他——”
“什麼事情也不急在一時,走吧,出去走走。”他拉着許成渝的手走了出去。
中午剛剛過,水溶送走了賓客,轉身就來到了林黛歇腳的房間,看着她剛吃過午飯,正躺在床上打盹,便衝著雪雁擺了擺手,舉步走到了她的近前,起身坐在了床沿兒上,微微動了一下,林黛就驚醒的睜開了眼睛。
“吵醒你了?”水溶伸手握住了她的縴手柔和道。
“沒有,原本就沒有睡熟,人都走了嗎?”
“嗯,大哥和二哥還在府裏面,等着你呢。”他笑道。
“哦,那我們這就過去吧。”林黛說著就要坐起來,水溶扶住了她的肩膀。
“慢點兒,不用着急。”
一盞茶的時間之後,林黛重整了妝容,四個人再加上雪雁,和和氣氣、熱熱鬧鬧的為水溶過了二十歲生日。生日之後,水溶知道他是留不住林黛的,所以囑咐好雪雁好生在賈府照顧好姑娘,有什麼事情只管過來通秉他,雪雁答應着,扶着林黛出了水府回到榮國府不說,卻說彭翰文等林黛離開之後,靜靜地看着杯中的水酒發獃,水溶笑着坐下來。
“是不是大哥也想勸我,想讓我為國分憂,為民解困?”
“唉!我知道你心裏想的什麼,如果不願意就算了,誰都不會怪你,不在其位不謀其職,我更希望你和林妹妹過好日子,平平安安的。”
“呵呵……大哥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當然我和妹妹喜樂了,可是天下又有多少人並不如意呢?我會答應這次出兵的,不過你一定要幫助我照顧好妹妹,不要她在我回來之前有什麼閃失,決不能!知道嗎?”他重重的說道。
“這……我自然明白,可是為什麼要讓她住在那邊呢,回來住不是更好?”彭翰文並不了解困惑的問道。
“這是妹妹的意思,就按照她說的辦吧。”
“好吧。”彭翰文唯有點了點頭。
“一定要照顧好她。”水溶不放心的再說了一遍,使得彭翰文不自覺地笑出聲來。
“知道了。”
厄魯特蒙古準噶爾部首領,格爾吉爾巴圖爾台吉第六子。早年赴西藏當喇嘛。康帝九年,其兄增格在準噶爾貴族內訌中被殺。次年,格爾吉爾自西藏返回,擊敗政敵,奪得準噶爾部統治權。十五年,格爾吉爾俘獲其叔父布烏巴什,次年擊敗和碩特部首領齊爾圖汗,實力大增。隨後又佔據南疆,勢力擴至天山南北。
十八年,喇嘛贈以博碩克圖汗稱號。二十七年,在沙俄的慫恿和支持下,進攻喀爾喀蒙古土謝圖汗部,繼而進軍內蒙古烏朱穆秦地區,威逼北京。為確保邊疆安定,康帝曾數次親征。二十九年烏蘭布通(今內蒙古克什克騰南)之戰,格爾吉爾敗退至科布多。
十日後,在忠順王爺的保薦下,水溶恢復原職,仍舊是北靜王爺,其實這個時候康帝亦有此心讓他回來,不過兵權卻是不能全交到他的手上,只有一半的虎符,另一半則在忠順王水胤那裏,而且這次出征,水胤統領整個大軍,水溶只不過是其帳前的將軍,不過關於這一點他是一點兒也不在意。
當他離別在即,才對林黛講了實話,林黛什麼都沒說,只是溫聲的讓他一切小心,她會等他回來。
“我保證,等我們回來就遠走高飛,遠離這裏,過屬於自己的、逍遙自在的日子。”他真摯地拉着林黛的小手說道,林黛但笑不語,輕柔的在他的額頭吻了一口。
“保重!”
十一月上旬,朝廷西路軍在大將軍水溶率領下,於昭莫多(今蒙古烏蘭巴托以南的宗莫德)大敗格爾吉爾,殲滅其主力,格爾吉爾僅率數十騎遁。來年二月,格爾吉爾部將丹拉偷襲翁吉(今蒙古阿爾拜赫雷東南),企圖劫奪軍糧,被朝廷軍隊大敗。格爾吉爾再無力組織進攻。
當水溶帶着軍隊離開京城的這段日子,這邊也發生了不少的事情,首先賈政升為工部郎中,在這大喜的日子卻傳來薛蟠又因打人致死,惹了官司,這一時薛寶釵便沒了心情盯着、守着賈寶玉,而這賈寶玉真真是痴情的種子,並沒有因為上一次水溶生日之時對他的警告放在心上,而賈政雖是也嚴加管束,可是畢竟也不能天天盯着他看,這時又升了官,很多事情都需要處理,看着的時間自然也少了,下面的奴才自是都知道玩樂,那個能盡心的看着他不仁義而為的做事,這一天他便偷偷的溜到了館,天氣雖然涼了,可是隔着帘子,他看到了林黛正卧在床上專心的不知道在看什麼。
“林妹妹?”他輕聲地叫着,挑帘子就進來了,林黛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仍舊拿着書看着,並未理會他。
“妹妹在看什麼書?”他一邊說一邊將臉湊了過去,幾乎貼到了她的身上。
“你這是做什麼呢?難不成想讓我到老太太、太太那邊告你一裝不成,你我可都是成了親的人,望你自重!”林黛放下書,冷臉的對他喝道。
“妹妹……”他張了張嘴,怔在哪裏似乎是不知如何是好。
“寶二爺來了?”雪雁端着熱水盆走進來,皮笑肉不笑的說著,放下盆子她就將還愣在床前的賈寶玉拉到了一邊。
“姑娘,姑爺那邊捎來信兒了。”她說著回頭瞪了一眼寶玉,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封折好的信箋,那上面正是水溶蒼勁有力的字體。
‘妹妹親啟’
林黛看着,嘴角閃現了淡淡的、幸福的微笑,寶玉遠遠地看着,心頭一陣發酸,眼窩熱熱的,掉頭不再說什麼就走了。
林黛拿着信只是看着,並沒有拆開來。
“姑娘,你怎麼不打開看看呢?”雪雁也不去送賈寶玉,不解地問道。
“他要說什麼我都知道,只要他平安就好。”她說著閉上眼睛將那封信揣進了懷中。
由於林黛對賈寶玉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那賈寶玉似乎也是怕了,雖然仍舊是有那份心,卻不敢近前來,只是遠遠地看着,默默地關心着她。
日子便在這默默中度過,十二月份的時候卻忽然傳來開宮中元妃病重,這一邊風月庵那邊什麼事情犯了,惹得王熙鳳心緒不寧的病着,接連着到事兒月十八的時候,寶玉竟然把那塊玉丟了,頓時賈府內更是雞飛狗跳了一番,本來林黛無心管這邊的任何事情,正躺在暖炕上假寐,忽然身體打了一個激靈,一個聲音幽幽的飄到了耳朵里。
“是時候了。”
“什麼是時候了?”林黛不解的蹙起了眉頭。
“我該和他做個了結的時候了。”說話間,飄飄渺渺的,曾經出現過的絳珠仙草林黛玉來到了她的面前。
“你的意思?”林黛身子縮了縮。
“現在時機正好,他現在又不在,過些日子我便要離開這裏了。”她幽幽的說著。
“離開?你是說你要——”
“嗯。”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我呢?”林黛不由得擔心起來。
“捨不得他吧?這也是我的感受啊……”
“我……”林黛一怔的時候,不知道她又說了什麼,她只感覺身子莫名的一顫,然後身子慢慢的倒了下去,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她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伸手不自覺的摸了一下蒼白、冰涼的臉頰,下了地。
“咦?姑娘怎麼下來了,要出去嗎?外面可是冷着呢?”雪雁捧着碳爐走進來,看她穿着單薄的衣服走下床,連忙將厚衣裳為她披上。
“我們出去走走。”她並不看她,兀自的說道。
“姑娘?”雪雁不解的看着她,從床邊上拿過手爐,看着林黛這個時候已經將衣裳穿好,邁出了門檻兒,連忙跟了上去。
一出屋子,林黛就打了一個寒戰。
“你看看姑娘是不是很冷,我們屋去吧,你要做什麼,吩咐雪雁就行了。”雪雁心疼的把手爐塞進了她的手中道。